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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墨城,是牧都周边的一座城。

这座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特点,不过这座城军事、经济都不太重要,但是牧季比较重视的一座城。

因为这座城池是距离夜刃总部最近的一座城池,当然也相当于夜刃的另一个总部。

本来这座城中是有着大宗师坐镇的,但是现在别说大宗师,就是宗师都难得一见。

此时平墨城城中的某处隐秘院子,屋子内被带甲将士守卫,这些将士一看就是精锐。

院子正厅,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首位,一脸沉静。

他下方站着三人,正是从那河边回来的三人,不过三人看上去都有些焦虑。

突然中年人开口说道:“都这么时候了,他们怎么也该回来了。”

三人中一人当即出列抱拳:“启禀大人,可是路上耽搁了,我等这就去迎一迎。”

中年冷眼看向他:“耽搁了。”

“是尸体诈尸了吗?”

“这……”三人无言。

中年人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带路,去寻他们。”

“是!”

没多久,千余骑兵冲出平墨城,往花船所在方向而去。

三人在前带路,可是随着离平墨城越来越远,三人心中便更是忐忑不已。

因为这一路之上都没有发现自己那些人的踪迹。

三人的忐忑一直到持续到看到花船,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地没有收拾的尸体。

“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地的尸体,中年人冷声问道。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尸体,他们离开之时明明还没有事啊,怎么会?怎么会?

三人当即抱拳:“启禀大人,属下不知。”

中年人迈步走到一具尸体前将身上的箭矢拔了出来。

拿着箭矢,中年人眼睛微眯,他将箭矢收起沉声道:“收拾尸体,回京!”

……

慕都皇宫,牧帝寝宫。

气氛无比凝重,大殿中间躺着的风临川的尸体。

牧季就站在旁边,脸色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阮洛就站在他身边低头不语。

“谁干的?”

片刻之后,牧季开口问道,声音没有感情冰冷的很。

阮洛摇头:“不知道。”

“去了那的夜刃都死了,就是后来去的夜刃杀手也都全部被杀。”

“剩下活着的三人,他们只知道风临川等人身死,至于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

牧季沉默片刻冷冷看向阮洛:“那还留他们干什么?”

阮洛微微低头:“是!”

牧季再次沉默,就这么低头注视着风临川,好半晌之后他这才挥了挥手让人将风临川的尸体抬了下去。

随即他又挥退寝宫内伺候的宫女和太监。

等到寝宫里那些宫女太监离去,并且关上宫殿大门的时候,牧季走到了一面悬挂宝剑的墙边。

看到这一幕,阮洛不由得眼皮微跳,稍稍后退一步。

然后就看见牧季猛地拔出那柄长剑。

“混账!”

“嘭!”

“哐当!”

……

刚刚关上殿门的宫女太监听到宫殿里的动静,均是面面相觑,陛下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在这大殿门口,他们可没敢过多议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这些人才算是最有体会。

看着离开的宫女太监,门口的侍卫对视一眼然后站直身子,根本没有敢交流一句。

好半晌之后,大殿内的打砸之声,和陛下的怒骂之声这才消停。

这听的门口的侍卫那是一个惋惜,就陛下打砸的这些东西,随便给他们一件都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了,谁愿意干这差事啊。

几人的想法似乎都一样,相互看了一眼,俱是会心一笑,随即收敛笑容,大殿里面没有声音了。

大殿之中,阮洛周身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瓷器、奏折、桌案的柴纸碎渣等。

牧季持剑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他身后是被一分为二的桌案。

“嗬嗬嗬……”

牧季剧烈的喘息着,眼中一片通红,甚至都能看到他衣服上被剑划破的洞口以及那隐隐渗出的血迹。

阮洛踏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我这就去叫御医。”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阮洛却没有踏出一步。

“不必了!”

牧季冷声开口。

“是!”

“陛下,气可消了?”

牧季猛然抬头,一脸狰狞的看着阮洛:“消气?怎么消?”

“储陀死了、现在风临川也死了,夜刃大宗师近乎死绝,夜刃……名存实亡!”

“现在就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你让朕怎么消气?”

阮洛看着牧季轻声道:“虽然储陀死了,风临川也死了,夜刃名存实亡,但是陛下还有牧皇朝。”

“这些江湖武人,归根结底也就只是手中的刀而已,刀没了换一柄就是。”

“根基还在,刀随时都能有。”

牧季大怒:“那可是陆地神仙!”

阮洛直视牧季:“陆地神仙也是人。”

“况且……陛下手底下的陆地神仙可还没有死绝了,那位还坐镇钦天监呢。”

“有他在,谁敢在皇宫放肆?”

牧季冷哼一声:“他?他可不会听朕的命令。”

他挥了挥手站起身来:“罢了罢了。”

将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退下吧,朕累了,朕要歇息。”

阮洛却是没有离开:“陛下,虽然不知道杀风临川等夜刃高层的凶手是谁,但是……”

牧季蓦然停步看向阮洛:“但是?”

阮洛从袖中取出一支箭矢,牧季皱眉。

“这支箭矢是在下从那些尸体上拔下了的,陛下可知这箭矢产自何处?”

牧季冷哼一声:“少卖关子,说。”

“箭矢乃是出自镇北军。”

“不可能!”听到阮洛这么说,牧季直接摇头。

阮洛将箭矢递过去:“陛下请看。”

牧季接过箭矢,不由得便是瞳孔一缩,还真是镇北军的箭矢。

阮洛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这件事在下也不相信是镇北军做的,极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阮洛轻声念叨一句,眼中有着杀意浮现。

“牧政……”

“我就该杀了他!”

阮洛摇头:“陛下,也未必就是六殿下,卫皇朝和楚皇朝皆有可能。”

“而且,栽赃嫁祸只是我们的猜测,若是浑水摸鱼呢?”

听到这话,牧季不由得心神一颤。

“传令,镇北军暂不回返,先让虞国再蹦跶一阵。”

“你去一趟北境,试试他镇北侯是否真的……”

牧季话没说完,但是阮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便躬身行礼。

“是!”

阮洛退出大殿看向夜空,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真亦假时假亦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