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是一天比一天闲了。
大早上六点半给余寒做早饭。
真的,放眼整个淮霖还有我这么好的贤妻良母吗?
不是,居家好男人。
嘶……
不重要。
我来表演个才艺。
——煎鸡蛋。
看了几下食堂阿姨的手法,我感觉我也行了。
但鸡蛋里边的系带我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我先把鸡蛋打到碗里,然后再挑。
但一不小心把蛋壳打里边了。
碎壳在里边安分地躺着。
于是我伸手去挑。
我的手指首先攻击碎壳。
但碎壳受蛋清和蛋黄的保护,硬是碰不到它。
我干脆直接整只手伸进去,把它挖了出来。
我为此觉得自豪。
当我想开水龙头洗掉时,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挑之前洗手了吗?
沉思良久,我得出了答案。
没洗。
“啧。”
我直接把整碗鸡蛋倒掉了。
然后打了三遍肥皂洗手。
我又把碗洗了一遍。
洗干净之后,我又仔细地擦了一遍。
确定了没有水分,我又打了一个鸡蛋。
这一次很幸运,打出来的鸡蛋没有碎壳。
于是我满意地伸手去挑系带。
我直接把系带拔了出来。
鸡蛋也干净了,我便将其放到一边。
然后望着余寒百年不刷一次的锅,心生恶心。
余寒的厨房直接把我洁癖逼了出来。
“不是谁家好人厨房这么恶心。”
我翻了个白眼,把锅搬到水池子里,就在我寻找所谓的洗洁精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压根就没有洗洁精。
我去你大爷的余寒。
没关系,我还可以用工具硬来,比如钢丝……
钢丝球呢?
我找了一番发现一个问题。
该用到的啥也没有,连个锅铲也没有。
虽然在食堂后厨待了不到两个小时,但人多啊,干什么的都有,刷锅用钢丝球、洗碗用洗洁精、起锅烧油、蒸米饭水和米的比例等等等等,我又不是不知道。
余寒这个属实是啥也没有!
我还给他做饭?他能碰一下自家的饭碗就不错了!
呸,这饭不做也罢。
然而身后早就醒了的余寒躲在墙后,看着我自言自语跟发了疯一般在厨房做一些令人费解的肢体动作,咽了咽口水。
随后瞟了一眼手里的锅铲。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是不会做饭,又不是不懂。我自己做的我都不敢吃,还吃你做的,我惜命啊。”
余寒悄声离开。
我揉了揉脑袋走出厨房。
主要是自己也饿了,才想着做点吃的。
谁曾想这里毛也没有。
于是我准备叫上余寒出去吃。
我来到余寒房门前,敲了两下门。
“老余你……”
还没说出来话,我就听到里边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
然后传来余寒的声音:“没事我杯子不小心掉下来了。”
余寒教过我不能随便进人家卧室,说是里边充满了个人隐私。
于是我开口道:“碎了吗?要不要我去拿扫把。”
“不用不用没碎没碎。对了你啥事啊。”
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咱出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行啊你等我收拾一下哈。”
“哦。”
我盯着房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好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随后余寒开了个门缝查看情况。
一看我屋的房门由开变关,才长叹一口气,关上门。
余寒看了看角落里摆放的厨房杂物,又叹了口气。
“为了保命我容易吗。”
我穿好衣服,出了房门便坐在沙发背上等待余寒出来。
正无聊,我想着饭这个东西该怎么做出来。
过了几分钟,余寒推门而来。
“呦,余警官今天挺帅。”
“行了你不要吃饭吗,走吧。”
我双脚着地,换上鞋就和余寒出门了。
“余寒这有啥好吃的啊。”
余寒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边,全是早餐店,油条、豆浆、煎饼果子、肉夹馍、包子、卷饼、豆腐脑都有,就看你想吃啥了。”
“我啥也没吃过呢。”
余寒“嗐”了一声说道:“那咱就一个一个来。”
那做早餐的不比我俩废人强,还没看到牌子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哇,已经闻到味儿了。”
来到那条街,街边全是卖早餐的。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下油锅的声音和“呲溜呲溜”喝东西的声音混在一块。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要是早知道这地方我不天天来吃早饭。”
“突然发现我一直没带你过来,我以为带你过来过嘞,寻思你自己应该都吃了个遍吧。”
“你记性还怪好的嘞。”
我指了指一家店铺。
“那是什么啊。”
“呃……煎饼,煎饼果子。”
“哪有果子?”
