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意被抱回二楼,进了一望无际的浴室。
女佣直接将她衣服剥光,伺候她洗澡,“小姐,水温合适吗?”
她本来就哭,这回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洗,你们快出去。”
“小姐,才淋了那么大的雨,不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会感冒的。”
“那我自己洗,你们出去。”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失去尊严过,衣服直接被女佣粗鲁的撕碎了。
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厉阈野特地把她支开,一定是把龙少席杀了,不想让她看见,而已。
今天那样血腥的场面,龙少席一定活不成了。
从他招惹自己的那天,就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
她抬手打女佣,不让她们碰,“你们给我滚出去!”
女佣跪下任由她打,“小姐,还是由我们伺候您吧,浴室太滑,摔倒了可不得了,还有,您不能激动,容易动了胎气早产。”
没人敢惹她,女佣也只能劝。
……
厉阈野回来的时候,云栀意还躺在床上哭。
那样子,委屈得不得了。
他迈步走到床边,弯下腰身,轻轻拉开一截被子,“把脑袋捂得这么严实,你想把自己闷死?”
她一动不动,都没抬头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气。
厉阈野在床边坐下来,冷冷勾唇,“跟我置什么气?”
她依旧不理人,翻了个身,面向另一边。
“跟你说话呢。”他伸手,直接连被子一起将她抱在怀中。
“宝,跟你说话。”
“你有病是不,不要碰我。”
“这就不给碰了?”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眸色黑沉得可怕,“你在怪我。”
厉阈野摸到她枕头上大片的哭湿的痕迹,声音又冷了几分。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她抬手狠狠掐在他手臂上,“你不信我,又何必跟我在一起,不如我们分手。”
“又来。”
手臂上被她抓出血痕,厉阈野低眸看了眼,危险的气息朝她凑近。
“猫猫的爪子变锋利了。”
从前可不敢这样对他,如今却是愈发狠了。
她松开手,又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懒懒地睡觉又不理他了。
城堡连降三天雨。
头一天是人工降雨,后两天是自然暴雨。
……
云栀意一连睡三天,感觉越睡越没精神。
在睡梦里,就被女佣抱到了医务室。
她都习惯了,躺在做彩超的床上,朝那个满身肌肉的女佣看了眼,“小姐姐,你力气真大。”
金刚芭比。
女佣冷冷看她,也不应声,毕竟,她们只听从少爷的命令行事。
做完检查,宝宝发育一切都好,临近孕晚期,医生提醒她要小心。
医务室走廊很冷。
云栀意停住脚步,往一旁看去。
厉书涵和伊娜刚从手术室出来。
两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有医生正在里面进行交谈。
大概意思,两人伤势都不轻,尤其是伊娜,若是给了龙少席一个正面,子弹必定是穿透她的心脏。
也正是这样,她才畏惧那个姓龙的男人……
龙少席真想杀死她。
室内隐约又传来交谈声,大概是说,龙少席在三天前那个雨夜就死了。
之后,整座城堡内也一直流传着那样的传言。
经过那天的事件,好像城堡内一时之间安静了。
就连伊娜和厉书涵都变得格外收敛,看到云栀意主动绕道走,从不敢再招惹。
*
一个月后,久未露面的欧宴出现了。
他拿来一副精致的五子棋,“姐姐,会下棋吗?”
云栀意接连睡了一个月不出门,今天第一次来到院内的秋千坐着。
“欧宴,你一直在这吗,还是回了A市,才来的?”
欧宴笑笑,没回答,可以说,他是四人组当中的赢家,“在港城还有人陪我打牌,现在死了一个,还剩两个要死不活,挺没劲的。”
云栀意意有所指,“果然,苟到最后才是人生赢家。”
欧宴将棋子摆在她侧面的桌子上,旁边花圃里的玫瑰开得正艳,风一吹,花瓣飘下来。
他摆好棋子,才歪头看她,“我吃过一次亏了,再重蹈覆辙就说不过去了。”
云栀意没兴趣玩秋千了。
起身,走进豪华建筑内,又躺床上睡觉。
她曾经说,会把他送回F洲,她食言了。
没想到,他会在永利顿漫城堡,就此失去了生命。
其实在爱琴海的时候,他偶尔的偏爱和纵容她都知道。
除了给她打过一针药物,让她的腿暂时走不了,其余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算他有过狠,可她已经完全报复回去了。
捂上被子,继续睡觉,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月没理厉阈野,他去睡书房了,起初每天早中晚抽时间来看她。
后来,他随时想来就来。
“你的气要生到什么时候?”
云栀意装睡,不说话。
厉阈野坐在床边,伸手摸她的头发,“宝。”
“宝贝。”
他一声一声的喊她,“你再不理我,我就要死了。”
“嗯……”脖子上传来痛感,她忍不住哼了声。
伸手去推他,“不要。”
厉阈野的动作并没停下,俯身在她颈间亲吻,啃咬,跟发疯一样,亲到她叫出来,“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厉阈野,你疯了是不。”
“终于理我了?”他动作停下,一双眸深不见底,炙热,薄唇性感,微张,“下次再不理我,亲死你。”
云栀意指着锃亮发光的墙壁,“你给我滚过去。”
“干嘛。”
“面壁。”
他从床上起身,还真就走过去了,“这样行吗?晚上跟你睡,书房太冷。”
“你不会开空调吗。”
“心冷,空调能治吗?”
她又不说话了,转头看向窗外,眼眶有些湿润,巨大的落地窗外,很远的地方是清澈的瀑布,宛如银河,璀璨,浪漫。
半晌,她问,“我能去森林里打猎吗?”
怀孕将近七个月,去打猎?开什么玩笑。
厉阈野颀长的身影走过来,深眸轻睨,“宝贝是觉得,我收拾的人还不够多么。”
“那你就别怪我发狠,把和你有关系的人一一绑架到这里,慢慢地折磨。”
“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
她无所谓。
自认为,妈妈林宛和香蔓他是动不了了。
的确动不了,动了就说不过去了。
妈妈和香蔓对她都特别好,也是她唯一牵挂的人。
厉阈野薄唇弯了弯,把她心里的小九九一览无余,忽而转过身,又朝她走来,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捧在胸口,“要我怎么哄你,说出来,想要什么,都满足你。”
“我要他活,能吗。”
空气似乎静止,就连呼吸都戛然而止,他漆黑迷人的凤眸眼尾微微挑起,露出一抹妖邪,“就连他死了也不能断了你的念想。”
“你真不爱我。”
她抽出手,往他脸上甩巴掌,“对,爱你太累了,我从今天起要做一个无情的女人!”
脸上被她打得不疼不痒,反倒是勾起他的兴趣,“是么,能比现在还要无情。”
这段时间,她对他又打又掐。
这会,门没关。
门外的风泽听闻动静,立刻冲进来,“少爷,您又挨打了。”
意识到说错话,立刻改口,“呃……少爷,我是说,您又受伤了?”
前几日总部打来视频电话,管家看到少爷身上有伤痕,决定把凶手揪出来。
眼下,可不能再伤了。
而且,外面几大势力已经闹翻天……
厉阈野一个眼神递过去给风泽,“上次两顿板子没给够是吧?再去领一顿。”
“……是!”
风泽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厉阈野的声音,似在解释身上的伤痕,“夫妻情趣。”
您玩得可真花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