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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通达,邹芩不再拘泥于小节,立刻开始了测算。

他身后的阴阳家弟子立刻送来五行盘。

邹芩手握五行盘以郑州的根源为依据,开始通过阴阳和五行学说测算起来。

其实阴阳家跟衍天宗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时也有很多不同之处。

二者虽然都相信命运一说。

衍天宗认为命运来自于命格,是天生带来的。

阴阳家却认为命运来自于五行,是可以改变的。

任何一个决定,任何一个动作,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正是因为这一信念,所以才有很多百姓坚定不移地做着阴阳家的拥趸。

因为他们希望可以通过阴阳家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阴阳家知道这东西是不可控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却也给了百姓们不属于自己的希望。

或许这就是沧浪城能够独善其身的原因。

希望,哪怕是缥缈仿若在云端的希望也是很有用的。

邹芩测算了很长时间,他的面色从轻松到凝重,再到现在大汗淋漓,谁都不知道他测算出了什么。

王守仁在郑州耳边道:“估计测算出来的结果不是特别好,不然邹芩不会是这幅表情。”

郑州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可是新朝的人。”

王守仁立刻转口说道:“阴阳家的测算又不能代表一切,郑兄不必当真。”

郑州摆手笑道:“无妨,我从不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区区测算岂能参透新朝和我的命运?”

此话一出,邹芩耳鼻喷涌出鲜血,五行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顺势倒下。

王守仁阴恻恻地想:被吓成这样?难不成新朝命运真的不太好?

应该让邹芩测算测算我们法家的命运和我的命运。

魏林不知邹芩为何会变成这样,以为是让邹芩测算的郑州在从中作梗,便厉声说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门主好心为你们测算,你们竟使用如此下三滥之手段!”

“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莫要等我动兵!”

郑州坦然说道:“结果我们还不知道呢!”

魏林把脸一板:“你们还想要结果?”

“再在我们沧浪城逗留,我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王守仁去拽郑州的衣袖:“郑兄咱们还是走吧?过段时间再想办法。”

郑州无奈,只能这样了。

邹芩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算开口,估计也不会说什么好话,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点新的法子。

郑州正准备离开。

一直昏迷不醒地邹芩忽然睁开眼,顾不得抹掉满脸的血,推了一把身边的魏林,用几乎歇斯底里地声音说:“千万别让他们离开!”

魏林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门主放心,我现在就派重兵诛杀他们!”

邹芩被气的不轻:“杀个屁,快把他们给我拦住,将郑公子请到阴阳家府上,你要是敢有一句不得体的话,我现在就罢了你沧浪城太守的位置!”

魏林不解,可这毕竟是邹芩的直接命令,他不敢揣测或者拒绝,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是!”

魏林立刻去做,匆匆忙忙走下城墙垛口,去追已经走了一会的郑州和王守仁。

城墙垛口上,邹芩心有余悸站起身,诸多阴阳家弟子围上来问道:“门主,新朝命运如何?”

“为何只是测算个命运就让您累成这样?”

“是啊!难不成新朝的命运非常可怖?”

邹芩叹气道:“看来我们阴阳家又得重回新朝权利旋涡的中心了!”

众弟子不解,他们在沧浪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回去?

邹芩没有解释,坐在城墙的砖地上,深深地呼吸。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测算出这么强的国运。

如果说大宋的国运只是一汪清泉的话,新朝国运就是滔滔不绝之江河。

在测算的结果中,邹芩感受到新朝不会缺乏改革和奋进,国运强横到就连其他几域都不能阻挡。

从古至今,中广域历史中从未有过一个朝代会拥有这么强的国运。

邹芩甚至觉得在新朝的率领下,新朝会辐射到各个角落,绝不只是中广域这么一隅而已!

有这样的国运,还有拥有王者之气的郑州,他怎么还敢继续装作深沉,甚至恨不得立刻告诉郑州,他代表阴阳家愿意现在就认祖归宗!

与此同时。

魏林终于追上郑州。

他气喘吁吁地说:“郑公子,门主请您进城叙事!”

郑州回头望着他:“你刚才不是说不让我们去吗?”

“还说要用大军赶走我们?”

魏林面色潮红,尴尬的不行,忙解释道:“我刚才也是护主心切,没想那么多,还请郑公子原谅。”

他态度还算不错,再加上郑州也不是真的很生气,便点头说:“前头带路吧。”

魏林赶紧恭恭敬敬地走在最前头。

王守仁跟着郑州,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对郑州态度恶劣的魏林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难不成邹芩真的测算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仔细一想,这好像是最有可能的情况,除非是邹芩下令,不然这沧浪城的太守不可能对郑州有这么好的态度。

既然如此邹芩究竟测算出了什么?

王守仁想了一路,直到进入沧浪城的时候甚至都还在想。

他甚至都没工夫关注沧浪城。

沧浪城作为南方城市,甚至比凤鸣堡还更加让人不可思议。

闭关锁城并没有让这座城市如同死水一般,恰恰相反,沧浪城的街巷各处,都透着一股子能够跟东京城平分秋色的热络。

郑州跟着魏林踱步来到阴阳家门口以后,魏林托故离开,郑州和王守仁叩门许久,却不见有人应答。

王守仁道:“郑兄,他们会不会是想故意羞辱我们?”

郑州无语:“你觉得他们会有这么闲?”

王守仁道:“那谁知道呢?阴阳家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小心一点。”

郑州正准备开口说话,面前的门却忽然被人打开。

然后里面传来不算很大,却非常坚定的声音:“阴阳家所属见过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