“啧,这个……你知道油条吧。”
“嗯嗯,我在食堂看到过。”
“在其他地方哈,油条还有个名字叫馃子,煎饼果子是把油条卷煎饼里,所以煎饼果子就出来了。走,带你尝尝。”
“走。”
余寒和我一块进了店铺,但由于人多只好排队等。
余寒突然引出来了一个话题:“那个……高粱,你看新闻热点吗?”
我转了转眼球说道:“不大看,怎么了?”
余寒犹豫了一会说道:“就是最近出了个新闻,说的是关于中心医院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
“说到我了吗?”
余寒咽了咽口水,说道:“说到了吧,肯定说到了。”
我异常兴奋地说:“怎么说的我!”
余寒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不会贬低我吧。”
“没有,当然没有,就是……说什么的都有你知道吧。”
“哦~~有人说我长得帅,有人说我厉害,是这样吧?”
余寒撇了撇嘴。
“对,确实有。”
“哎呀那我得低调一点。”
“你改个名吧,别叫高粱了,叫高调。”
“去你的。”
过了几分钟终于到我们了。
余寒开口道:“老板,要俩煎饼果子。”
那老板看了一会还没看出来人,这一看还不得了。
“吔?小余,有空来吃饭啊。”
余寒咽了咽口水。
“那个……我带朋友来的。”
“这几个星期没见到你呢,一直忙吗?”
“嗯,这不忙完了带朋友来尝尝老板的手艺。”
“你还是老样子?”
“对,那个高粱,你看你加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我回过神来,盯着上面的板子看了一会。
“算了该什么样什么样吧。”
余寒把这句话过了一遍脑子。
“老板,正常做就行。”
“好嘞!喝点啥?”
余寒转头看向我说:“你喝豆浆?”
我哪知道豆浆什么味儿啊。
“行啊。”
“老板,两杯豆浆。”
那老板想了一会说道:“行嘞,十六。”
说完,余寒便掏出来手机转过去钱。
“来,这是你的。”
余寒接过来那份他定制的煎饼果子。
我感叹道:“哇,好快啊。”
老板说道:“你们找地方坐吧!我记得还有空嘞!”
余寒转眼扫了一遍,发现了一个空位。
余寒指了指那个空位说:“高粱你先去占座。”
我回答道:“好的小鱼。”
余寒瞬间就不乐意了。
“谁是鱼啊!”
我赶忙跑过去坐下来。
然后余寒就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活吧。”
我咧开嘴朝他笑了笑。
等余寒提着早饭过来时,我始终坚持与他保持距离。
“行了快点吃吧,凉了不好吃。”
“哦。”
他看着也不像是要揍我的样子,我便放下一点警惕凑近了点拿我的那一份。
然而命运并不打算放过我。
余寒一甩手就要来呼我。
虽然我放下了一点警惕,但并不是放下了所有警惕。
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他的手一过来,我便一歪头躲了过去。
没呼到的余寒更是火上浇油,不要命的我调侃道:“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余寒“嘁”了一声不再理我。
我剥开包装,虽然有两块,但丝毫不影响我食用。
我嘴大。
余寒一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想干嘛。
刚要下口的我被余寒点住额头往后仰。
“你干嘛。”
“你一半一半吃。”
“为啥。”
“不为啥就因为你那样吃太难看了。”
在余寒的阻挠下,我只好像他说的那样一半一半吃。
然而一口下去,煎饼与油条的搭配加上适当的调料,完美地体现了老板独特的手气。
不是,手艺。
鸡蛋完美地融入煎饼当中,配料完美与生菜搭配解除了油腻,加上香菜与葱花,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美味。
我陶醉于其中。
余寒伸手弹了下我的脑袋。
“你疯了吗,不就一个煎饼果子吗,你至于吗。”
但我在意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弹的太用力了!
