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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鸦·964年2月】

“苏维亚女士?安伯莉尔女士?还有....你们怎么....?”

“(牵强地)晚上好,蕾妮。”

“发生什么了?我把其他人——”

“不必了,就这样就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那女士呢?”

“....”

“(颤抖地)其他人呢?你们不是——”

“蕾妮!”

“我....”

“女士还有其他任务,继续训练吧,不用管我们,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和你们一起参加薇尔莉特女士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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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有多少人,乔?”

“五百三十五,但也许还有人没跟上队伍,大人。”

罗贝尔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小心。”

夏尔·奎利亚尔突然出声提醒,随后众人同时抬头,沉默地看着一枚闪耀青光的箭矢在他们头上爆炸。

这是那女巫的标记,又或者是挑衅,她确实不是罗贝尔,夏尔甚至乔·奥尔科特的对手,可在那次大规模战斗以后,她就彻底改变了策略。

她抛弃了她的盟友——也许是让她们朝着其他方向离开,而自己却单独追上了罗贝尔的部队。

虽然她只剩下孤身一人,但她却因此变得更加强大,仆从军不再能指示她的方向,她也不会再被其他人拖累,每当黑夜,凌晨,或者黄昏,她就会混入营地,然后开始挥舞短剑,而每当罗贝尔或者夏尔被惊动,她就会立马离开。

没有了盟友,骑士们就再也没有将她留下的手段,或许她也清楚这点,因此她的行动变得越发疯狂。

和银光骑士们相比,法师团遭受的损伤更加可怕,当那场诡异的乱流发生时,法师们正在施法,有一半人当场死去,剩下的一半也几乎彻底失去了施法能力,连夏尔大师也几乎因此而死,好在后来的金光治愈了他。

即便如此,他的魔力也发生了永久性的衰退,只剩下之前的不到一半,这对一位法师的打击堪称致命,还让骑士们彻底失去了困住那女巫的希望。

现在,夏尔仅剩的魔力只够他维持一个防护魔法,用来抵抗那女巫的风暴妖术。

又一个夜晚过去,即使夏尔大师早准备了照明术,但那女巫依旧可以在阴影中找到出手的间隙,她对黑暗的亲近让人难以置信,在狭窄的营地里,罗贝尔无法上马,因此驱逐这女巫比平时更加困难。

当太阳终于升起时,罗贝尔颓废地站在营地中间,问:

“我们还有多少人,乔?”

尸体就倒在地上,死人不会移动,但他却不忍心去数。

乔·奥尔科特目光暗淡地凝视着地面:“五百二十一人,大人。”

按照任命,他昨晚本该休息,但还是加入了战斗的后半场,可那女巫和他以前面对过的所有敌人都不同,那根本算不上一场战斗,她绝不和侯爵或者自己战斗,只是不断地躲藏,寻找机会去杀戮那些对她来说太过脆弱的骑士。

无比可耻,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效。

罗贝尔没有再说话,疲惫的夏尔·奎利亚尔靠近两人,在上一次战斗之后,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是营地里最有精神的那个,面对眼下的困境,夏尔给出了提议:

“我们不能再搜索那女巫的同伴了,侯爵,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只是在抱头乱窜。”

罗贝尔和乔·奥尔科特都没有说话,只是疲惫而颓废地看着这曾经的贤者:

“如果想活命,我们就必须向南前进,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的家族和人脉还在,我有两名好友在智者学院中任职,我们可以去寻找他们的庇护,甚至——”

他从长袍中取出两封信,分别盖着不同的火漆:“派出几名骑士作为信使,我们可以提前得到增援。”

“信使?夏尔大师,这绝对不行!”乔·奥尔科特急切地说:“那女巫会放任他们离开吗?他们一走出营地就会死在半路上!”

“哪怕他们不走出营地,也会被那女巫一个个杀死,小骑士,难道现在你还认为你能阻止他?”

夏尔大师的语气格外冷漠:“也许他们会死,但信还可以再写,当营地足够松懈,让那女巫认为有机会杀死我们的时候,信使们就有机会活着抵达学院——或者再早一点,如果他们运气足够好的话。”

乔·奥尔科特咬着牙,又转向他的导师:“大——”

“你说得对,”

罗贝尔一手撑着剑,一手捂着脸,痛苦地说:“但两封信不够,再写几张,一次至少凑齐十个人,这样才更有希望。”

夏尔·奎利亚尔满意地笑了:“我会的,侯爵。”

“艾登!查尔斯!罗杰!伊恩!希耶夫!”

乔·奥尔科特目瞪口呆地看着光明伟岸的英雄艾斯提尼亚,他依旧用沉重的盔甲挡着脸,却挡不住语气中的痛苦和挣扎:

“萨利吉亚!托特!罗舍!威森!鲍里斯!”

十位骑士陆续从行列中走出,他们沉默着在侯爵大人面前单膝跪下,欣然等待着那个残酷的命令。

“每人从夏尔大师手里拿一封信,当夜晚降临时,躲在你们的战马身下,那女巫一走你们就出发。”

十只拳头用力敲击坚固的胸甲,光荣而有力的回响振奋人心。

当夜晚褪去,黎明降临时,罗贝尔疲惫地问:“我们还有多少人,乔?”

