今日庄子上开始抢收,城里其他的铺子今日也都全部开张了。每日清晨庄子上便将米粉和一应食材送到各个铺子,骡车都添置了好几辆。
阿娘一早去了两位堂婶的早餐铺,等她到时,包子馒头烧麦等点心都已蒸上了,大骨汤也已熬好,煎饺正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做早点就是会辛苦些,天没亮就得忙活上了,可堂婶们因着第一天开张,一点不觉得疲累,那些买来的人也很勤快,跟着学手艺,一切洒扫洗刷的活都包了,铺子里干净整洁,每个人都穿着簇新的工作服,拾掇着很精神。阿娘看着很满意,做吃食的首要就是卫生。
阿娘作为铺子的第一个客人,点了一份sa汤,一个烧麦一个肉包一个煎饺,坐下来慢慢品尝起来。两位堂婶紧张地站在一边,等待师傅的点评。等到阿娘喝下最后一口汤,说了一句:“继续保持。”两人心才放到肚子里。
随着铺子里的香味传出,不断就开始上客了,两位堂叔客串起了跑堂,账算得贼快,这新算学可不是白学的。
阿娘接着去了米粉铺和烤鸭铺巡视了一番,同样作为第一个客人,点评了各自的手艺。在东西城的酒楼里,阿娘亲自指点了卤菜,并上手烧了两个菜,这些厨子在南边跟着学了两天,对于新菜式基本可以掌握,再练练就没问题了。
糕点铺一开张便吸引了好多人,实在是那香味太招摇,本来铺子低调开张,但这香味是捂不住的。林子汐又让二叔送来了几百本话本子,第一册第二册都有。这来买糕点的被这话本子给迷住了,边排队边看,买话本子的顺便又买了糕点。之前买了第一册的看到广告后,火速赶过来抢书,自然又入了糕点的坑,坐在糕点铺里,凉意袭袭,吃着点心,喝着冰饮,看着话本子,这酷暑天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孙掌柜一边喝着冰饮,一边卖着话本子,不知道多开心。
茶楼还未开张便有很多人拿着门票等在门口,都是昨日在隔壁酒楼吃饭的食客,皆被赠送了一张免费门票。待大门一开,大家就涌了进去,这茶楼和酒楼一般的凉爽,冰盆和风轮扇一样不少。每张桌子上都有茶点价目表,这茶点大都没见过,落座的人就没有不点的。这点心都是从糕点铺直接进货的,冰饮则现场制作。
今天第一场江秀才首秀,一身藏蓝色长衫,自带书卷气,往台上那么一坐,惊堂木一拍,还真是挺像样,毕竟是夫子出身,语言表达能力强,面对观众也不怯场,那早就烂熟于心的故事情节张口就来,“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江秀才连续讲了一个时辰,茶水喝了几杯,人有三急才不得已中场休息。下面的观众这才有心思来品尝吃食,实在是刚才的说书内容太精彩,全场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这吃食一进嘴,便有人大呼好吃,那些没点的人便又喊来小二,照着别桌的来一份,一时间每桌又沉浸在糕点和冰饮的美味当中。
江秀才接着上场又讲了半个时辰,如果想知道故事后续,那明天必须得来,这就是一个深坑。林子汐为这个坑设置了月票、季票以及年票,这一上午结束后,立刻就有人排队办理,有钱的闲人不少。
今日酒楼推出烤鸭和烤肉,看完节目的人又被吸引进了酒楼,果然一切都在林子汐的设计当中。下午场沈举人专场,准备说金大侠的着作,林子汐让他慢慢说,累了就歇。从酒楼吃罢的人又忍不住进了茶楼,这下午场的说书同样精彩,茶水也没少点,带出来的荷包一天就瘪了。
茶楼和酒楼生意红火,薛郎中的药铺今日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病患,小厮上门请他去家中看诊,薛郎中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出得起银子就行,后来小厮跟他炫耀,说是王家老爷,薛郎中心中猜测八成是莫子苓的外祖。等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宅子,便印证了他心中所想,这泸城里有这等气派宅子的应该就是那位卖女儿的王家了。
这王老爷年过五旬,长得是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跟莫子苓的母亲根本不像父女俩。此时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小厮小跑了几步将薛郎中带到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你是这济仁堂新来的大夫是吧?这原来的大夫没甚本事,治不好我这毛病。”
“不知老爷有何不适?”
“哪哪都不舒服,整日里没什么力气,胸闷,憋气,还嗜睡。”
薛郎中心中明了,这就是富贵病,吃得多又不动,自然就有了这许多毛病。他搭上脉,过了一会说道:“这病我能治,不过这药费和诊金可不便宜。”
“你真能治?不是诓我吧?若是想在本老爷这里行骗,那可得掂量掂量。”
“行不行,一试便知,今日便给老爷行一遍针,若是老爷感觉有用,那再谈诊金之事。”
“好,老爷我不差钱。”
薛郎中打定主意要好好薅一薅这头肥羊,这一遍针也是下了狠劲,半个时辰起针之后,这王老爷顿觉身上松快许多,这胸也没那么憋闷了,喜得他立刻叫道:“神医啊!”
“如何,我这可算有真本事?”薛郎中一边擦拭着针一边问道。
“行,太行了,日后就要靠神医给我医治了。”
“嗯,不瞒王老爷,我这原先也是在京城给贵人们看诊的,只不过家中出了事才来到这蜀地,老爷这病一般人还真看不了。”
“怪不得,这泸城里的大夫我都看遍了,也没有能治我这病的,今日真是有缘啊。”
“我这出诊的费用可不低,老爷这针要施两个月,每两日一次,另外还要吃药。”
“你说,多少我都给得起。”
“我在京城出一次诊便是千两,还是熟人的价,老爷自可派人去打听。”薛郎中准备狠狠刮他一笔。
王老爷心中也是一惊,虽说他不差钱,但这一次就是千两也着实不少,可这大夫看着就是个有本事的,且言之凿凿,这京城的贵人都找他看病,可就说不好是哪些贵人了,不管治不治病,这人也绝对不能得罪。
“这里毕竟是泸城,薛大夫这价能不能……
“行吧,看在王老爷的面子上那就九百两一次,不能再少了,不然等我回到京城,那些贵人们万一知道了,可就得罪人了。”
“那,好吧。”这九百两也不少啊。
“一共要行针三十回,就是两万七千两,再加上药材,就算三万两吧,这药比较罕见,我还要进山去采。”
“我先付一半,这病治好了我再付一半,不知可否?”
“好吧,王老爷的信誉在这泸城自是信得过的。”薛郎中很满意,这一趟没白来。
薛郎中拿着一万五千两银票,签了个收据,小厮客气地将人送出了门。他也没急着去药铺,而是改道回了宅子,当然是跟小汐邀功去了。
林子汐接过那一沓银票,给了薛郎中两个大拇指,“薛爷爷,你真是太能干了,这杏林学院靠你一人就能建起来了。”
“这种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我这是劫富济贫,况且我也确实在给他治病。”
“薛爷爷加油,以后这种劫富济贫的事要多做,你那医馆也就够了。”
“放心,有这一单开头,泸城里的那些权贵们都会找上门的,一次九百两,童叟无欺,哈哈。”
“薛爷爷,我现在看您就是移动的摇钱树。”
“哈哈哈……”薛郎中笑得脸上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云翊,看来这王家油水很足啊!”
“必须得刮一刮。”云翊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