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姆,你都不知道当时赵长安那种穷凶极恶的模样有多么丑陋,长这么大我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无可理喻!”
唐霜气呼呼的趴在床上给母亲打电话:“我明早就坐车去郑市,回明珠!”
“那你还干么?”
电话那边,齐秀说得轻描淡写。
唐霜可以听到汽笛声,以及各种远远近近的嘈杂声,音乐声,——
地点一听就是在繁华热闹的外滩。
“妈姆,我都快气死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心情,还有心逛街?”
唐霜气得质问。
“我问你还干么,是不是要辞职不干了?”
电话那边齐秀的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你不干了,这也没有什么,省得赵长安把你当奴隶压榨。”
齐秀的意思很明白,大不了就不干了,多大事儿?
“哼哼!”
唐霜想说不干了,可想着余朵的美食,刘奕辉的泡菜,文烨的鱼头豆腐汤,舒玫的东北粉条炖猪肉,郁悠的湘江辣子鸡丁,——
啤酒配烧烤的集体狂欢,夜色楼外花圃小树林的清幽,同学加同事们交往中的快乐氛围。
怒着说道:“整个红楼的人都是很好的,除了赵长安这个混蛋!”
“可就是因为他这个混蛋,才有红楼的一纳米。”
“妈姆,你也气我?”
电话这边,唐霜感觉自己被赵长安和母亲气得要抓狂。
“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在你三四岁的时候,咱们还住在北边那一排已经拆了的老旧小房子里,一天晚上我发现了屋里有一条蜈蚣,你猜猜怎么样?”
“怎么样,捉住了泡酒?”
唐霜好奇的问。
“你爸提着东西,我抱着你,到旅店去住宿,你爸一晚上没有睡觉,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顶朝天去捉那只蜈蚣。”
“不会吧,至于么?”
电话这边的唐霜感觉简直不可思议:“我爸也太小题大做了,捉住了么。”
“知道为什么么?”
“为啥?”
“因为你爸不赌。”
“啥,啥意思,”电话这边的唐霜听得一脸的迷糊,“啥不赌?”
“一只小小的蜈蚣,一脚下去就能踩得稀碎,就是我和你爸真被咬一口,也就是个得几天的疼而已;可是,万一咬到你呢?”
“妈姆,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我爸真好。”
唐霜听着小脸幸福的感动,心里面的怒火已经不知不觉的平息下来很多。
“你没听懂我的话么?”
电话那边的齐秀简直无语:“这么浅显的类比,你都不懂!”
“咋不懂,妈姆,你是说赵长安认为那个马其胜是一条蜈蚣,虽然他能随便拍死,可怕放他进来咬到人了。妈姆,赵长安哪有资格和我爸比,让他十条街他都追不上!再说,他凭啥断定别人就是一条蜈蚣,就因为他断定,就要打死人家?”
唐霜顿时又有点怒了:“他就是蛮不讲理好不好!”
“我相信赵长安的眼光,他说是,那就是;再说即使真是他看走了眼,那又怎么样。这个社会两条腿的人不还多得是,你们偏要纠结招不招这个从来都不认识的路人,那得有多么的无聊和无知?
好啦,既然你不准备辞职,那就过去好好工作吧,挂了!”
随即,齐秀在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姆,气死我啦!”
唐霜气得把手机甩在床上,这时候其实她也有点后悔自己骂赵长安骂得太难听,有心想过去继续工作,可怎么也拉不下来这个脸。
“咚咚咚~”
房门响了起来。
唐霜稍微收敛了一下她怒着的脸色,下床开门,心里想着应该是艾秋秋来劝自己。
其实唐霜也不喜欢艾秋秋,这个女孩子给她的感觉就是太精明,而且还有一点势利。
对赵长安巴结得让唐霜都看不下去了,和她男朋友刘奕辉一个样,在赵长安面前全无个人立场和尊严。
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而且更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艾秋秋昨天下午居然给赵长安洗衣服,连内裤都给他洗了。
用手搓的!
今天上午吕树义还一脸的郁闷投诉,说赵长安昨晚给他训了一顿,说自己一个大男人给他洗什么衣服,闲得慌?
而艾秋秋则是鄙夷的说赵长安矫情。
‘你俩晚上睡一个屋,你呼出去的空气他吸进去,他呼出去的空气你吸进去,要说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大男人洗衣服恶心,那这又算啥?’
听着唐霜想着自己昨晚和艾秋秋睡在一个房间,你吸气我呼气,顿时浑身别扭得不得了。
走到门前,唐霜心里想着,要是艾秋秋代表赵长安来劝自己,自己是半推半就,还是立场坚定不移,直到赵长安过来道歉?
打开门,就看到赵长安那熟悉的身体。
唐霜心里猛地一跳,连忙微微抬头,就看到赵长安那张带着微笑,让她讨厌的脸。
——
明珠,外滩。
等齐秀挂了电话,柳绮华一脸诧异的望着齐秀:“有这事儿?你有毛病,我就住离你隔着几个门,你还需要去住旅社!”
“呵呵,骗小孩子的,不这么说,解不开她心里的小疙瘩。”
齐秀一脸坦然,看她轻车熟路的模样,柳绮华就知道她这些年肯定没少给唐霜喂那些编造的心灵鸡汤。
“以貌相人,赵长安这么做有失妥当。”
柳绮华摇头说道:“既然招聘由唐霜负责,他就不应该乱加干涉,真有不同意见,可以和唐霜讲道理,共同讨论。”
“讲道理,和我闺女?再说有些东西赵长安能够看出来,我闺女可没这么市井的眼光!让你去给一条夏虫说冬天的冰雪,和色盲说色彩的缤纷;既然鸡对鸭讲话说不清,那就何必废话?知道守成者和开拓者的区别么。”
齐秀没有准备让自己的闺蜜回答,而是直接说出了她心里的答案:“守成者是把盘子做大,而开拓者则是把盘子砸碎,嗯!”
齐秀挥舞着秀气的小拳头嚷嚷着:“该砸就砸,该撕就撕,讲究个快意恩仇,撕了再说;哪有那么多的权衡算计冷静理智?”
都快四十岁的老女人了,却依然美丽精致,看得路过的男人们纷纷眼直。
“看来你对赵长安这么粗暴无礼撕碎别人的简历,倒是很欣赏!也是,你当年不也干过,可比他厉害得多,你俩是英雄惺惺相惜。”
柳绮华笑着嘲讽齐秀。
“他比我狠,我是一个女的,而他则是从女的手里抢过去撕。”
齐秀笑得一脸得意,拿着手机拨打起来。
电话随即接通。
“赵长安,同样一件事情想要达到某一个目的,一般都有着很多的方式,可我怎么感觉你用了一种最年轻冲动热血不理智的方法?”
齐秀第一句话,就要把赵长安钉在‘年轻冲动热血不理智’的柱子上。
然后再慢慢的用小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