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砍刀高抬而起,奔向钱有才的脑门,挥砍而下,卷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钱有才的眼皮子直跳个不停,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在心头升腾。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陆天强定然是有所奇遇。
不然,绝不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连续完成两次换骨。
对方是完成五次换骨的武人,而他,才完成三次换骨。
两人的境界实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若是就这般被陆天强缠上的话,自己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半年前招月楼杀手暗杀他的事情。
这家伙想怕是已经猜出个大概。
所以,此次回城的第一时间,便是来找我报仇。
我的实力不如他......想要活命,就不能与其硬拼。”
眼见大砍刀即将正中钱有才的脑门,钱有才不仅没有丝毫的躲闪,反而手掌往上一抬,往大砍刀的刀锋抹去。
“徒手接触我的武器?”见到这一幕,陆天强的眉头不由得微微挑起。
“这是要找死吗?”
别说是钱有才,即便是陆天强自己,也不敢徒手接住自己的一击。
虽说他已完成五次换骨,但肉身的坚硬程度,仍旧是比不上精心铸造的武器。
在钱有才大手即将一把将挥砍而下的大砍刀给抓住的时候。
他的手掌忽的往下一潜,沿着陆天强的手腕一捋,身形借此偏离,而大砍刀落下的方向位置也是发生了偏差。
“铿锵!”
刀锋重重落地,溅起大片的花火,砍出一道深邃可见的刀痕。
“找死!”
陆天强的眼神当下一冷。
见钱有才不仅没有逃跑的打算,反而捋手拍向自己。
陆天强脑袋迅速后仰,同时折臂挥手砸肘,重重撞在拍向自己的捋手。
钱有才好歹是一位修炼有横练武功在身的武人,加上他主修爪功,手掌的坚硬程度极为夸张。
在陆天强这一下砸肘下,手掌仅是稍微晃动一下,便继续鼓劲甩向陆天强的眼睛。
“刺心爪!”
手捏成爪,在半空中打了个爪,形似起爪凝势。
特别是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头紧绷而起,凝聚着钱有才鼓动而起的气血之力,狠狠戳向陆天强的眼珠子。
“双截手。”
陆天强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当即舍弃紧抓手中的大砍刀。
双手如利刃出鞘,交错横截而出,相互格挡耕在前头。
卡位一手,便将钱有才抓出的手爪给卡在中间,令其动弹不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还想逃?”见钱有才的右脚微动,似乎要抬起。
陆天强的眼神当即一紧,右脚迅速一挑,勾在掉在地上的大砍刀上,令其腾空翻转起来。
旋即,脚底朝着翻转的大砍刀一踢。
“咻!”
卷起刺耳的撕裂风声,刀影浮动,如残影掠动般,刀锋都见不着,便直劈钱有才的小腿而去。
钱有才似乎受到惊吓一般,脸色当即一紧,迅速蹬脚起跳,腾跃而去。
挥砍而来的大砍刀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底呼啸而过,越过身形,落在旁侧的一张木凳上。
直接将凳角削掉在地。
而陆天强也是趁着钱有才躲避这一击的瞬间,双手一抖一颤,将钱有才的手爪给震开。
双手齐合,一滑手如闪电般探出,重重印在钱有才的胸膛处。
“咚”的一下闷响。
腾跃在半空的钱有才,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打弓起,如大虾一般。
被拍击到的胸膛微微凹陷下去,脸色更是惨白的一大片,一丝殷红的血迹从嘴角泌出。
整个直往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可就在他整个人撞在墙壁上的一瞬,他那右手成爪,如铁勾般狠狠一抓墙壁,竟硬生生抓了进去。
墙壁碎屑直掉掉地,手指头就如钉子般,扎陷进去。
双脚边也是敞斜而开,紧贴着墙壁。
整个人宛如壁虎一般,贴在墙壁上。
他侧眼瞥了陆天强一下,话也没说一句,脚一蹬,手一扒,整个人便是如同青蛙一般窜出,速度极快,直奔窗户的方向奔去。
“现在想跑?”陆天强往窗户方向的钱有才望了眼,微微摇头。
“太晚了。”
陆天强迅步疾驰追上,刚追击窗柩边上,脚掌落于窗户边的钱有才忽的回头,紧攥的手掌往后一张,继而撒开。
一大片的白色粉末迎面撒来。
仓促之下,陆天强当即被糊了一脸。
整个人的意识当即昏了昏,行动的速度变缓了半截。
“就这等心性还想杀我?”钱有才颇为不屑的瞅了眼陆天强,趁着这个空隙,他窜身冲出窗外,往外头走去。
而陆天强,被钱有才糊脸的这一瞬间,两手迅速抄入兜里。
数几把小尖刀被他迅速取出,夹在手心。
他的眼底,蕴含着冰冷的寒意。
“到头来,你还是用上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当初在天风巢穴被杜杯停种毒在身,被其使唤了将近半年的事情。
对此,陆天强也算是心甘情愿。
毕竟杜杯停的实力极强,陆天强远不是他的对手。
但现在,下药的人乃是钱有才。
不仅实力比自己要低,而且还是去招月楼请杀手请来暗杀的囊货......
