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这不可能!”
晓诺......鹤光......琥珀......虎哥,他们一定不会死的......吧。
是因为自己没有按照寻夜大人的指示去做导致的吗?是自己害死了她们吗?
如果自己按照寻夜大人的指示,亲力亲为,亲自前往......
想到这里,小爱不由想起了寻夜大人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明确的任务,寻找臣锋哥的线索,并与其建立联系。
臣锋哥......一定不会的!
小爱甚至无法想象小珠姐得知此事后的表情,自己要如何面对小珠姐......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臣锋哥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活下来的!
“主上?你怎么了?”付则看着连饭碗都扔了的小爱,也不敢贸然上手,只得在旁边轻唤。
眼泪溢出眼眶,如果付则说的是真的,恐怕活下来的,只有自己。而寻夜大人正是知道此事的危险,才故意扔下自己。
不曾打湿面庞的泪滴顺着小爱垂着的粉红色脑袋,径直滴进罐头盒里。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小爱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幼稚害死了多少人。青宝郡的平民撤离的终究是少数,城内的上万民众,城外的大片村落。按照封锁的范围来看,甚至黎河附近的地区都有受到波及......
两天后,青宝郡西南边山地。
兜了一大圈,小爱这才从密不透风的封锁线中,找出了封锁的一处漏洞。穿过密林山地,再攀上陡峭的断崖,小爱这才喘了口气,算是步入了青宝郡的地界。
将绳子一头拴在树上,另一边顺下山崖,不然以付则的身手可爬不上来。
“主上,吃些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付则有些担忧小爱的状况,自从他口中得知青宝郡的近况,小爱越发担忧,茶饭不思,也再没笑过。
没有理会付则的话,小爱见付则似乎并不累,转身向着林中继续前行,按照地图,小爱所处的应该是克定山的南边,距离青宝郡主城,还有着一段距离。
林中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草药混杂硝烟的味道,伴随着潮湿的空气,让人不得不提起防备。为了抵御突如其来的危险,小爱始终将手搭在剑柄上,开启神识和警戒机关,缓缓前行。
两个小时两人也只是走出了五公里左右,且不说山路难行,按照小爱这两天的观察,负责封锁道路的军队皆是王军对神作战部队,针对狩猎者的重型穿甲武器也被架在了路边,小爱在山里碰上狩猎者的几率也绝不是没有。
可很快,小爱就发现了为什么只有这边的封锁线有着缺口,一道本不存在的刀痕横在了两人面前,硬是把一座近百米高的山劈成了一条峡谷,两边的崖壁被烧成了黑色,显然是冰凌的杰作。
而远处两公里左右却依然清晰可见的冰晶断剑,只能是叶荷的手笔。剑柄悬于高天之上,这就是审判之刃的一击。
而这里却只战场的外围,小爱一时还无法想象战场的中心会是什么惨状。按照学院对神明的描述,他们都有着独特的能力,而现如今东线战场面对的神明是被誉为可以观测未来的命运女神,直到现在也没寻找到任何能够破解命运的对策。
除去这位能力几乎没有破绽的神明,其余降世的神明也都同样拥有着超出人们认知的特殊能力,被零二称之为权柄。
每位神明的权柄都截然不同,眼前的废墟更是向小爱诠释了其不可理解的强大。所谓的王军也只能抵挡神明的使徒,面对真正的神明,他们脆弱的就像是纸人,对于超出认知的权柄,人数没有任何意义。
神位武成为了抵御神明的唯一手段,但有一点始终是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几乎没人能驾驭神位武。放眼若大的世界,却只有寥寥几人能够驾驭神明的权柄。
但即便拥有了神明的权柄,尽管被世人称为比肩神明的诛神之王,冰凌也达不到权柄所属神明十分之一的实力。
这些都是在学院里学到的,小爱当时还觉得蛮有趣的,但直到看到神明肆虐后的大地,才发现这种权柄,这样的故事,并不有趣。
这已经是一天后了,小爱呆呆的站在山腰上,期盼着或许有人在主持修缮工作?又或是王军在救治伤员和百姓?
但结果呢?
青宝郡的主城,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像是被炮弹炸过的弹坑一般,露出新土。巨大的圆形弹坑半径无法目测,几乎覆盖小爱视野的全部。
“这就是,与神明的战争吗?”
