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说完那句话后，云起明可疑的沉默了两秒。
他们这才得以全面的观察这里。
到处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白色的隔间，白色的门……
封疆：该说不说，这就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吗，你们还是那么喜欢白色？
每个小小的隔间里都装了一个人，他们昏着，却都被里三层外三层裹上了麻绳。
绳结打的很粗糙，看起来是情急之下打的。
云起明看着这些很明显的皱了下眉。
云起明听进去了他的话，但没完全听进去。
他停下了想踹弟弟的腿，开始了言语攻击。
“怎么说，你把他们绑在这里干什么？等他们自愈吗？”
“用这种绳子绑？几条命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你不会来找我吗？！”
封疆也是第一次看见云起明阴阳怪气的究极形态，竟然看的饶有兴味，甚至还想要拿个笔记本记录一下。
裴度头很疼，压抑住封疆的蠢蠢欲动，毕竟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现场给云起明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教育孩子的正确姿势。
只见他随机拉住了一个昏迷被绑在椅子上的倒霉蛋，像是发现了什么未解之谜一样，很做作的惊呼了一声。
“这是什么？宝宝，快乐看！”
云起明心里不屑，这种低级的方式什么人才会上……
“好好，来了来了。”
刚刚还紧紧的跟在云起明身后的封疆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三步并两步就冲到了裴度旁边，学着裴度的姿势和他肩并肩蹲了下来。
两个人肩挨着肩，仔细的研究些什么。
连被他踹的一瘸一拐遭受语言攻击却默不吭声的弟弟也被哪里吸引了注意力，眼神不断的往哪里乱瞟。
云起明：……
虽然很离谱，但是真的有效。
裴度本来做作的叫封疆是因为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当封疆真的蹲下来和他一同研究这个人的时候立刻发现了哪里不对。
封疆抬起了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的手腕，当然没忘了再给他加上了两层绳子，万一他突然醒过来咬他一口怎么办，他还不想去打狂犬疫苗。
手腕上发黑，好像是因为什么伤口感染的。
封疆带上了防毒面具，慢慢的靠近了看。
上面是一道小口子，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了腐烂发黑，上面有很多划痕，就像是人情急之下用手挠的一样。
云起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着裴度和封疆蹲在了他们旁边。
他好像知道封疆的疑问：“伤口是虫族咬的。”
封疆没有去看他，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就在我的面前。”
全体目光向云起天看齐。
云起天面色不变，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前一个月，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遭受的虫族突然变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泛滥……到处都是……”
“我们以平常的心态去应对，先按例派出了几队人去清理，发现那群虫子除了数量多之外并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他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我们松懈了。”
“再之后，我们发现了虫族的数量越来越多，我们不得不赛出了更多的人去清理……后来……有人被咬了。”
封疆点了点头：“你也上去了？”
“不对……你没有被咬？”
云起天脸色不对，他的后背快被云起明盯穿了。
封疆敢打包票，如果云起天说他被虫族咬了云起明绝对会替天行道，把云起天打个半死。
云起天嘴唇微微蠕动两下，却没有正面的回答问题。
他说：“一开始被咬我们都很紧张……后来发现……这是一种新的虫族，被咬不但不会出事，甚至精神力还可以增强。”
云起明有些急切的打断了他：“你有没有被咬？或者说，你有没有主动让虫族咬你？”
云起天露出一个比哭还丑陋的笑容。
云起明的心沉了下去。
但云起天说：“没有……我的精神力是 SS 级，我觉得够用了，我只是在他们主动被咬的时候在旁边看着。”
看着他们为了精神力等级提高不择手段，看着他们为了一只虫族大打出手，再看着他们自取灭亡后发疯。
云起明并不太在乎他们，顶多了来说只是可能成为他的实验材料。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就平静的点了点头，终于想起了他的职业是医生……不是……是研究员，自己慢慢踱步到封疆和裴度的身边。
肉眼可见的，云起天的背部僵硬了一下。
封疆看在眼里，就云起明这下手的架势，云起天没有连夜卷铺盖跑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可能又冒着生命危险去求云起明帮忙。
是他，他也先自己找办法。
云起明熟练的检查身体的每个部位，手法熟练的没有检查过十几次封疆和裴度练不出来。
云起明带上了手套和防毒面具，开始采集那人的伤口样本。
所有人都在等他，看到他一分钟不到就站了起来后都有些惊讶。
云起天最先按捺不住：“有结果了吗？”
云起明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他：“我只是研究员，不是医生，只负责研究不负责救人。”
想了想，他换了个说法。
“意思就是，我顶多来给你们收尸。”
毕竟这里是幻境，真的把人救活了也没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看向了云起天。
封疆都无语了，难道云起明真的是个聊天鬼才？
他试图安抚被惊吓到的云起明：“没事的，都还活着。”只是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这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伤口。
封疆发现，这群人身上的伤口越多，头上的黑线就越明显，像那种只有一个小口子的伤口的人，黑色的线几乎微不可见。
但无论有没有线，被咬的人最后都只是一个结果——死亡。
因为精神力等级提高是真的，透支了自己生命力也是真的，透支完了就死更是真的。
区别只有一个，死的早和死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