钱有才此举,当即引爆了陆天强心中的怒火。
他双手紧捏数柄小型尖刀,朝着钱有才的方向一甩。
一柄柄小尖刀便如离弦之箭般接连呼啸而出,在空中掠过数道残影。
撕裂空气的刺耳声响骤起。
几乎是眨眼即至。
刚落地的钱有才,双脚才刚落地,便见着数十来柄小型尖刀铺天盖地朝他席卷刺来,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分别往他的身体各处部位钻去。
并且。
每一把小型尖刀的刀尖,都泛有一抹幽绿的色彩。
显然,都是抹有剧毒的东西。
“暗器?而且还抹有剧毒,陆天强是什么时候弄来这些东西的?”钱有才的眼神当即一阵微变。
“他以前不是很不屑于使用这些暗器之类的东西的武人吗?
为什么他现在......”
这一幕,是钱有才预料不及的。
但事发突然,也容不得他思考。
见多柄小型尖刀将自己的去路全都封锁,加上距离较近,短时极内他也难以腾挪身位。
唯有迅速摆动肢体,侧腰塌腹,俯身下压。
一整个人,压着大腿,几乎要贴在地面上。
而飞掠而出的小型尖刀也是在他的身体外围,擦身而过。
仅有几柄小刀划开他的衣物,连皮肉都尚未伤到。
可趁着钱有才躲闪的空隙,陆天强已是迅步疾驰冲来。
钱有才一抬头,便瞅见半蹲在窗柩边上的陆天强,满脸的凶煞,手里提着大砍刀,直奔他窜来。
手臂一抬,凝聚着一股雄浑的力劲,挥斩而出,奔向钱有才的脑袋剁去。
钱有才的脸色当即发白,不敢多想,迅速拧腰滚地,在地上朝着右侧的方向翻滚起来。
砍刀刀锋坠地。
“铿锵”作响,火花四溅,犁出一道深邃的刀痕。
陆天强继而拧转手腕,手里大砍刀一转,刀锋方向便是斜行转对在地上翻滚的钱有才,挥斩而出,刮起刺风。
钱有才与挥斩而来的大砍刀距离极近。
在此等距离下,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瞧着蕴含着寒芒的刀锋即将砍向自己的脑门,钱有才一咬牙,唯有双手再次双双探出,欲要将挥砍而来的大砍刀阻隔在手掌心。
可这一次,陆天强可没有任何的留手,直接动用了全部实力。
全力的一刀挥斩,根本无法阻拦分毫。
仅是稍有停滞,便再度倏然铲出,在钱有才的手掌间滑过,硬生生砍在他的肩膀上。
当下便是传来一阵骨头的断裂声响。
大半砍刀,没入骨头中,鲜血瞬间喷溅洒出,止都止不住。
钱有才的脸色也是迅速变得惨白一片,脸上的血色立即消散而下,嘴里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迅速抄出一只手,成爪型往陆天强持有大砍刀的手腕抓去。
但在自身重伤的情况下,其速度要比寻常的武人慢上半截,更别说对手是陆天强。
陆天强目前已是完成五次换骨,比才完成三次换骨的钱有才足足高出两个境界。
见钱有才欲要抬手抓向自己,陆天强便是迅速抬腿起脚,如蟒蛇尾鞭抽出一般。
凌厉的劲风甩出。
尚未看清楚是什么,隐约只见到一抹残影。
陆天强的摆脚便是落在钱有才的脑袋侧。
“咚”的一下闷响。
钱有才整个人如破麻袋般倒飞而出,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旋即重重砸地。
而由于陆天强那原本卡在他肩膀处的大砍刀抽出,还在往外溢的鲜血当即如涌泉般喷出。
这边刚将钱有才踢飞。
陆天强便是再度闪身冲出,根本不打算给钱有才丝毫喘息的机会。
钱有才刚落地,便又是一砍刀当空劈砍而下,重重落在他的脑袋处。
身受重伤的钱有才,由于失血过多,原本意识就有些昏沉。
加上陆天强一脚重重抽在他的脑门上,令其的视线都变得一阵模糊、昏暗起来。
刚要抬起望向陆天强处,便见着一柄大砍刀,刀尖涌现锋芒,蓄势而来,在他的眼底逐渐放大。
“咔嚓!”
