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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不知唐明汉现在是何种心境,他只顾自己赶路。

别看他当初所在的地方,从地图上来看并不远,但真要是走起来,还是有段距离。

再加上天虞圣宗周遭布满难以行进的泥沼,赶路便更加困难。

区区几百里路,他硬是用了五日方才抵达。

当然,银龙的存在,也是拖延了不少时间。

他深涉险境,以图身亡,却带着一个女人,一个吃货宠物,就连郑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

好在虽然过程曲折,他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天虞圣宗。

瞧着那宛如天门般伫立在泥沼之间的天虞圣宗山门,郑州便觉得,来的值得。

坐拥如此庞大辉煌之宗门的人,一定杀的了我。

经过银龙的诉说以后,郑州对流放之地,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故,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天虞圣宗掌教身上。

而这段时间,他对唐明汉,也就是天虞圣宗掌教的了解慢慢增多。

他存世多年,已无人记得,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早已遗忘。

但其实力,却是东皇域首屈一指,且无人会质疑的至尊。

他不过二十,便成名于东皇域,那个时候,天虞圣宗还不是东皇域首屈一指的顶级宗门。

又过二十年,唐明汉以一己之力,让天虞圣宗名震寰宇。

后,当时东皇域的扛鼎宗门,心生忐忑,便联合其他几大宗门对天虞圣宗施行绞杀之策。

立志要把刚刚起势的唐明汉诛杀。

让其没有成长起来的机会。

那时的唐明汉,才不过四十来岁,就已经让东皇域的格局发生翻天剧变。

本该轻易得胜的联军,却受到天虞圣宗的激烈反扑,人微力轻的天虞圣宗,在唐明汉的指挥下,扼守易守难攻之地。

竟让联军数月无法得手。

联军心生动摇,便退去,打算择日寻得解决之策以后,再来讨伐天虞圣宗。

可唐明汉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联军离开以后,唐明汉以连纵之策,结合几大本部强势的宗门,与其合力,将曾经东皇域的庞然大物,逐个铲除。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天虞圣宗已经无敌,同天虞圣宗一起无敌的人,还有唐明汉。

后唐明汉独身一人面对数百强者的围攻夹击,力克数十人,虽身受重伤,却让当时东皇域的一众至尊强者都骇然不已。

此战一出,唐明汉无敌之名响彻东皇域。

自此开始,他之名声,便是无敌的代表,事过数百年仍旧没变。

乃至于现在的东皇域修炼者,为争天下第二挤破了头,却无人敢觊觎唐明汉的天下第一宝座。

有的人说天虞圣宗就是唐明汉。

有的人说唐明汉身死,天虞圣宗就将土崩瓦解。

可过了这么多年,能够动摇天虞圣宗地位的宗门从未有过,能取走唐明汉性命的人,更是闻所未闻。

在其身上,郑州感受到了一种无敌的寂寞。

所以,郑州觉得唐明汉能够杀了自己的几率,应该是极高的。

不说百分之百,却也不会太低便是了。

郑州刚到山门口,却无人问询,这倒是令郑州颇为惊奇。

按理来说,唐明汉包括天虞圣宗一众强者,想要感知到自己的气息并不算什么难事。

尤其是唐明汉这种程度的高手。

郑州刚来东皇域的时候,他便觉察到,刻意让三清圣宗无事生非。

可现在他亲至天虞圣宗山门,他却无动于衷?

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唐明汉以逸待劳,咱们现在进去,肯定会遇到颇多阻碍。”吟龙说完,意思照旧没变:“主人,这天虞圣宗你来都来了,咱们不如还是走吧?”

郑州:“???”

他来这又不是为了打卡。

不被唐明汉亲手杀了,怎么能够甘心?

郑州冷漠挥手:“继续往里走。”

“管他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

银龙哀叹一声,主人怎么就如此草率呢?

须知道,行走在当世,尤其是修炼者多如牛毛的东皇域,稳健才是正途。

主人这还是略显轻狂了。

郑州心意已决,旁人说什么都无用。

他迈步向前走时,银龙和鱼倦容对视一眼,便只能跟上来。

与此同时。

天虞圣宗,圣殿里。

仆从对唐明汉道:“掌教,那郑州已经步入山门。”

“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派宗内长老,供奉在他必经之路守着,定让他不可能活着来到圣殿!”

唐明汉板着脸:“放屁!”

你这是想害死老子吗?

唐明汉这么设计,只是为了近距离地测试一下郑州的实力。

毕竟眼见而是耳听为虚,他不想再失望,故希望让宗内长老和供奉,先行试探一下郑州的本事。

郑州若强,那自然极好,宗内长老也拦不住他。

他若是空有虚名,那便杀了算了。

反正中广域贱民的狗命,他从来没放在眼中。

可不管出发点是什么。

唐明汉还是希望郑州能活着来到自己面前的。

......

刚入天虞圣宗山门,郑州往前走了两步。

便觉得浑身阴暗,周遭气温都好像降低了很多,窸窸窣窣地竹林,忽然止住。

竹竿停止倾斜。

竹叶随风摆动的动作都瞬间变缓。

那一瞬间,整个天虞圣宗的风都停滞了。

可停滞并不代表消失。

郑州正疑惑时,所有的风,竟向他呼啸而来。

郑州也不躲避,就站定直视前方,命格自动生出护身障,隔绝了暴戾的风。

徒留耳边的呼啸证明曾经有过疾风刮过。

而后,从那竹林中走出一个如干柴般的瘦削老人,他面如土灰,形如枯槁,那般摇摇欲坠的模样,好像稍大些的风暴,就能将他冲垮。

郑州瞧着他,心道,果然如此。

唐明汉怎么可能让自己顺顺利利地去往主宗。

这一路上的安宁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困难,原来只有来了这里才会体现。

郑州恍然大悟,再去看那老者的眼神截然不同。

“天虞圣宗醒风,特来拜会郑公子。”老人轻喃一声,手里的桃木拐杖,忽然平放在胸前,霎时天地色变,云层骤然凝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