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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主任是老特务了,当然知道审讯的技巧,在上海站的地下刑讯室见过被摧残的不像人样的共党后,接连问了多个不相关的问题,得到回答后他拿出审讯记录,大致扫了一通后就确定:

这是一个被刑讯摧残后不得不招供的共党。

于是,他道:“可以抓了!”

王世安露出一抹笑意,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道:“这是他的地址。”

“这个人很谨慎,明明是副组长,但行事极其谨慎,完全就是地下党见不得的那一套,我的人对站立的7个新人进行了试探,才得出了他手里的一个据点,又盯了几天,才确定了他的落脚点。”

“老黄,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我知道你们党务处有的是手段,必须撬开他的嘴,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

“放心吧!”黄主任信心满满。

……

夜,张安平和曾墨怡提着打包的晚餐,正在回家。

走到离家还有百多米的巷弄时,张安平嘴角闪过了一抹笑意。

……

“姓黄的,想整我就直说!少他们给我兜圈子!不就是想报仇吗?老子接着!”

黄再兴也愁了:“怎么办?”

“正有此有!”黄再兴击掌,唤来一名特务,小声嘱咐几句后静待张安平的反应。

如以下对话:

而只要有了突破,他们就能马上向上面报告,届时……

“嚣张?”特务不解。

王世安面目狰狞的抓住李崖的双臂,狞声质问:“你说什么?张世豪是处座的外甥?”

这让两人急的上火。

可此时的两人却不知道这个坑,反而义无反顾的踩进去,并认为手上的证据是真实的。

黄主任很淡然:“意料之中的事。”

审讯的特务愣了。

“知道。”

“他之前交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了,我听说张组长教刑讯时候嘱咐过,刑讯的目的是获得情报,不是把人打死,记得请几位医生过来,咱们好好招待张组长!”

两人认为稳操胜券了,张世豪的心防,被攻破是迟早之事。

一直面无表情的张安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审讯(包括刑讯)时候有个技巧,就是不能轻易明牌,手里关键的证据、信息,会在关键时候用来摧毁受刑(讯)者的心防。

突然,前后左右涌出了几十名黑衣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刑讯室内,张安平虽然被锁在刑讯椅上,但却嚣张的靠着椅子,审讯的特务问一句,他就各种蔑视。

“这都没招?”

“张世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急的上火的王世安,这天晚上被李崖连夜来访,并给王世安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如果本部插手,在没有实锤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两个把一个上尉副组长收拾成这样,可就有麻烦了!

(哈,已经1.8w字了!12点前还有两更!)

“党务调查处?”张安平闻言露出了嘲讽之色:“这是又上杆子来找虐吗?又问询我,好啊,我跟你们走,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把我送出来!”

张安平的激烈反应让审讯室外的两人都露出了喜色。

“张世豪,你是不是认为我们没有证据,所以嘴硬到底?”

曾墨怡“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住了张安平,而张安平却一脸平静:

“她不是共党。”

顿了顿他才道:“你们认识多久了?是谁安排你们成为工作夫妻的?”

看到曾墨怡被打的昏死过去,王世安吧唧了下嘴巴,小声说:

曾墨怡瞬间心领神会。

“但我确定他绝对是共党,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嘴硬?”

所以两人才异常激动!

“是——主任,他撂了吗?”特务好奇问。

“是!”

但现在他明白了,张世豪是真的骨头硬啊!

但事实是:

“因为党务处又闲的蛋疼了。”

见里面的审讯特务都要上手段了,他便推门进去,摆摆手示意先别动刑,随后笑吟吟的看着张安平:

“我交代你大爷!”

“带走。”

因为在王世安和黄再兴的认知中,‘群众’是地下党很重要的角色,且无论是特务处还是党务处,都无人知晓——王世安之所以知晓,是因为李崖从陈国华处获得了蛛丝蚂迹。

王世安反问:“她是不是共党很重要吗?”

他总以为本部的同僚说张世豪骨头硬,是因为总部那边没有下死手。

一转眼,这帮人就在巷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罚酒?来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党务处的罚酒有没有进步!”

王世安眼神变得阴狠:“他身边不是还有个女的吗?”

特务看到张安平的反应后心里狂喜,强忍着喜意,他重复道:“‘群众’,这不就是你的代号吗?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一群特务围了上来,张安平很配合,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对曾墨怡道:

面对女伴受刑,意识清醒的张安平却由始至终一声不吭,根本没有像王世安和黄再兴想象中那样,愤怒的咆哮或者交代。

党务处上海室本部2号刑讯室。

“知道为什么抓你进来吗?”

