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城已经要看不下去了,但他连闭上眼都做不到。
苏城无法想象,那些畜生怎么能忍心如此对待一个孩子,那些刑具怎么能用在瘦小的孩子身上呢?
无尽的折磨,小爱一次次昏过去,在保证活着的前提下,凡是能让小爱感受到痛苦的方法,都被用了个遍。
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别说小爱,苏城觉得没有人能扛得住。
可小爱就抗住了,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没人能够理解这个小爱在坚持些什么,没有任何人会来救他。绝望淹没思绪,父王和母后都去了另一个世界,她在坚持什么呢?明明只需要服个软,就不必经受这些痛苦。
小爱知道,如果自己跪下了,就绝对站不起来了。自己可以死,想要自己跪下?想得美!
“又昏死过去了。”
“是啊,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就连行刑的两个大男人,看到这一幕,都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可是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工作。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十五天,一个又一个新的亚特斯顿王杀进了城。
在这十五天里,王座上的执政者四次更迭,这才算稳定了局势。
遍体鳞伤的小公主又被拉到了议政殿,议政殿和上一次已经不一样了,众人似乎对这个新王很满意。
裙摆被鲜血打湿后凝固,鲜血染红的公主裙搭上粉红色的长发,一双眼睛里的坚定从未消失。
弑母大罪,小爱被判处了死刑,一个月后外城行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新王登基不会容许任何可能影响王位的微小可能。小爱的死,是必定的。
简单的审判后小爱又被关进了地牢,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公主了,就算她自己开口说,地牢里的死刑犯们也没人会相信。
随后就是在地牢里等待着死亡,这个过程小爱十分平静。十五天的折磨,让她完成了蜕变,以前他可能还会思考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但现在,她丝毫不在意,反正不会更糟。
地牢的生活,却让小爱十分满意,一个人能够静静的坐着,尽管遍体鳞伤,她的腰杆依旧笔挺,举手投足之间所谓的礼仪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牢门是特殊材质打造,越狱没有任何可能,更何况是一个十一岁并且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孩子。
小爱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地牢是没有窗户的,手掌大的老鼠打翻了装着泔水的饭碗,她也没想吃,索性就把“大餐”让给了这个小家伙。
手脚上的枷锁是冰冷的,铺在地上的草席也是冰冷的,四周的墙壁是冰冷的,牢门外的人也是冰冷的。
小爱本以为她会迎来死亡,但那一天迟迟没有到来。
牢门被打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小爱被卖了个好价钱,身为真正的公主,价格自然是天价。虽然被判处了死刑,但这并不影响小公主的市场。
被扯着头发拖出地牢,任由男人将她装进马车。小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本以为这条路是通向刑场的,但解脱二字对她来说还不是时候。
颠簸的马车摇摇晃晃,身旁陌生的男人,掀开她的粉红色长发。
“小脸还行,身上的伤要是不处理,要是留下伤疤可会影响价钱。”男人这样向旁边的人说着,就像是讨论一件商品一般,讨论着将公主当做奴隶卖掉。
小爱是孩子,不是傻子,同样她也瞬间明白了。从这一刻起,她的身份从公主,变得甚至不如一个平民,是一个奴隶。
小爱并不知道是谁买下了它,但她知道如果没有一定的权力作支撑,一般人绝对没办法打开地牢的牢门。等待着自己的,或许是被当成玩物的羞辱,亦或是来自奴隶主的责罚,所谓的公主从牢门打开那一刻就死了。
她变成了下等人,但她不在乎,她需要一个机会。
自己已经从那个地牢里出来了,这代表着自己可以活着。她需要一个能够杀光这些畜生的机会,她会让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她的眼神变得凶狠毒辣,从清澈变得阴云密布。手上的鲜血就是如此,一旦沾上鲜血,了解到利刃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穿透人的身体,杀人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念头。
马车渐渐停下,停在了一个像是大剧场一般的地方,几个大汉把小爱拖进了后台。
像自己这样的奴隶,在这里还有不少。
身材近乎完美的龙族舞女,有着异色瞳孔的猫妖战士,银白色毛发身材健硕的狼种男人,普通人在这里并不多,因为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无一例外,奴隶们都被关在笼子里,对于妖族那种有着魔法能力的,除了特殊材质打造的笼子,还会附赠一个限制魔法驱动的项圈。
就算是所谓的公主殿下,在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小爱没有舞女那般的身姿,也没有猫妖那般的异瞳,更没有狼种那般的强大力量,同样的笼子,小爱从容地走了进去。
一众人似乎都对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很感兴趣,纷纷打量着小爱,一身衣服都被鲜血浸染,遍体鳞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住在隔壁小房间的舞女率先开了口,她是看起来像是很累了,就这样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
舞女衣着暴露,一身的布料看起来还没有自己的上衣布料多,为了尽可能的抬高价码,这是必要的。不过舞女也不在意,她已经麻木了,羞耻早已在监管者的鞭子之下让她扔了。
她的手臂上,背上,也有着些许伤痕,看起来像是鞭子留下的。
“顾爱。”
“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我是被卖到这里的。”
“是被家里人卖了吗?”