我直接捂住他弹得位置说道:“你那么用力干什么!我第一次吃怎么了!”
余寒见我委屈的样子无奈摊手。
我咽下刚吃的一口,对余寒说道:“老余,我记得之前在外边好像路过一家卖煎饼果子的,特香,跟这味差不多,但当时我不知道叫啥。你知道薛晨是吧?”
余寒附和道:“嗯,知道。”
我滔滔不绝:“当时薛晨就看上了,我天非得来一个,小桉虽然是千金但离家出走又没带多少钱,就给他买了一个。当时我不在,当时我给人帮忙去了。”
余寒听这话若有所思:“你当时才多大一点啊去帮忙。”
我耸了耸肩:“人家没管我多大年龄,就给人家随便干点活。我们在那个农村,然后我当时好像是去撒种子,至于种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离着挺远,也没吃上,我在人家家里吃的。”
说完我又吃上了一口。
“喏,这不两块嘛,他俩一人一块,我在别人家里吃的,我光记得挺香,还没见到门店呢,就闻到味儿了。”
余寒艰难地咽了下去。
我继续说道:“农村确实挺穷的,吃的都一样,每天都一样,还特别少。本来自己家里就不够吃的,再加上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余寒喝了口豆浆。
余寒心里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说这些事还能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
我冲他笑了笑说:“以前小桉说尽量别表现出来自己的异能,容易惹事,你看就因为这个我被好几家福利院拒了,但是也不一定啊,你看我现在当医生也能吃饱啊,还能和其他人友好相处,这个社会包容性也没那么小,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
余寒努力寻找反驳我的话,但怎么找都发现我有理。
正当余寒想着,他的手机突然来电话了。
余寒拿起手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
余寒起身往外走,走到我身边时突然拍了下我脑袋。
然后飞奔出去。
我捂着头喊:“余寒你有病吧!”
余寒窜到门外,见我没有跟上来便接了电话。
是萧辰打过来的。
“喂萧警官。”
“出事了。”
余寒顿了顿说:“什么事啊?”
萧辰咽了咽口水说道:“举报这个事……失败了。”
余寒突然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不是……不,等会,怎么就失败了呢?咱证据那么充足,不应……”
“纪委和他一伙的。”
余寒愣住了。
“咱们差点成了恶意举报了你知道吗?还好有的证据我备份了一份,不然咱什么下场还不知道呢。”
余寒完全愣住了。
余寒下意识地看了看我。我正拿着手机以自拍的姿势对着自己,像是在检查“伤口”。
然后迅速转过头去说:“等会哈我安顿好高粱我就过去。”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余寒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转身走了回来。
我放下手机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看给我打的,肿了。”
余寒停了一秒,弯腰查看了一下。
“没事,我没使多大力。”
“去你的,你劲多大心里没数啊。”
余寒坐回去又吃了起来。
刚才我就通过手机看余寒这小子不太对劲,现在这么近距离一看感觉更不对劲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感觉你有点憔悴呢。”
“别提了,突然就把我叫过去,说有急事。”
“那你现在?”
“过去呗,还能咋办。”
“那你去吧,我自个儿吃就行了。”
余寒目前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带着早饭离开。
直到他走出这家店,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慢吞吞地吃完,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带着包装出门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插着兜走回他家。
冬天属实是最冷的时候,北风呼啸使人们不得不穿得厚一些。
但早晨,太阳初升,还能让人见到一点光的希望。
我抬眼望着还未露面的太阳,下定决心要帮余寒破案,完完全全地破案。
警方和组织联系的唯一和平桥梁,便是我。
很明显我是偏向警方的。
所以我才敢帮余寒,哪怕我又成为了一个实验体,成为双方的通讯工具。
尽你所能去干,我在不远处为你善后。
如果可以,等风浪结束,请带我去吃你已经习以为常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