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让袁尚讶异和无语的是,他同时还被天子封为了征北将军。
北方是谁?
正是他的老爹袁绍。
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天子就算再幽默,也不会真让袁尚去征北。
袁尚和刘薇的婚事在一片喜庆声中结束了。
接下来的八九月,也是喜事连连。
先是,之前跟随刘璋来到青州,现在又随刘璋来到洛阳,一直以刘璋家臣身份自居的黄权,在刘璋的劝说下,终于答应出仕为官。
黄权一直对刘备,吕布不肯南下攻打豫章,救刘璋于水火之中,耿耿于怀,不愿意为吕布和刘备效力。
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哪天刘璋不幸死于食物中毒,或者被什么刺客所杀,或者家里失火不幸死亡,他都将相从刘璋于地下。
哪知两年过后,刘璋,刘阐,刘循,都过得轻松惬意,虽然没有了大权在握的地位,但每日饮酒作乐,还和刘表成了邻居,化敌为友,日日欢聚,此间安乐,早已经不思蜀了。
至于什么死于非命,更是不存在的。
跟着刘璋来青州的张松,率先顶不住刘备的轮番轰炸,早已经出仕为官了。
黄权坚持了两年,终于顶不住了。
其实他早就跟吕布,刘备打得火热,也知道,只有刘备和吕布才是自己真正的知音,但总是放不下今生只事一主的执念。
还是刘璋的劝说,“昔日我在蜀中,虽然割据益州,也是朝廷之臣,你既是为我效力,也是为朝廷效力,如今天子还都洛阳,天下百废俱兴,正需要才智之士为之效命,你不为国效力,却为一家仆,岂是智者之所为。就算你现在出仕,也是为大汉朝廷效力,又有谁会把你当二臣?”
黄权大悟,终于出仕为官。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跟随刘表来青州的刘巴,黄忠身上。
黄忠也是一直不愿出仕,宁愿为刘表看家护院。
其实刘表和黄忠更没有啥感情,当年刘表还非常看不起黄忠,认为一个区区长沙太守韩玄手下的武夫,能有多大能耐?
也就是后来与孙策的数次大战,黄忠都舍生忘死,多次救了刘表性命,才渐渐成为刘表心腹。
古人的名和字往往颇有关联,如操与孟德,策也伯符,权与仲谋,羽和云长,云和子龙。
刘表劝说黄忠,“你名忠,自汉升,自当为汉室出力,如今天下正需猛将开疆扩土,镇守四方,你却为一护院,不愿为国效力。洛阳治安良好,百姓人人守法,我家自有家丁护卫,何需你看顾。
日后青史,别人不赞你忠心事主,却要骂我不为国荐才,将国之贤良,藏于家中,不为公用。昔日宦者缪贤,以家臣蔺相如贤能,将其举荐给国家。你今日所作所为,让我刘表连一宦官都不如,愧为汉室宗亲也。”
黄忠惭愧不已,感激刘表之后,终于出仕为官。
刘巴也跟在黄忠之后出仕。
刘备和吕布对黄忠和刘巴当然也是求贤已久,黄忠被表奏为镇东将军,刘巴被表奏为洛阳令。
黄忠即刻前往青州,辅佐高顺,负责青州各地的防务。
虽然幽州半地已经有赵云,陈登,鲁肃镇守,袁绍现在也几乎不可能挑起战端,但居安思危,还都洛阳之后,青州防务薄弱,派黄忠去辅佐高顺镇守,万无一失。
黄忠能力本来也很强,但如今形势下,高顺位列功臣榜第五,除非是关羽才能压他一头,其他任何人,都只能给高顺打下手。
现在的形式,除非吕布突然暴卒,否则曹操,袁绍,孙策,公孙康四大依然存在的诸侯都没有什么挑起战端的可能。
既没有任何出师之名,又没有任何一丝胜算,谁那么无聊去主动攻打天子?