目之所及,不见片瓦,城池像是蒸发了一般,只有远处的山脚下能找到一些飞出去的残垣断壁。
远处自己还曾驻足的高山,也被拦腰折断。
空间魔法将地面挖出了有棱有角的痕迹,巨大的刀痕和烧焦的痕迹,冰雪附着又或是爆炸的痕迹,说不上狼藉,反倒是光秃秃的一片。
没有尸山血海,也没有遍地废墟,反倒是一切都消失了,在战场的中央,空无一物,只有着些许战斗留下的痕迹。
似乎只是存在的痕迹被毁掉了,城池不复存在,烦人的蚂蚁尸骨无存。
“似乎没有下山的必要了,主上,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小爱作为秘密调查的最高长官,擅自揣摩上意导致恶劣后果,几条命都不够死。小爱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的敌人竟然是神明,自己甚至做好了在短时间内迅速控制青宝郡及其周边地区的计划,并做好了和任何人开战的准备。
是啊,面对神明,自己又能有什么部署和计划呢?
“下去看看。”
沿着巨大冲击波的边缘,一些残垣断壁都被冲击到这里,小爱踱步于废墟之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一双腿已经在缓缓发抖,步伐愈发缓慢,小爱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又是一天过去,小爱已经沿着废墟绕了很远,得到的只有半具尸体,从衣着上看,像是平民。小爱看看身边,如果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里应该是一片农场才对。
看尸体的状态,小爱推测是被飞来的巨石夺走了性命,尸体胸口下面的身子全都被压在巨石下面,血肉模糊。
缓缓站起身,小爱猛地从警戒机关接收到了画面,这片废墟中还有其他人!
在小爱的东南方向,像是有人在生火!
也顾不得脚下难行,小爱像是发现了宝贝一般,向着火光的方向瞬身而出。
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现,还是一样木讷的面孔,不过她现在身穿一身战甲,倒是蛮像那么回事的。
“慧姐!”
“主上,寻夜大人说您会来的,叫慧在这里等您。”慧毕恭毕敬,一段时间的学习,慧像是把女仆的本领学到了不少,见到小爱十分得体的行礼。
“鹤光和晓诺她们怎么样?”
“您走后没几天,所有人都撤离了十一号公馆,前往山地进行布防,慧一直在做些跑腿的工作,并不清楚鹤光大人和晓诺大人的近况。”
小爱推测在山地布防应该是为了限制敌人的行动,尽量将其控制在有效的空间内。除此之外就是起到远程牵制和密集的火力压制等作用,只要敌人跑不掉,寻夜大人和一众将军们总能想到办法将其诛杀。
对于实际战况,慧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从慧的口中,小爱得到了十分令他安心的一句话。至少,琥珀还活的好好的,如果这么说,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有事。
这样一来,小爱才松了一口气。
“琥珀大人过些时候会回来,说是要和慧一起在这等着主上。”
听到这里,小爱总算是将心放了下来,如果是琥珀的话,一定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答。对于这些天埋藏在心里的诸多疑惑,相信她一定都能给出答案。
索性小爱就带着付则在火堆旁坐下,等着外出找食吃的琥珀。
“慧,有听到寻夜大人提及我吗?”
“没有,慧平时只是做些打扫或是打杂的工作,这种事慧不敢听,也听不到。”
虽说言语之中还带着些许的谨慎,但至少比起从前的小哑巴,已经好多了。不过现在,付则却是躲到了一边,似是觉得这是两个王军将领在商讨重要事情,他应该回避似的。
不过也没错,小爱确实算得上高级军官,若是按照军衔,就算在寻夜面前,也能说些话。
不一会,金黄色的小脑袋就从断墙边上探了出来,十分吃力的挪动着小短腿在废墟中艰难前行。
小爱缓缓站起身,看着这个也算陪了自己很久的贴身侍从,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琥珀走到眼前。
“主上,一路辛苦。”
小爱无言,只是看着那张本该白白净净的小脸,如今黑黢黢的,肩膀上包扎的绷带被血水染红,纤细的手臂遍布着划痕,腰间的裙铠也只剩两片垂在腰侧。
胸甲被利刃撬开的痕迹清晰可见,毛刺将完好的皮肤划破,渗出血迹。
各式各样的穿甲弹共有三层,悬在腰间,轻型作战背囊斜跨在身后。小爱曾见过一次的特制弑神之弩,被她背在身后,腰间还挂着一柄制式横刀,以备不时之需。
“你没跟着执行之刃一起走吗?”小爱有些不明所以,慧在这里等着自己还算能理解,寻夜大人真的舍得把琥珀也给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