“算是吧。”
那舞女在小爱眼里,算得上一个善良的人,只因为她把一个被塑料盒装着的药膏隔着牢笼的缝隙丢给了自己。
“谢谢。”
在攀谈之中小爱得知这个龙族姑娘名叫湛,本是与父亲从商来到这里的,但父亲被人害死,她也被卖到这里。
而且湛还和小爱分享了很多,在湛的眼里,小爱是一个可怜的妹妹,从身上的伤痕来看,甚至比自己还要可怜。
从如何在这里活下去,到今后的生活,如何博取男人的欢呼,甚至是自己的一些小烦恼。
湛所烦恼的竟然不是如何逃出去,竟然是如何把自己卖出一个更好的价钱。
小爱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个龙族女人的奇思妙想,她就像是被洗脑了。似乎把那群畜生的叫价当成了自己的价值,似乎把那群畜生当成了她的粉丝。
小爱打开湛用身体和尊严换来的药膏,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其实这并不必要,她似乎并感受不到疼痛。
肮脏的拍卖会将会在午夜开始,在这之前湛也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小爱放下并不重要的尊严,监管者的鞭子不会和任何人开玩笑,可以轻松的把一个好好的人变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但小爱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疼痛并不能让他屈服,监管者可以打断她的腿,但绝不可能让她跪下。
所谓的监管者,说白了就是一群打手罢了,其中不乏逃兵,或是一些本是奴隶的人。
笼子被打开,小爱被强行拉出笼子。
小爱被扒光了衣服,被一脚踢进了一个狭小的浴室,说是浴室,不过是一个水管,四周被几块板子简单挡住。
在监管者眼里,小爱就像个傻子,不管怎么对她,她都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就算是皮鞭,也只能换来几声闷哼罢了。
“怎么,还要老子给你洗啊!”说着就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好在是冷水,能更很大程度的缓解伤口的刺痛。脚下的水都被鲜血染红,血水顺着长发流到背上,再顺着腿,流到地上。
小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有,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杀死这些畜生。
水很冰,刺骨的感觉挥之不去。没人会给奴隶准备热水,但这个监管者却特地给小爱准备了一件新衣服。
并非是湛一般的暴露服饰,不过是一件裙子,毕竟没什么人会对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孩童身子感兴趣。裙子虽然谈不上漂亮,但至少干干净净的。
随后又被推进笼子,小爱似乎开始明白这里的规矩了。
“你最好想想自己该如何展示自己,让人愿意为你买单,如果你不想吃鞭子的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对绝大多数人,这样的话都足够奏效。
但她是小爱,没什么能让她屈膝,鞭子也一样。
薄云半遮明月,大剧场里座无虚席,监管者也全部聚集在后台,打开了所有的笼子。
小爱和其他奴隶一样,被要求站成一排,动作慢了,等待着的就是无情的鞭子。
所谓娼是娼,妓是妓,这里的买家更看重的并非是女人的身体,而是学识和文化水平或是能力。一项能拿得出手的天赋或是才艺,变成了女人们吃饭的家伙事。
对于男性奴隶,更多的是被用作看家护院,或是从事无休止的高强度工作,因此强壮的身躯,变成了提高价码的重要先决条件。
因此比起一个只能欣赏的花瓶,强壮的男性奴隶往往供不应求。
因此就像小爱的新朋友湛一样,她需要让自己有价值,好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自己,不必经受鞭子。为此,她需要尽可能的舞动着她的腰肢,摆出下贱的姿势,好能取悦台下的人,让他们买下自己。
疼痛会让人失去理智,绝大多数的时候会是这样。但这并不能被小爱所理解,小爱是特殊的,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长鞭不能让她屈服,生死不能阻其前行。
湛并不想第一个就走上台去,她知道,第一个往往不会被人买下,她被安排当成了热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