头骨碎裂,刀尖直接扎入脑袋里头,钱有才的身体当即重重僵了僵。
而陆天强也是不带有丝毫的停滞。
见钱有才还在喘息,迅速将砍刀抽回,再度挥劈砍下,狠狠劈在钱有才的脑门上。
周而复始。
好几下劈砍,钱有才的脑袋已是不成原型。
身体也是倒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一下,彻底死去。
见此,陆天强才停下来,迅速原地打坐,手指头在脑门的好几处点动几下,运转体内气血飞快流转,继而发汗,挥发刚才中下的昏药。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他身体便是通红的一片,身体、脑门、脖颈外表皮层都泌上一层淡淡的汗液,而脑海里原有的昏沉、眩晕也是渐渐散开。
等自身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后,陆天强才缓缓站起。
他看了眼彻底死透的钱有才,眼神显得异常冷漠,“前些年没跟你过多计较,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天强径直越过钱有才的尸体,走进钱有才先前所在的书房。
旋即,在里面迅速搜刮一圈后,才走出来。
将这一处院落的各偏房都搜刮一遍,而后,才背着一个小包袱,翻墙离开。
过了将近有几个时辰的时间,邻近黄昏,钱有才的府邸才有丫鬟端着食物、茶水往钱有才所在的书房处走来。
只不过,当她们见到书房门口处的尸体的时候,却是一愣。
手里的东西也是下意识“哐当”一下,直接坠地。
......
院子里。
在陆天强离开后,杜杯停便将从天风巢穴中所得到的收获都给一一拿出来。
首先,是一对宛如钢铁铸造一般的赤夜天毒蛛的螯肢。
这一对螯肢的坚硬程度,丝毫不在他的蕴金石指虎之下,甚至还要强于蕴金石。
当初他对着赤夜天毒蛛的正面发起一连串的猛攻,但都被赤夜天毒蛛的螯肢连击给抵挡下来。
不仅没能撼动其分毫,还无法在其螯肢表面留下半点的损坏痕迹。
“蕴金石制作的指虎,已经逐渐跟不上我的进步了。”杜杯停将自己的指虎给取出来,稍作注视后,微微摇了摇头,转而望向另一旁的赤夜天毒蛛的螯肢。
“这一对螯肢的坚硬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何况,乃是一头异兽身上最为坚硬的武器。
用作铸造武器的材料,已是再适合不过了。”
“下次等陆天强过来,便将此事交给他去办吧。”
心中做好打算后,杜杯停便取出来第二物。
这是一个瓷白的小瓶。
但是白色,但依稀能够见着一条条漆黑带墨绿的条纹,自小瓶的底部而生,朝着别处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蔓延整个小瓶外表。
并且,隐约间能够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剧毒气息。
饶是杜杯停,也是眸子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
“好强的毒性,即便是被我用特制的瓷瓶装放起来,仍旧是受到了其剧毒的侵蚀影响。”
杜杯停将瓷白瓶子的塞子一拔。
下一秒,一颗通体浑圆的珠子被他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