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余闲低调出现在赵家族会大比现场。
赵家的族会大比没什么看头,就是一群练气小辈互相比试,展露各自修为手段,跟打擂台似的。
当然比试和胜负都不是目的。
都是自家族人,点到即止就可,真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反而弱了在长辈们心中的印象。
这一场大比主要还是通过比试的名义为赵家年轻一辈的族人发放一批福利。
凡是能参加大比的族人都有价值十几灵石的福利。
毕竟老祖宗难得回来一趟,总得施恩。
还有就是两年前的妖兽之乱,赵家已经缓过气来,这一场福利算是当初的补偿和奖赏。
最后则是通过大比来选出服用筑基丹的人选。
这个也不是单纯的武力决定胜负,就跟笔试加面试一样
赵家六十岁以下,练气圆满的修士一共六人,通过抽签比试选出三人来。
而后由赵老祖决定其中一人,赐下筑基丹。
三房家老各一票,投票选出一位胜者,赐下第二颗筑基丹。
说来也巧,赵老祖选的人是赵家族地这边成长起来的练气圆满修士,而三位家老则是选了赵老祖带来的修士。
足足两颗筑基丹,也引起了现场的高潮。
得了筑基丹的两位赵家修士当天就在族中闭关,绝不给筑基丹走出护族大阵的机会。
余闲全程观看,跟个木头似的,只有余光偶尔扫过赵老祖,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倒是赵老祖拿出来的筑基丹让他多看了几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筑基丹。
金灿灿,圆滚滚的,龙眼大小,丹有三窍,有灵气吞吐而进,仿佛会呼吸一样。
大比圆满结束。
两颗筑基丹的高调出现,也注定成为赵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不少人都在期待着赵家第二位筑基修士的出现。
……
赵家坊市。
月真茶楼,超级贵宾室。
柳掌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裙换下被撕破的旧衣服,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动人的风情。
她抿了抿嘴,一边整理一边笑道:
“余前辈,你已是第三天来妾身这儿了,火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大,妾身还真有点怕。
前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与妾身说说,妾身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余闲喝了杯冷茶,叹了口气道:
“你不懂。”
赵老祖来了就不走了,说是为了给服用筑基丹的族人护法。
很完美的理由。
余闲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所谓的恶意也只是自己的猜测。
单凭一个猜测就先下手为强,对赵老祖出手,不符合他的本心。
而且还不一定能干的过。
不提赵老祖手上的底牌,就说四色幽篁大阵的威力他可是亲身掌控过的,赵老祖还是大阵的原主人。
于是惹不起的他只好躲起来。
算是今日,他已经在赵家坊市待了快半个月。
随着赵老祖在赵家族地待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不得劲。
他此时很想跑到赵老祖耳边喊上一句,身为真人座下童子,你旷工这么多天,你家真人知道吗?
但赵老祖都不在乎,他喊了有什么用。
心烦意乱下,搞得他幸福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只好通过柳掌门来增加点生活情趣。
他招了招手,刚刚才穿上衣服的柳掌门又得俯下身来。
“反正你不走,就别想我再踏入赵家族地一步。”
余闲轻轻抚摸这少妇掌门柔顺飘逸的长发,吸上一口凉气,暗下狠心。
反正玉兰他已经带出来了,就算赵老祖想干什么,他大不了就是一跑。
当然,跑之前,他绝对先把坊市搜刮一遍。
以如今赵家坊市的体量,搜刮个几万灵石不成问题。
如此一想,余闲顿觉海阔天空,连日来的烦恼抛至脑后。
果然只要他有随时放弃一切的决心,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余闲雄风一振。
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
柳掌门嘴中发出模糊的抗议声音:“别……”
但她哪里挡得住堂堂的筑基大修。
半个时辰后。
余闲神清气爽地离去,只留下欲哭无泪的少妇掌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清凉装,以及脑海中回荡着余前辈说的什么丝袜。
……
又半个月。
赵家那边传来消息,第一个服用筑基丹的修士出关了,是赵老祖从上阳城带来的人。
他失败了。
说起来他还和余闲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初和余闲一起参加过拍卖会的赵甲。
两天后。
第二位服用筑基丹的赵家修士也出关了。
他同样失败了。
不过有着筑基丹的帮助,两人只是小伤了元气,不用多久就能恢复过来。
但筑基之难,可见一斑。
接连的失败,让赵家的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阴云,送消息来的赵家族人也难掩脸上颓唐之色。
“客卿大人,老祖宗说他明日就要离开族地返回上阳城,离开之前,特意设宴邀请客卿大人一聚。”
余闲接过请柬,淡淡点头道:
“赵道友相邀,我会去的。”
待到送请柬的人离开。
余闲又把手中请柬的内容认真看了一遍,应该是赵老祖手写,很日常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
但余闲却感觉这请柬有些烫手。
“难道真是我疑心病太重,但之前赵老祖所做的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想了想,余闲令人找来赵诗雯吩咐两声。
……
入夜。
主事阁楼。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黑影踏入小院,空气中泛起波纹,但又很快隐去。
“你来了。”
余闲正在院中等待,月色落下,将他的影子拉出扭曲的模样。
黑影掀开兜帽,露出满头银丝,正是赵家中唯一的一位女家老。
这位自己送上把柄,弱点明显的女家老,余闲早就和她勾搭在一起。
不过说勾搭也不合适,更应该说是单方面的威胁。
女家老面色有些不好看。
“客卿大人,老身欠你的人情,上一次就已经还了。”
余闲摇摇头道:“可是你给了我假消息。”
女家老冷声道:“不可能,那是老祖宗亲自传过来的消息,老身一个字都没改。”
上次余闲确认筑基丹的消息,就是通过了这位女家老,用的是当日她为救自家亲孙子,空盒子的人情。
余闲却笑道:“可伱们家老祖宗就是早来了半日,或许来得更早,谁又知道呢。
不过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告诉我你们赵家那两位真的全都突破失败了吗?”
女家老有些疑惑道:“自然是失败了,若是成功了,我们早就庆祝起来了。
客卿大人,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余闲再问:“可是亲眼所见?”
女家老摇头道:“不曾亲眼所见,老祖宗说他们失败了,难道还能有假?”
余闲幽幽道:“赵道友能骗你们第一次,自然也就能骗第二次。”
“最后一个问题,筑基丹的消息你们是不是故意透露给我知晓的?”
女家老脸色一变:“客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身之前还没问你筑基丹的消息是从何得来的呢?”
余闲叹气道:“是啊,当时我脑子里只想着筑基丹的消息是真是假,却是忘了你怎么就不问我消息从何得来的。
现在想来,利令智昏这四个字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余闲目光一转,看向某处虚空道:
“赵道友,我对赵家并无恶意,你为何要百般试探于我?”
“什么?!”
女家老面露骇然之色,忍不住随着余闲眼神方向看去。
就见空气泛起水纹一样的波动,布置在阁楼外的阵法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赵老祖那满头白发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余道友,你的阵法造诣又有增进,老夫自认为隐藏得极好,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余闲冷笑道:“所以你这次是来杀我的?”
此言一出,空气便瞬间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