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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汐迷迷糊糊的就听见程攸宁脆生生地和程风说话,有来有往,程攸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她只好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父子两个她一个都没看清,因为不是很想翻身,“什么时辰了?”

程风说:“该起了。”

这是她最不想听见的话。

尽管不想动,但是还是爬了起来,因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因为是祭祖,那穿着体面不体面暂且不说,庄重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这是对万家人的尊重,也是对故去的先辈的尊敬。

该做的功课尚汐都得做,丢人现眼的事情可不能什么场所都干。

这几身衣服是尚汐特意选的,虽然是个落后的时代,她也摸不清这里穿着打扮存在的讲究,她一向是怎么好看怎么穿,但是为了出席这个场合不被笑话,她还是请教了一下家里的误解和衣服铺子里面的老板,吴姐在有钱人家干过很多年,有钱人讲究的那些她都清楚,所以告诉她去买什么样的衣服,卖衣服的老板更是会做生意,知道她是南城里面出了名的尚善人,嘴上说着要给尚汐便宜,但是拿出的衣服都是最贵的,谁人不知道这个尚汐有钱呀。

三口人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穿上了,虽然颜色都深了点,但是显得人的气质特别好,吴姐说了,这天万府肯定不止他们这几个人,族里有声望的人还是要请去的。

想到这里尚汐更加快了收拾自己的速度了,这样的日子要是去迟,那可就太没礼貌了。

然后赶往万家,万家的人比他们还要早,都已经等在大门口了,还好没迟到。

程风小声问尚汐说:“一会去目的会不会害怕。”

尚汐压低声音笑着说:“你儿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程风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懂的程攸宁,笑着说:“他这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还不知道什么是怕呢。”

尚汐想想还真是,这孩子只要吃好喝好就一点烦恼没有,不过他也思考,也会想事,但是她这样的大人还真不知道这么点的小人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除非他会读心术。

要说上坟她一点都不怕,以前她干过,到了每年清明,全家都要去扫墓,不过来到这里,她就再也没干过扫墓的事情了。

这里的坟茔倒是很常见,田地里面都可以看见,有的人家逢年过节给烧上一摞纸,也有很多的坟墓都成了无主之墓,除了一个比地面高不多少的小丘能知道那是个坟墓,再难看出其他了,相信再经过几年的岁月洗礼,这个小丘最终也会变成平地。

尚汐即使路过坟茔也根本不害怕,人都死了,除了一具躯体还能有什么呢,搞不好身体都已经被地下的微生物分解的不剩什么了。

不过万家的祖坟倒是保护的很好,能看出是定期维护,周围连杂草都没有。

这个年代的祭祖尚汐没有见过,不过只要记住一点,别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学便是了。

此时的她就和白松雪并排跪在最后面,程攸宁都跪在她们的前面,可见这里的女人地位是多么的低下,全程尚汐不需要做什么,就听万老爷把家里的事情汇报给他的列祖列宗就可以了,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程风和程攸宁回到万家的这件事,激动的时候万老爷还会落泪,看着跟着哭的万夫人和白松雪,她真的配合不了这个,她都不知道下面埋的都是谁,根本酝酿不出什么眼泪,就低着头默默地听着熬时间罢了。

就在尚汐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万老爷都会给她惊喜。

不知道万老爷的哪句话触动了他自己,他真情流露,再一次声泪俱下,万夫人更甚,早已泣不成声。

哎!

仪式总算结束,她因为从来不下跪,所以起来的时候腿都是麻的,要不是这个白松雪扶了她一把,她都容易一头栽倒在地。

“谢谢。”

白松雪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这人说话声音音调语速都恰到好处,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一阵的赏心悦目,尚汐真替万百业感到遗憾,和这么好的女人阴阳两隔,不觉得遗憾吗。

“没事,就是腿麻了”尚汐用手偷摸地捏了一把腿,不好让外人看见,这个时候不是你喊累的时候,大家各个表情凝重,都还在这份庄严的礼仪里面没走出来呢,她要是表现出半点的不耐,就一定会显得她很没有教养了,就这场面,她就是装也得装到底,她不担心也不在意她会被白松雪和万百钱比下去,但是她绝对不能和大家差的太远太离谱。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白松雪挎着她的胳膊用手紧了紧,小声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们一家三口要入族谱。”

在尚汐的认知里面,只有人死了才会入族谱,活人难道也要入吗?她是太无知了还是没有什么见识。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入了族谱你们就是我们老万家的人了。”

尚汐想了一下说:“我是外姓人,应该不用入族谱。”她心里最不想的就是和某某某成为一家人,这里的某某某没有这对任何人,感觉凭空会多出很多的人情世故长久地牵绊着她。

她从原本的跟程风两个人的小家,一点点变成三口之家,她以为也就这样了,如今这个家的定义变了,这个家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了,但是她心里真正意义的家依然只有三口人。除此以外的人是亲人也是外人,终究不会像她和程风这样亲密无间毫无芥蒂。

白松雪拉着她的胳膊偷偷摸摸地说:“这种话不能说,要是被爹娘听见该不高兴了。”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一副做贼的模样,尚汐都勉强听清楚。

尚汐心里想的是,我也不能老让他们高兴呀,她嘴上说:“不入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