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得知这个情况,也是非常感激。
对于一个执着于上报天子,下安黎庶的士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天子的嘉奖,百姓的爱戴,更好的鼓励了。
吕布是士大夫吗?
当然是,虽然有些特别,但他仍然是一名胯下赤兔马,手持方天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不折不扣的士大夫。
跟这些百姓聊了一会后,这些百姓,包括陆逊,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真相。
那就是,吕布居然比百姓更懂农事,谈起农事来,竟然头头是道,而且还不是纸上谈兵,他甚至饶有兴致的脱下他那一身亮瞎眼的装备,真的在百姓的田里干了一会农活,还比这些农民干的更好。
这真的让陆逊吓了一大跳。
陆逊,“。。。。。。”
这世界上还有温侯不会的事吗?
看着陆逊诧异的神色,吕布才想起今天还有正事要干,赶忙换上衣服,这才跟农人告别。
在江宁城外,骑马跑了一整天以后,吕布才找到了几处适合大军驻扎的地方,都是些离城不远,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江宁城的地方,他将这些地方的优劣一一告诉陆逊,然后就让陆逊自己去选择两处了。
接下来吕布不会再过问,该陆逊完成的事,还是要陆逊来完成。
吕布的事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将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和上一世事必躬亲的自己有何不同?
那时候,是因为五虎将凋零,法正,刘巴,庞统等人早逝,黄权又被迫投魏,身边实在无人,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
现在,陆逊,鲁肃,关羽,张飞,赵云,张辽,高顺,甘宁,张合,臧霸等人,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大才。
一切都只需要自己居中统筹就行。
自己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战略思维传达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在大略上违背自己的规划,具体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自己来处理。
可以说,除非曹操要跟自己来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就小型战役来说,高顺在九江完全可以抵挡任何曹操前来攻城掠地的部将。
同理,袁绍与自己的边境,除非袁绍亲自来决战,张合高览完全可以紧守关隘,让自己高枕无忧。
张飞赵云在小沛,陆逊在丹阳,也是同样的道理。
以后,除了决定双方命运的大决战,边境线上的小战役,完全不用自己亲力亲为。
陆逊得到吕布的指点,将今天吕布交给他的几个屯兵之处一一在地图上圈出来,仔细的思考和选择。
这并不是一个非要今天就完成的事,他有的是时间来权衡利弊。
又过了一天。
吕布来到江边,正式训练水军。
他一边训练,一边将训练水军之法,传授给陆逊。
陆逊学的很快。
他本来就是江东的人物,自然本来就对水军有所了解,但毕竟之前只是一介书生,虽有知识,却无实际经验。
但陆逊统兵,也已经有两年多了,水军操练之法,虽然与步兵骑兵大不相同,但一些基本的思想是相同的。
同样是首先需要练身体,然后练阵型。
不同的是,水军练身体,要练适合水战的身体,比如如何在摇晃的船上保持平衡,如何在小船之间来回跳跃,如何从水中翻身进入小船,如何从小船中进攻大船。
这些身体素质,可不仅仅是身强体壮就行的。
水军的阵型,也与骑步兵不同,不但有同一船上士兵的阵型,还有大战中船的阵型,这个不操练好,打起仗来别说击败对方,自己的船相撞都有可能。
吕布的时间很紧张,虽然不用事事亲为,但统筹规划本来就是大事,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丹阳郡训练水军,随着陆逊训练水军渐渐熟悉,吕布也开始放心将这件事交给了陆逊。
吕布又交代陆逊道,“除了训练,也要多做实战练习,没过三个月,将水军分成两方,进行实战训练,赢者重奖,输者加练。同时,虽然船已经够多,但在训练中,很容易损坏,你在丹阳,还要继续造船,不用像之前那样造那么多,但要有能够候补的船只。”
陆逊一一领命。
十天之后,吕布正式启程,准备回临淄。
临行前,陆逊率领全部官员来送他,除了官员,还有很多来自吴郡和会稽的江东世家的人。
这些世家的人明里暗里跟吕布打了不少交道,却都是第一次见到吕布。
因为之前朱家被孙策杀了一轮,这些世家都非常欢迎吕布入主江东,谁知道吕布来了后,软刀子杀人,比孙策更狠,直接断了江东世家的发展之路,逼着他们学中原世家,做官做地主,就是不能做坞贼。
关键是,他们想做官还做不到,陆逊将官位给了陆家人,吕布居然熟视无睹。
这一次有面见吕布的机会,他们都铆足了劲准备在吕布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一时间,谀词如潮,将吕布吹成了古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圣人。在他们的嘴里,别说什么孙武,萧何了,就连尧舜禹汤,文王周公,都难及吕布一毫。
吕布是一个务实的人,本来最不喜欢听别人拍马屁,但这一次,他接受了这群人的谄媚,虽然过程有点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没办法,之前对这些世家太狠了,他们现在全部扑上来抱大腿,甚至付出了巨大的财力来帮陆逊建造那么多船,只求能与吕布和解,只求能在吕布治下,安安心心的做顺民,这个时候再拒人千里之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们愿意做顺民,总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说人家有罪吧。
吕布很给他们面子的接受了他们的谀词,还装做受之若饴的样子,很是跟这些人说笑了一会,又勉慰了他们几句,最后还搬出天子和齐王,鼓舞了一下他们的忠君之心,将这些人哄得心花怒放,齐齐宣誓效忠汉室,效忠齐王,以后在江东,为齐王效犬马之劳,吕布这才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