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流水在赌,封疆何尝不是在赌。
赌对面的人会先承受不住压力,或者是承受不住上千上万人的性命。
事实上,如果邢流水不叫停,封疆也要叫停了。
当云不停放弃武器的时候其实胜负已经注定。
华落毫无疑问的会落败。
但邢流水却退缩了。
封疆歪了歪脑袋,眯着眼睛紧盯着两人,看看邢流水再看看云不停,耸了耸鼻子好像嗅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
他观察对面的同时邢流水也在观察他,看见封疆的表现就知道他想歪了。
但也没有多说。
第一局是对面先上,这一局就应该是封疆他们先派人。
封疆环视了一圈,实在舍不得让原住民上去,只好把目光转向了昂首挺胸眼神火热的单兵。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游戏,就算战前斗兵失败也无所谓,甚至还得到了点高光镜头,说不定还能加点分。
就像华落,无论输赢,都绝对在老师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对于原住民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封疆摸了摸怦怦跳的心脏,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邢流水会迫不及待的把落下的士气补回来,下一局绝对会派比云不停只强不弱的单兵上场。
封疆面色没有波澜,只是手心微微出了汗。
裴度靠他靠的更近了一点,借着身体的遮挡握住了他的手。
封疆没有故意挣脱。
他只是上前走了一步就表现出了他的意思。
“嗯,现在局势十分焦灼啊,可以看见两方的总指挥都很小心,现在谁都不能输啊,让我们看看封疆他们会派出谁?”
“额……原来是派出了自己!”激情洋溢解说的主持人这时候也有点不太会说话,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消失,转移到了别人的脸上。
「枫叶雨」:嗯……啊……这……
「哗啦啦的爱你」:没人说不让总指挥上场吧?(小小声)
「猹」:董指挥!!!你别这样,快给他用速效救心丸!!!!
董指挥脸色发青,就算是被气的眼睛发红也想要解说:“嗯,没错,这就是我们帝国军校的战术,话就放在这里了,身娇体弱的指挥已经退环境了,现在流行能一个打十个的总指挥。”
说完,他深吸两口气,发现冷静不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速效救心丸,面不改色的吞下两颗。
「不哑巴的哑巴」:他真的,我哭死。
「八二年的可乐」:熟练的让人心疼。
观众真的很想相信董指挥的死鸭子嘴硬,但真的很怕他火化后还有张嘴停在半空中说话。
邢流水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面不改色的上前一步。
已经有人准备好录屏,准备记录多年难遇的总指挥大战,甚至都起好了标题,就叫「震惊!总指挥在振前大大出手竟是因为……」
然后他就看见,邢流水上前一步,露出了他背后的人影。
啊,我录屏都开了你给我看这个?
邢流水身后的人个子不高,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却肌肉发达,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军装下鼓鼓囊囊的肌肉。
像是要把衣服都撑爆炸。
邢流水没有听见观众的长吁短叹,自顾自的把头一点,示意那个人:“去吧。”
一般来说董指挥和主持人这时候应该热情似火的介绍这个人的个人资料,而不是反常的安静。
他们俩对视一眼,终于发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头。
怎么毕业的军校生也能回来参赛?
「巴啦啦你爹」:不懂就问,为什么毕业的军校生也能回来参赛?
「时」:上次看见泰格还是在上次。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美丽冻人」:对啊!毕业了还可以参加吗?而且我记得,他好像猛的一批,和他名字一样猛。
封疆不认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甚至还有心思观察他裸露出来的和石头一样大小的肌肉,但他这队的军校生却都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裴度拉着封疆,悄悄的在他耳边说话:“他是泰格,很危险,不如让我去……”
封疆摇了摇头,要是以前他当指挥可能就随便了,完全不在意输赢。
而现在,却是他一定要赢的时候。
他摆了摆手,示意裴度退下,看他表演。
裴度还想再劝说,邢流水却嘴里噙着神秘的微笑,确定封疆不认识泰格一样,果断让泰格出击不让裴度有解释的机会。
裴度只来得及说小心,就被封疆推开。
他正面迎击。
一黑一白的拳头碰在了一起,两边的人下意识的退后,就像是有余波撞上了他们一样。
明明两人手上都有武器,却都不约而同的用拳头作为第一次的攻击手段,来试探对面深浅。
试探过后又迅速分开。
分开,撞击,翻身,武器的碰撞声,再分开……
像两道闪电,快的离谱。
有的人肉眼只能看见两道人影,在迅速的分合,就算是裴度,想要看清也需要全神贯注的把精神力充满眼睛。
像是两团火焰在互相吞噬,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留下一团火焰。
封疆和泰格也不好受,他们的精神力使用节节攀升。
如果说第一次攻击是为了试探的话,后面的每次攻击都用尽全力,大开大合。
碰撞的手臂被精神力迅速充满,然后再快速消退。
它们被填充到了腿,腹部,头部,来保护自己,或者攻击对手。
封疆的额头上缓缓的留下一滴冷汗。
泰格喘了口粗气,他气沉丹田,用尽全力控制住封疆在空中的腿,把他狠狠往地上一摔。
留下满尘烟土。
封疆试图爬起,却被泰格用蛮力控制住压在地上。
封疆被泰格绞住脖子,腹部可供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泰格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能打?好险,差点要被嘲笑一辈子了……”
封疆在迷迷糊糊中回忆,啊,有人教他来着。
嗯,后来他死了。
和自己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