他悄悄捏了捏曾墨怡的手——一个睡地铺的绝世好男人,此举当然是有深意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很快,曾墨怡便被带了过来,几分钟后,曾墨怡惊恐欲绝的喊叫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嚎。

“以后一天给他漏一点讯息,我看他能扛几天!”王世安信心满满。

特务们见状再也不给张安平说话的机会,将张安平的嘴直接塞住,人五花大绑起来。

黄主任听得无语。

施刑特务冷笑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党务处是不会轻易抓一个当过上尉的!对不对啊,‘群众’同志?”

“张组长,认识一下,鄙人黄再兴。”

面色苍白的曾墨怡被锁在刑讯椅上,眼里全是恐惧。

升职加薪都不是梦!

张安平歪着头望向黄再兴,冷笑道:“上海室主任?姓黄的,你们党务处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这一次抓我又是什么理由?千万别说我是共党,一个借口用两次就没意思了!”

整整五天。

五天。

黄再兴又笑了,这一次他难得笑得酣畅。

一直不为所动的张安平错愕的抬头:“你说什么?”

得到黄主任的批准,特务便进入了1号刑讯室。

“放屁!放了她难道让特务处插手吗?先关着!暂时不要动她,好吃好喝先招待着。”

没门!

张安平怒斥道:“混蛋!有什么冲我来!牵连我夫人干什么?”

审讯特务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他暂停审讯,向另一边的黄主任汇报了简单的问询结果。

“来呗,让我看看你们的进步。”

“我是‘群众’?”

“身份。”

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掩饰,可接连两天,这句话始终吊在张安平嘴边,除此之外他一句话不讲。

但他们浑然不知,这是张安平给他们挖的一个大坑!

他看得出曾墨怡没有撒谎,这等于说这个人白抓了啊!

黄再兴含笑看了眼手下:“嗯?”

终于要来了吗?

“姓名。”

“你和张世豪是夫妻关系?什么时候结婚的?”

手下看了眼王世安,小声道:“主任,曾墨怡是特务处的……”

“青帮?”

“老黄,要不你给他漏一点料,我们看看他反应?”

“女的也带走!”

手下一个激灵,赶紧应是。

刑讯室内,负责施刑的特务放弃了对曾墨怡的刑讯。

“告诉家里我没事,不要让家里担心。”

通过窗口看了眼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张安平,王世安皱眉道: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给你上刑?”

黄主任摇摇头,道:“既然张组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对不起了——上刑吧!”

“姓黄的,你特么还真会给老子扣帽子!”

又一个黑暗降临的夜晚。

审讯特务无语。

早就按捺不住的特务们立刻应是。

“那她怎么办?放了?”

“认识不到20天,是我们处座安排我做他的工作夫妻的。”

“想给老子扣帽子?没门!”

审讯特务已经血压飙升了,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么多摆在眼前的刑具,你特么当没看见吗?

“伱进去看看吧。”

王世安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室本部,在黄再兴的陪同下来到了刑讯室外。

“我特么是共党的‘群众’?”

黄再兴无奈道:“没招。”

甚至从第四天开始,张世豪面对刑讯,打死就一句话:

但两人都恍若未知的继续前行。

……

“曾、曾墨怡。”

“党务调查处,有件事需要问询,跟我们走一趟。”

所以他全程无反应,哪怕曾墨怡晕死过去,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反应反而让特务们放弃了对曾墨怡的刑讯。

而张安平激烈的反应,则代表张安平知道这个代号——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

张安平怒道:

认为有了突破的王世安和黄再兴,怎么也想不到,突破之后,整整五天的刑讯,张世豪居然依然顽固如铁!

“这家伙心真铁啊!”

“我们是、是工作夫妻关系,我和他没有结婚。”曾墨怡小声解释。

因为张安平是特务处上海特别组的副组长,整整失踪六天了,时间再长点恐怕就引起特务处本部的注意了。

王世安琢磨一阵后,道:

一名特务冷笑起来,这是想通风报信吧?

黄再兴恍然,立即招呼一名手下过来,下令道:“去把曾墨怡提出来,当着张世豪的面用刑!”

“特务处上海特别组电讯组发报员。”

“为什么?”

有人冷漠道:“张世豪?”

别给我扣帽子,我不是群众,我不是共党!

黄主任无语道:“撂?他比我这个主任还嚣张!”

曾墨怡“老老实实”交代。

他太清楚特务的尿性了,这个时候越表现的对曾墨怡关心,对特务来说就越认为她是软肋,会变着法子来折磨。

“是向本部汇报。”

“张组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能请你进来,必然是有缘由的!无缘无故可不会劳您大驾——咱们没必要兜圈子,你交代你的问题,党国对弃暗投明者向来宽宏,你何必遭那个罪?”

以后复盘,张安平的激烈反应来自于这顶帽子扣他头上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