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表面上是为孟保加开脱,其实不过是一石二鸟罢了。
在这个女人名声大于天的年代,背着丈夫在外边有人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会被人唾沫星子喷死的同时,说不好还要拉去批,斗。
批,斗……那才是生不如死呢,要是碰上脸皮薄的,会受不了的当场撞墙。
而孟砚青说的好像二字,无疑是在赵玉梅头上悬了一把刀,今后无论她做什么事,都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
倘若她真的做出一点出格的事,那将会被人们给无限放大,最终,把她拉去批,斗。
至于孟保加,头顶上的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则是要一直顶着它进棺材板里,到死也摘不掉。
赵玉梅看到孟砚青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急的不行,憋半天也才憋出来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少……胡说八道……”
说完,赵玉梅就晕了过去。
“我没说瞎话……之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的,做人要诚实……”孟砚青“急的”都“哭出来了”。
“婶子信你,别哭啊,哭了,那脸就不好看了。”胡爱香赶紧上前给哭到哽咽的孟砚青顺着背。
都说夫妻荣辱与共,孟保加虽然嫌弃赵玉梅生完孩子,身材走样,床上那点事干的经常让他弄的不尽兴,但也不想听到别人拿那事侮辱她。
因为,那是在打他自己的脸,所以当下就给否认了。
“不是这死丫头片子说的那样,玉梅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们不要相信她。”
可是他越辩解,就越有点欲盖弥彰的样子,尤其是赵玉梅现在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更加有点佐证了孟砚青口中的事实。
要是赵玉梅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孟保加能干出来这种事?
筒子楼里边的人反正是不相信的。
“老孟,先别说这些了,赶紧把嫂子送医院吧,这血再流下去的话,人就没了。”刘良根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管怎样,人命关天啊,要是揪着不放想算账,把人先救回来再说。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帮忙劝道。
这时候的人们大多都说淳朴善良的,像赵玉梅这种撒泼打滚的极品,还真出不了几个。
所以,不管筒子楼里边的人有多恨赵玉梅,但是在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他们还是会心软。
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过,也不耽搁赵玉梅被救回来后,筒子楼里的人依旧不喜欢她的这个事实。
孟保加也知道孰轻孰重,所以,在他们说完后,立马找人帮忙把赵玉梅给送医院了。
而他还不忘拐回屋里把钱拿上,要不然,等下还要再跑一趟。
等孟保加他们走后,屋里的人也七七八八的散了,和胡爱香要好的几个婶子们,则是留下来帮忙开解着孟砚青。
生怕今天这事,把小姑娘再吓坏了。
胡爱香摸了摸孟砚青的头发,说道:“今晚上估计他们不回来了,要不你跟婶子回家住。”
“婶子,不用了,你们回家吧,这种事我都习惯了,过一会就好了。”孟砚青说完嘴角就扯起一丝苦笑。
这把在场的几个婶子们看的心里都挺不好受的。
多好的闺女啊,怎么就投到赵玉梅的肚子里了,作孽啊这是。
众人见孟砚青态度有些坚决,所以,也不好再去劝了。
“要是有事的话就去找婶子,别在心里藏着掖着,那样不好。”
“知道了婶子,谢谢你们。”
等她们都走完,孟砚青才换上她的另一副跟之前截然相反的面孔。
屋里那一片狼藉,孟砚青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回到了自己睡觉的那屋,她将门锁上,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身上脱下来的脏衣服也被她嫌弃的丢在一旁,光溜溜的她找来自己之前买的洗澡盆,用着水瓢一瓢一瓢的舀着。
直到那水装了大半盆,她才停手,此时的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蹲坐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来。
被赵玉梅用棍子砸到的后背,到现在都还是在疼的。
孟砚青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张烂牌,不争气的抱头痛哭。
去他大爷的,狗日的玩意,这种糟心生活谁爱过谁过,她是一丁点都不想过了。
和孟家这一窝子狼心狗肺人的斗起来虽然挺爽的,但架不住心累啊,夫妻俩就像是不长记性的一次又一次的跑到她面前蹦跶,惹得她心里烦躁的厉害。
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有些小说中的极品一直来回蹦哒并不是作者用来水文的,而是确有其事的。
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发泄完内心的不满后,孟砚青将脸上的泪给抹干净,然后把她找来的沐浴露、洗脸用的肥皂、洗发膏,放到一边。
随后抬腿进入洗澡盆里,整个身子都给腾空了。
躺在洗澡盆里的孟砚青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还不忘思考着未来的路,她到底该怎么走。
现在是68年,也就是说距离77年恢复高考还有九年的时间,如今她十八,九年后也就是二十七了,参加高考的话,也还不晚。
孟砚青心里还是想参加高考的,毕竟文凭的重要性她还是知道的,在现代,专科和本科的工资差了一大截,普本和重本的工资又差了一大截……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本科含金量很高,让孟砚青看的有些眼热。
77年那场高考,有五百七十多万人参加,工人、农民、还有知青、复原军人……
但那年只招收了二十七万八千人。
她要是想成为二十七万八千人里头的一份子,谈何容易,要知道孟砚青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
当年能有学上,还是个二本,完全是她们老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上了大学后,她又整天沉迷于小说,所以专业基础打得也不是很好。
四年大学读下来,除了看小说和躺在宿舍里睡大觉,寒暑假去厂里打工挣钱,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原主倒是学习好,只是十年后,估计脑子里的东西早就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