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和文烨穿过明亮的林间小路,来到金仕波的大排档。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可这摆着十几张桌子的大排档依然有一半坐着食客,吆五喝六的喝酒划拳吹牛比。
“老板,来两个羊腰子,内腰,再来十块钱的猪肉串,五块钱的豆腐串,多放辣椒;两杯扎啤,一碟毛豆,一份田螺,一锅烤鱼,多放千张。”
赵长安和文烨找到一处空位置坐下来,文烨握着剑柄朝着地上微微一顿,‘铛铛~’剑鞘插进河堤上铺着方块砖的缝隙里面,挤压着砖头朝着两边的砖头碰撞。
而赵长安这是朝着金仕波喊。
在穿过来之前,他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回山城了,穿过来又是一年半,这两年半的时间没有吃去金仕波的大排档,确实有点嘴馋了。
反正以后来的机会更少,今晚浪费就浪费一点吧。
“好咧!”
带着厨师帽的金仕波忙得手脚不停,一边大声答应,不过眼睛都没有朝这边望一眼,只顾忙着烤串,炖锅。
一个妹子则是拿着笔写下了赵长安报的东西,然后把这张小便签贴在操作台边的一块木板上面,方便金仕整菜。
“先来两杯扎啤,还有毛豆,田螺;就我两人。”
赵长安看到妹子望向自己,显然是想着叫了这么多,是不是还有人要过来,所以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上菜,就和她说自己只有两个人。
那个服务妹子听到赵长安的话,连忙倒了两大杯扎啤,盛了一叠毛豆,一叠田螺,送了过来。
这小妹赵长安也认识,小名叫秀儿,就是以后金仕波的媳妇,长得不说漂亮,不过也干干净净眉清目秀。
而且勤劳能干,性格温柔。
吃着毛豆,嗦着麻辣鲜香的田螺肉,吹着河风就着小啤酒,赵长安和文烨吃得十分快意。
等到山城特色的猪肉串端上来,更是吃得满嘴流油。
“呼~”
这时候河风渐起,吹得小树林‘哗哗’直响,江边的一溜儿垂柳树长长的垂线,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招手。
空气中都充满了湿润的水汽,南边的乌云已经迅速了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要下雨了,都到棚子里面坐吧,这夏天的雨下得大,可也下得快。”
金仕波的这个棚子可以容纳六桌,外边现在只有五桌,完全足够坐。
轮到帮赵长安和文烨收的时候,金仕波对上了赵长安笑嘻嘻的脸,先是一愣的狐疑,然后又看了一眼边上的文烨,重新转回头望着赵长安惊呼道:“赵,是你?”
“老板生意兴隆啊!”
赵长安笑着问道:“你认识我?”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手里有你采访的报纸,还有那个奠基仪式上面看到过文烨,你们现在玩得真牛比!这生意还得会你(方言:幸亏你),这不你看,我是第一家,才半年时间,现在都成了一个繁华的夜摊场子了。”
“轰隆隆~”
这时候,从南边天空的云层里传来隐隐的雷霆,还有电蛇一样的闪电在云层里面隐没游走。
“要下雨了,先进去吧,我先给你们的烤鱼弄了;今晚走晚一点,咱们聊聊。”
看到赵长安,金仕波显然非常高兴。
“哗啦啦~”
“咔嚓!”
这次金仕波算是没有算准。
自从第一点雨落进桃花江江面以后,紧接着就是倾盆暴雨。
而且一连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雨停的迹象,反而是桃花江江面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一点的上涨。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其他四桌食客早已熬不住了,各想办法的以着各种手段离开。
有一桌更是一人要了一个塑料袋,罩在头上嘻嘻哈哈的冲进暴雨。
就剩下赵长安和文烨这一桌,以及做好了烤鱼,又烤了一堆的羊肉串,羊腰子,一锅羊排的金仕波和那个女服务员秀儿。
“一起吃吧,这顿别指望我掏钱。”
赵长安朝着金仕波笑。
“那是肯定的!”
金仕波其实早就想蹭过去,不过赵长安没说话,他也不好意思。
这时候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秀儿,把刘哥存的那两瓶酒拿出来。”
看到秀儿有些迟疑,金仕波笑着说道:“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着名歌手赵长安,想要签名还不大方一点?我明天再买两瓶补上。”
“啊?”
秀儿一脸震惊的望着赵长安。
“要签名小意思,不过酒得硬,不然我写字歪。”
赵长安笑着开玩笑。
“郎酒,牛比不牛比?”
这两年山城高档饮酒场合流行郎酒,一瓶一百五六,两瓶就是三百出头,等于山城一个普通营业员的一个月的工资。
在山城,很多人和郎酒不是喝它的味道和品质,而是喝它的价格,显示自己高人一等。
“这酒好,喝了我手绝对不抖!”
赵长安哈哈大笑。
看到赵长安认可自己推荐的酒,金仕波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叮~”
三杯辣酒,一杯扎啤,碰在一起。
火锅‘咕噜噜’的煮着烤鱼,羊排,红红的炭火烤得羊肉串和羊腰子‘滋滋~’滴油。
秀儿把还剩下的毛豆,田螺,花生米,麻辣小龙虾,都端了上来,慢慢摆了一桌子。
头顶是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帆布篷,棚子敞开的一头可以看到大雨滂沱,在江堤的路灯的照射里,如同箭雨。
三杯小一两的辣酒杯子,清澈透明的酒液,三人一饮而尽。
“啥时候回来的,都没听到动静?”
“昨天晚上。”
“回来干啥?”
赵长安笑了起来。
“金哥,山城是人家的家,你说回来干啥?”
边上的秀儿直嗔怪自己老板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赵长安端起酒杯朝着金仕波和秀儿示意:“我不会长呆,会小心注意。”
“那一对父子真是太恶了,徐三叔还没怎么着,就被他弄进去了。我靠!”
金仕波大骂。
“你认识徐三,你喊他叔?”
赵长安这是真的诧异,认识这货十几年,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也不算亲戚,徐三叔老家是在河棚村,和我爷爷一个村子,沾着远亲;一个村子里面要是攀亲戚,都攀得上。我小时候暑假在我爷爷家里住着,中午跑到老大桥游泳,差点淹死,是他下河把我捞上的,救了我一命。”
金仕波动情的说道:“那时候村里晌午家家都没人出来,不是他在河对面的镇子偷了一辆女士新凤凰自行车回村,还真遇不到我。而且徐三叔的嘴紧得很,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往外说,当时我怕挨揍,也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