有人喜欢找死,有人喜欢找骂,但又找死又找骂的,那是傻子。
这边贤士们纷纷出仕,另一边,曹植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吕布太闲了,又跳出来给吕布找工作。
曹植三年前来到青州,在吕布家里被吕布带了一年,经常以吕布的亲传弟子自居。
他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懂吕布,最了解吕布梦想的人。
其实关羽,陆逊也经常这么想,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吕布的人。
曹植上书天子,“武王学究天人,文成武德,举世无双。为大汉天下长久计,还请陛下加武王太子太师,以教导太子。”
汉朝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并不是后世的荣誉虚衔,而是正式的官职,就是太子真正的老师,号称东宫三师。
曹植认为,现在的天子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自然知道为君之难,但后世之君,未必会知道过去十几年国家的大难,万一又出现汉灵帝这样的皇帝,那天下还会陷入动乱之中,要想天下长治久安,就要让未来的天子变成知道民间疾苦。
而吕布的个人修养,正可以培养未来的天子。
吕布:你小子,我谢谢你,你真是生怕我得闲啊。
天子收到曹植的上书,很高兴,果然依曹植所言,封吕布为太子太师。
天子想的比曹植还要更多一点,他认为,这天下是吕布再造出来的,吕布功盖寰宇,他自然知道吕布的功劳,但太子还小,过去多年的苦难,也许太子会慢慢忘记,汉朝天子普遍寿命不长,而吕布现在仍然是青年样貌,万一自己死在吕布之前,太子将来大权在握,也许未来会跟吕布生出什么嫌隙出来。
让吕布成为太子的老师,未来就没有后患之忧了。
其实天子完全想多了,他的身体很好,虽然汉朝天子寿不高,但他是个例外,在上一世那么压抑的生存环境下,依然活了五十三岁,跟孔明混了个同年生,同年死。
现在在刘备和吕布的扶持下,心情舒畅,又遭受过苦难,知道为君不易,选择了清心寡欲的生活(相对他爹和爷爷而言),又有吕布大力推广医术,在医术大步前进的情况下,比上一世再多活几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从此,吕布又多了一个教导太子的任务。
吕布是个在其位,必谋其事的人,既然担任了太子太师,当然也会尽心尽力。
除了这些事,还有其他喜事。
刘薇和刘莹竟然都怀孕了。
刘莹已经是第二胎了,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孩儿,现在已经三岁了。
寇封跟刘莹结婚已经六年了,成婚两年多才怀孕,到第六年才怀第二个孩子,听到刘莹又怀孕了,顿时喜笑颜开。
寇封父母已经双亡,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在旁边,而养育他长大的舅父刘泌,是长沙人士,樊城令,两年前刘表逃亡青州,刘泌想起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外甥寇封,在刘备处非常得刘备信任,又娶了刘备的女儿,自然不会为了保住自己一个县令的官位而投降孙策,而是跟随刘表来投靠了刘备。
与外甥相聚后,作为刘封的长辈,名为舅父,实为养父,当然跟寇封一家住在一起。
所以这次刘莹怀孕,总算有了家的感觉,有家里老人的照顾。当然,这种大户人家,长辈所谓的照顾,是让后辈有安心的感觉,可以指挥仆人更好的做事,并不是亲自去劳动,做事。
而袁尚与刘薇,现在还是第一个孩子。
远在冀州的袁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激动不已,袁家人丁不旺,袁谭和袁熙,都已经成婚几年,侍妾更是每人都有好几个。
但是袁谭的妻子曹氏和袁熙的妻子都没有生育孩子,几个侍妾也只生了几个女儿。
虽然袁绍自己是个庶子,在袁绍面前骂一句婢女之子,和骂吕布三姓家奴,骂曹操宦官之后,是同样效果,但自己出身庶子,并不影响袁绍内心最看重嫡庶,毕竟最缺什么,就最希望得到什么。
眼见大儿子和二儿子,别说嫡子了,嫡女都没有一个,庶子也没有一个,袁绍愁的头发都白了。自己都五十七八了,一没嫡孙女,二没庶孙子,搞不好哪天死了都看不到。
现在刘薇居然怀孕了,据医生把脉,是个男孩。虽然刚怀孕一个月,一个医生把脉判断出男女的正确率并不高,但如果数十名医生相继都诊断出男孩,那是男孩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这不但是袁绍第一个怀孕的儿媳,而且一怀就是个男孩,将来就是袁绍的第一个孙子,同时也是第一个嫡孙,如何不让袁绍喜出望外。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的医术,不可能百分百算准确胎儿的性别,到底是不是男孩,还是需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完全确定。
袁绍急忙又把自己的后妻,袁尚的亲生母亲刘夫人送到了陈留。
虽然袁绍跟刘夫人感情还不错,但袁绍平时宠爱的宠妾也有好几个,等把刘夫人送走,去照顾刘薇之后,袁绍突然发现,虽然送走了刘夫人家里略显寂寞,但好像也清净了不少。
晚上想和哪个宠妾睡,就和哪个宠妾睡,袁谭和袁熙,想跟哪个儿子交谈交谈,就和哪个儿子交谈交谈,没有任何人来管他,也没人来吹枕边风,这日子过得似乎不错。
要不就让刘夫人一直跟儿子袁尚一起,不要再回来了算了?
