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窑说:“他的陶瓷铺子不是关门了吗?他打算把烧出来烟灰缸,放在哪里卖呀?”
冯苟说:“放在宋字号香烟铺子,二少爷都想的好好的了。”
莫海窑漫不经心地说:“这宋字号是他亲娘舅宋四海的买卖吧?”
冯苟说:“不止,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莫海陶的生意。”
莫海窑很是不屑地说:“他们半斤八,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研制出香烟来,听说香烟卖的还不错。”
冯苟说:“听说里面还有别的人参与,他俩还真就没这本事。”
“噢?”
显然莫海窑不信。
冯苟一副求饶状,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少爷,我就知道这点东西就赶紧跑来通报你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海窑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了冯苟,然后便再次拿起手边的书籍翻开了,他不温不火地说:“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冯苟一头雾水,他过去就特别搞不明白这个莫海窑每日都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点,这个人很不好糊弄。
“为什么呀少爷?”
莫海窑哼笑一声,眼神特别地阴冷说,他毫不客气地说:“你知道的太少了,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呢。”
“少爷,我......”
莫海窑说:“不用多说,你真的不如过去中用了。”
冯苟说:“我知道的不多,不准确的事情我不敢和您说,就是宋四海认识一个山野郎中,自称什么大师,那些烟听说就是他弄出来的。”
“噢?”
“少爷,这人我没见过,就听说有点本事。”
莫海窑说:“知道了,你回去吧。”再多的东西冯苟也不会说,得小刀慢拉。
“少爷,你不能让我白来吧,不然我回去不好做人,莫海陶让我劫持你好几天了,我都给搪塞回去了。”
莫海窑在心里嘲讽,就他这副狗腿子相,他能搪塞得了莫海陶吗?
“他想要什么?”
“他想知道,你还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
莫海窑毫不吝啬地就把书底下的压着的两张图纸拿了出来,递给了冯苟。
“少爷,画的如此精美,是什么呀?”
“盛药的瓶子。”
“噢。”
冯苟仔细看了半天,因为莫海陶的手稿画的太好了,“少爷这么精美的药瓶做出来一定很值钱吧。”
莫海窑笑着点点头。
“那这东西会比烟灰缸还好卖吧?”
莫海窑又是笑着点点头。
冯苟又说:“难怪少爷你在看医书呢。”
莫海窑说:“久病成医所以喜欢看看医书,我这灵感也是来自于医书,有病的人都会用上的,你拿着我的手稿回去交差吧,莫家的父子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冯苟乐呵呵地说:“少爷,那我回去了。”
“嗯。”
冯苟刚走,谷雨就跑了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少爷,你为什么要给他钱,还给那么多。”
莫海窑说:“我没给他钱呀。”
谷雨十分地懊恼:“他手里的钱袋子不是你的吗?我都看见了,他一边走一边数,你还骗我。”
莫海窑只好承认:“好吧,钱是我给的。”
然后莫海窑拿起他手边的那本医书,又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
谷雨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你画的那个小瓶子呢?”
莫海窑说:“我收起来了。”
“收哪里了?”
“......”
这孩子干别的不敢说行与不行,但是看家是个好手,这莫海窑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就没有他放过的,多少他都得知道一点。
谷雨和莫海窑制这气说:“你什么东西都给那个冯苟,冯苟他给你下迷魂药了呀。”
说完谷雨就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莫海窑想想起身拎着桌子上的书,走了出去。
谷雨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正中间,头顶是一个大太阳,脸朝着大门,背朝着屋门,双手还抱着膝盖,一副受气的样子。
莫海窑一看就是谷雨故意选了一个最醒目又最热的位置,这是他出来看见了,这要是他不出来看不见,他这岂不是白白在这里摧残了。
还有一点莫海窑想不通,是他做的事情导致谷雨看不惯,谷雨为什么折磨自己呢,这是和他志气叫板?以此达到他妥协吗?
莫海窑只好走了,站在谷雨的身边说:“坐在这里不热吗?”
“不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抹眼泪呢。
“我出去,你跟着吗?”
谷雨抵着头,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蹭了蹭,带着哭腔说:“去哪里?”
“去陶瓷厂。”
谷雨站起身,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这意思就是跟着一起去。
莫海窑心里非常的清楚,只要他出门,这谷雨就一定会跟着。
谷雨心里有话憋着他又难受,他把他们家的大门给锁上了以后,还没跟着莫海窑走出十米远,他就急着开口了:“那你小瓶子的图纸都给别人了,你去窑厂做什么?”
莫海窑说:“那瓶子需要的不多,我们也不卖那个东西,走吧,别想冯苟了。”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谷雨再怎么也不敢过多地干涉莫海窑的事情,他就是问问而已,不问出点什么,他每日堵在心里会难受。
莫海窑去的时候正好程风也在窑厂。
程风正要找他,他也要找程风。
程风笑着说:“莫大哥,还有事求你。”
莫海窑说:“烧制烟灰缸吧?”
程风一听便笑了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海窑也笑了,“你能求我的也就这点事,等着和你要的那两套瓷器一起吧。”
“不急。”
莫海窑说:“我有话跟你讲,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那边有个桌子,也没什么人。
莫海窑对站在一边的谷雨说:“去弄点水来。”
“噢。”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程风看着木木的谷雨,问莫海窑:“谷雨怎么了?”
莫海窑笑着说:“闹脾气呢。”
程风说:“他好像最近看着都没什么精气神。”
莫海窑说:“最近一直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噢。”程风没再说什么,想必谷雨这样小的年纪,性情不稳定也是正常的,既然莫海窑都觉得不算事情,那他也就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