年轻骑士的声音有些冷漠:“四百九十八人,大人。”

地上的尸体没有那么多,他把信使的数量也算在了里面,罗贝尔沉默了很久,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学生,但最终也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罗贝尔采纳了夏尔的提议,他开始带领队伍向南前进,一个糟糕的消息在于,他们携带的补给不多了,但那女巫的杀戮让他们人数锐减,如果拿走死者身上的物资,那么他们又能多支撑半天。

咬着牙,罗贝尔带头取走了死者身上的口袋,银光骑士团开始了千年以来士气最低落的一次行军。

那些信使能成功抵达吗?如果可以——这微小的希望很快就被熄灭,才刚出发不到半小时,罗贝尔就看见了他的一名信使,他被人用自己的长矛残忍地刺穿,然后立在地面上,罗贝尔沉默地盯着那双涣散的眼睛,夏尔则制止了乔·奥尔科特的鲁莽举动:

“别碰,那上面有微弱的魔法波动。”

乔·奥尔科特后退两步,愤恨地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走吧,”罗贝尔的声音如坚冰般冰冷:“绕开他,小心一点。”

黄昏降临,开始扎营时,夏尔又沉默着拿出了十封信,上面的落款比起前一天要简便了些,罗贝尔闭上眼,又叫出了十位骑士。

他已经连续战斗了四个夜晚,因此不得不进行一次休息,幸运的是,罗贝尔在第二天早晨照常睁开了眼,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还有多少人,乔?”

“四百八十七人,大人。”

四百八十七人....

“怎么可能....”罗贝尔小声地,又希翼地说。

“但我们损失了五十三匹战马。”

罗贝尔没有再说话,他理解了那女巫的打算,她不想看到有人骑着马离开营地,干脆决定先杀死他们的战马。

为了节省口粮,他早餐只吃了半块肉干,只要能确保基本的活动就好,在那以后,他就大声地鼓励着他的骑士们:

“那女巫在害怕我们的盟友!再坚持几天!没有战马的人先步行,然后和你的同伴换乘!再坚持几天!艾尔·卡拉德的勇士们!胜利的光辉正在地平线上闪耀!”

不出意料,他们又在路上看到了一位信使的尸体,但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女巫朝着队伍连射两箭,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嘲讽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罗贝尔变得有些麻木了,他平静地下令:“绕开他。”

他认得这骑士,他叫德雷克,他的父亲是骑士团的铁匠之一,负责盔甲的养护。

又度过一个艰难的晚上以后,他们再次失去了五十匹战马,那女巫的目的很明确,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他们就没有马可以骑了。

在第二天的中午,有名骑士在行军途中突然倒下,当罗贝尔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隔着冰冷的盔甲,他握不住这男人的手掌,他想揭开对方的面罩,最终却可耻地胆怯了。

“走吧。”

重新骑上卡拉迪昂,曾经意气风发的艾斯提尼亚侯爵又苍老了一分。

当第三个清晨降临的时候,事情似乎迎来了转机,一束红光比太阳更早来到,在空中绘制出一个精致的玫瑰典籍的徽记,看到那徽记的时候,夏尔·奎利亚尔突然兴奋了起来:

“那是艾德温·赫尔曼的徽记!还有凯·帕克·达哈特和克雷泽尔·范格里斯!我们有救了!”

罗贝尔知道他们,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贤者,他看着那片遥远而绚烂的天空,视线却有些模糊。

红色的徽记最先破碎,另外两个蓝色的徽记紧随其后,但它们没有消失,蓝色的魔力重组成了天平,以及摆在两侧的权杖和长剑,红色的魔力则组成了一个男孩。

“‘援军’?不——不不不,不能,”

夏尔有些疯癫地喃喃自语,不等罗贝尔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就高举起手,一束蓝色的魔力奔向天空——

那个男孩拿起了长剑,骑上了一匹对他来说太过高大的马,这两幅画似乎有些熟悉,但罗贝尔一时却想不起来,于是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夏尔大师?”

曾经的贤者没有回答,他的牙齿磕碰着,紧张地看着远方的回应,当他看见那三束光芒最终崩散,最终呈现出一个缠绕荆棘的天平后,他才松了口气。

仿佛早有约定,四束光芒同时消散,而那最后的徽记也提醒了罗贝尔,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句疑问脱口而出:

“那是司法神的传说?”

“没有错,我拒绝了他们的援军,但现在他们了解了我们的计划。”

罗贝尔沉默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夏尔却狰狞地笑了起来:

“他们会封锁三边,而我们要继续南下,侯爵,我们要把那女巫带到学院去,”

他的最后一句话近乎咆哮,这是罗贝尔第一次看见夏尔·奎利亚尔对自己的遭遇表达情绪:

“我要让她对我!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要把这份屈辱和痛苦百倍偿还!走吧,走吧!侯爵!现在就走!去智者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