北方的条件这么艰苦,陈留正是中原繁华之地,让刘夫人和袁尚住一起,一方面照顾了儿子和长公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刘夫人好嘛。
我这是为了爱妻着想,绝对不是嫌弃她管的宽,喜欢嚼舌根。袁绍心里想。
刘夫人到了陈留后,长公主刘薇丝毫没有架子,每天拖着怀孕的身子都去和刘夫人见面。
当然,刘薇就算再恋爱脑,基本的礼节还是懂的,在人前,虽然她尊敬刘夫人,嘴里也是母亲,母亲的喊着,但是却不可能去拜见刘夫人。
但没有人的时候,她就有点恋爱脑附身了,与民间的儿媳没有任何不同。
这样一来,把刘夫人和袁尚感动到了,夫妻关系,婆媳关系,也都是越来越和睦了。
也许有的人,你对他越客气,他越是不知道好歹,但好在袁尚和刘夫人不是这种人,或者说,刘薇地位太高,他们想拿大也拿不起来。
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
在陈留住了一阵后,刘夫人也没心思回邺城去挑唆袁绍立袁熙为继承人了。
袁谭和袁熙都还没有儿子,未来有是肯定会有的,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哪里比得上袁尚现在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袁尚的儿子,可不是一般县侯的儿子。
以天子现在对刘备尊崇,袁尚的儿子,也就是刘备的外孙,搞不好能够把整个陈留继承下来。
本来,长公主的封国,在公主离世后,封国是被废除的,儿子只能继承他爹驸马都尉的那个县侯。
但天子为了酬谢刘备的大功,下旨,刘备三代为王,刘备的孙子,儿子都会为王,那刘备的两个女儿生下的外孙,就算不能跟孙子比,混个县侯总不算离谱吧。
比如,如果刘薇跟袁尚生了五个儿子,那这五个儿子,每人从陈留国继承一个县,天子给个这样的恩宠也不算过分吧,陈留国有十七个县呢。
毕竟三代为王这么过分的恩宠都给了,外孙人手一个县,难道不行吗?
越想得远,刘夫人越是兴奋。
不禁佩服当年袁绍向刘备求亲,哎,我的夫君太有先见之明了。
求婚那时候,刘莹和刘薇,可还仅仅是两个县君而已,连县公主都不是。
就连袁尚孩子出生后,刘夫人都觉得自己不想回去了。
只是她觉得自己和袁绍伉俪情深,袁绍肯定舍不得自己,等孙子出生后,肯定会来接自己,到时候还是要回去。
哎,要怪只能怪自己太有魅力了,虽然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但依然风韵犹存,将夫君迷的不要不要的。
刘夫人美滋滋的想,我离开邺城这么久,夫君肯定日夜思念,那些妖艳姬妾,只会以色诱惑夫君,哪里能真得夫君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