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落,高峰晚上没有睡好,辗转反侧,整夜都是滚床板的声音,醒来时,太阳已经有一杆头高了,躺在床上,懒得动,不知今天为何日?心想,哎,反正都没事干,干脆就再睡会儿。
昨天晚上,月月迎来人生的第一次失眠,起初以为是喝茶闹的,后来从心底里升腾起,左无名的信息闹的。进来的不能出去了,意味着短期内,不能去登记结婚。即将完成的人生巅峰又要搁浅了,所以,云里雾里,辗转反侧。哎!上苍真会折磨人呐,月月很久没有在半夜上醒着,每天都是吃了能睡,睡了挺香的那种。如今,听闻水流河床,叮咚作答,和着静静的祁禄镇的秋夜,偶尔有夜鸟的声音划过天际,还有陈阵山风抚慰。
羊也数了几百只,故事也听了几十篇,丁点睡意都没有。一更,二更已过……四更时分,能听见早起的鸟儿在歌唱……月月终于顶不住了,朦胧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祁禄镇的路口,每处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员守着。集市不开市,人员控制流通,到了早上七八点钟,街上仍然没什么行人。倒是井上村的农户,早起的男壮劳力,到田间溜了一圈,看看水,瞄瞄庄稼的长势情况,乐得逍遥自由;早起的农妇,挑着尿桶,提着二齿钉,松土,挑水,伴肥,浇菜,忙的不亦乐乎。顺便还把一天吃的蔬菜摘好,回去的时候,放在篮子里兜回去。
月月破天荒睡到了八点钟,这是自开店以来首次。起来一看,高峰也没有起床,还好,赶紧去做饭吧。
袅袅炊烟在厨房升起,伴着阵阵的饭香辣味,弥散在水云居每一角落。高峰在睡梦中闻到香味,鼻子动了动,醒了,一看时间,八点多了,好吧,起床了,一骨碌爬起床,在卫生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柴火饭菜真香啊。”高峰看见桌子上青椒炒肉,西红柿炒蛋,边吞口水边说。
“起来啦,漱口了吗?”月月问。
“漱好了,真饿了。”没注意睡这么晚了。
月月端过一盘烂温茄子,又从你电饭锅里端出一中型盅的香菇排骨毛蛋汤,飘着白色热气和清香。
“齐活,今天就这样吃吧,有啥吃啥。”
高峰,看见桌子上的菜和汤,忍不住伸手夹起了青椒肉,尝了一口,马上用手给嘴扇风“哎呀!真辣。”
月月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谁叫你偷吃呀!”
“快把饭给我,辣死了,你会,你要辣害一个美术家呀?”
高峰喊冤。
“高画家,先喝口汤吧,真是慌不择路,像个小孩子一样。”月月边说边看着他笑,顺手盛了一碗汤给他。
“赶快喝点汤。”即假装嗔怪又关心。
高峰喝了口汤后,满嘴的麻辣,被野生香菇鸡蛋的香醇置换,如雨后春笋的味蕾,霎那间被整的服服帖帖,舒服的信息素被传送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干旱逢雨露的感受,压迫子喉咙,忍不住发出咕咕的声音。
“真好喝,不愧是水云居的掌柜亲手炖盅,这真是人间美味呀。”高峰边喝边摇头晃脑,惹得月月一阵阵发笑。
两人在快乐的气氛中吃完了早饭,可能是怕会影响吃饭的情绪,所以两人都没有说已经封路的事。
收拾碗筷的时候,高锋主动配合,递碗端盘,涂抹桌子。
月月打开水龙头,冲洗碗盘,却看到她迟迟不动手……
“高峰。”“月月。”两人不约而同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哎。”“哎。”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应了。
两人都看着对方。都有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月月又忍不住扑哧的笑了。
“你先说吧。”月月看着高峰。
“就是原定的计划可能要改变了。”高峰一字一字的说。
“为什么呀?你反悔啦?”月月调侃他。
“不是,是因为现在封路了,只许进,不许出。”高峰认真的说。
“你不是已经进出自如吗?看来你是反悔了,哈哈。”月月继续调侃。
“听说昨天有个疯婆子,跟她丈夫发生接触,她丈夫是疑似病例,正在隔离,她接触以后,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所以今天就封路了。”高峰急赤白脸的解释,惹得月月捧腹大笑。
“哦,我知道了,慢点就慢点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月月停住笑,看着高峰说。
“哎,只是这一停,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好不容易才拿到户口本。”
“什么叫好不容易?你父母亲不是同意了吗?高峰。”
“哦,我是说,好不容易我千里迢迢进来,拿到户口本向你求婚。”
“看来你是诚意不够啰,光拿个户口本就想要结婚。”月月打趣他。
“看来确实是,我要好好准备准备。”高峰说完,从背后抱住了月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惊,别这样高峰,在洗碗有油腻,你先在边上坐吧。唔,不对,好好准备准备你的结婚大事。”
高峰应着,这句话倒提醒了他,他只想着先去登记,没有想到农村都那么多规矩,是迫于疫情?月月也没有多说和多想。
高峰本想一起去章贡市,给月月一个惊喜,到全市最好金店,买好俩人结婚戒指,给她转20万置办农村五金钱。然后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再住几天,顺便把婚纱照拍了,不想这样耽搁一下,啥都办不了了。
“真是委屈你了月月,你先跟家里面通口气,本地婚嫁,听说要给彩礼钱的,还有本地风俗的五金等等,一共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不,我去你家提亲。”
月月被高峰说的非常的感动,就一本正经的说。“现在疫情,又不好请媒婆一起来去提亲,只好等等啦,虽然是自由恋爱,咱本地的风俗,也要有媒婆带着,上门提亲。”
“好的,我们尊重本地的风俗吧,要么我们就叫左无名给我们当媒婆。”高峰提议。
“确实行。无名其实真正是我们认识的牵线人。”
两人边聊边计划着结婚的进程,感觉像那么回事。只是高峰觉得,没有父母的强力支持,好多手脚都施展不开,看来不得不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