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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蓝玉当即上马朝前方赶去。

而看着蓝玉先一步离开,老朱以及李文忠等人自然也是放心的。

毕竟左右两路扫荡倭国,为的便是让朱樉、朱棡这些后辈小子们能积累军阵经验。

老朱命蓝玉率领先锋营扫荡山林,其目的也不过是给左右两军一个保障。

另一边。

当看到斥候返回,正在攻打眼前城寨的李景隆顿时大喜,当即朗声喊道:“弟兄们,火器、弹药马上送达。”

“都别省着,把营寨里那些倭人统统炸死!”

喊罢,李景隆正在兴头上,更是亲自装填弹药,对准前方的倭人营寨便狠狠射了过去。

“少将军。”

火炮声响巨大,那斥候禀报数声,李景隆却半点都未听到。

见状!

朱樉一把将李景隆揪到跟前,对着他右耳朵高声喊道:“九江,斥候来报!”

“不急!”

李景隆脸上笑意不减,随意应声。

当看到李景隆还准备上前装填火药,朱樉眉头一紧,猛的用力直接将李景隆给扯了过来。

“秦王殿下这是为何?”李景隆看向朱樉,茫然问道:“秦王殿下,眼前城寨已经是我军攻破的第六座倭人城寨。”

“加上前面的五个,我军一日之内,破城五六,杀敌过万,而且还是一倭抵三贼的倭寇!”

“如此大功,即便是父辈们也不曾有过。”

李景隆顿了一下,愈发兴奋说道:“殿下莫急,待拿下眼前城寨后再说!”

当听到李景隆就跟正在兴头上的赌徒一般,刚一说完便又要去装填火炮。

王弼脸色一沉,上去便是一脚直接将李景隆踹倒在地。

“定远侯这是......”

“少将军上位示下!”

挨了王弼这一脚,李景隆方才冷静许多。

当看到朱樉、邓镇、徐允恭等人都是面色沉沉,默默注视着自己。

李景隆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随即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冲那斥候道:“太上皇可有圣意?卫国公有何将令?”

“回少将军!”斥候深躬拱手,“属下无能,此次未能带来火器弹药。”

“怎会如此?上次不是....”

当听到李景隆语气隐有不悦,那斥候身子躬的更低,此刻更是不愿起身小声回道:“卫国公正是因为头次加派火药,故而此次不愿增派火器弹药。”

“卫国公怎会如此小气?”

“难道你没有禀报我军战功颇丰,接连攻破倭人数座城寨,斩杀倭人已过万人?”

“属下岂敢不报。”

那斥候很是委屈的看向李景隆道:“不仅卫国公,太上皇命属下转告少将军。”

“眼前城寨只是倭人为拖延我军行进之用,其中兵卒并非倭人主力只是寻常百姓。”

“还说左营将士的性命自是比那些火炮弹药珍贵许多,可也要明白爱惜家当!”

“这....”

听到这话,李景隆神情一顿,隐约间也意识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

“而且.....而且.....”

那斥候看了眼周围王弼、朱樉等人,随即看向李景隆,愈发低声说道:“曹国公对少将军大为不悦,甚至向太上皇请命,代少将军为左营先锋统帅。”

“嗡~”

听到这话,李景隆一时直觉天都塌了。

毕竟若他犯下什么错处,其他淮西老将也不过笑着调侃两句。

老朱平生最重亲情,也不会苛责于他。

可自己老爹李文忠,那就跟同自己有仇一般,那可是真往死里揍自己。

而且和朱标与老朱的打闹不同。

自家老爹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狠,哪一次不把自己揍的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念及至此,也不知是心中恐惧还是先前挨的那二十军棍旧伤复发。

此刻李景隆双腿一软,竟险些原地摔坐在地上。

“九江?”

听到朱樉的声音,李景隆下意识擦了下额上汗水,随意摆手道:“无妨,只是后背伤势一痛,并无大碍。”

“那还命神机队继续炮轰眼前营寨?”

闻言,李景隆忙上前阻止道:“神机队停下,停下!”

“眼前营寨并无倭人强兵,不需浪费弹药。”

深吸口气后,李景隆猛地抽出长刀,朗声吼道:“左营将士们,前方倭人均是流寇散兵,不足为惧。”

“本将不才,愿冲锋在前,同诸将一同杀敌!”

当看到李景隆首当其冲,提着长刀便冲在最前方。

朱樉、王弼几人忙追上去劝说道:“九江何至于此!”

“你虽有冲锋之心,也实不该如此莽撞,不可冲锋太急!”

“晋王殿下有所不知......”

看着前来阻拦的朱樉几人,李景隆却也不敢多说,生怕耽搁片刻便让左营将士冲到自己跟前。

下一秒!

却见李景隆将已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随即再次举刀,冲在最前。

其余几人见状,也属实不愿落后。

一时间,朱樉、李景隆这些二代们竟如好战嗜血的猛兽,一个个似不要命般,冲在最前。

面对倭人射来的箭矢,李景隆更是脚步不停,只是侧身闪过后便再次火速冲锋。

迎面撞见持刀的倭人,李景隆更是毫无惧色,抬手一刀便是砍下。

随后一脚踹出,便又朝着倭人兵卒冲杀而去。

也是看到平日里最是文弱的李景隆都能如此勇猛,朱樉、徐允恭几人更是不遑多让。

一个个有样学样,也似李景隆一样不要命的斩杀眼前倭人。

他们几人杀的虽是痛快,可这却一旁的王弼。

王弼不仅要解决眼前倭人,还要时刻小心,提防那些倭人砍伤了朱樉几人。

一场仗下来,朱樉这些人倒是杀了个痛快,而王弼却是一次次担惊受怕。

好几次看到朱樉几人险些被倭人砍伤,王弼心情更是如过山车一般,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呼~”

待解决完所有倭人,王弼好似虚弱一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若这样的情形多来几次,那他王弼倒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去!”

王弼看向身旁兵卒,气喘吁吁道:“清理战场,小心倭人假死偷袭!”

“定远侯终究是年纪大了,以后再有战事交给我们的好。”

王弼狠狠瞪了邓镇一眼,直接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若还是这不要命的冲锋打法,一个个的都给咱滚回家去。”

“战场之上岂能儿戏,只知道逞勇斗狠,跟他娘的土匪有啥区别!”

“嘿嘿.....”

见邓镇还是不以为意,以为自己是在找借口。

王弼拿起手边盔帽,狠狠砸了过去。

“若不是担心你们几个被乱刀砍杀,我回去没法同你们父亲交代。”

“我他娘也不用担惊受怕,率领亲随缓步冲锋哪里有这么麻烦!”

想到王弼方才的确是紧紧跟在他们身边,替他们解决了不少倭人。

邓镇也有些不好意思,拿下水袋递过去赔笑道:“多谢定远侯。”

“只是九江忘命,我们几个自然不好落后太多。”

邓镇本就是推脱之词,可听到这话,王弼却是眸光不善,狠狠盯着一旁的李景隆道:“二丫头,你他娘的疯了!”

“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还带着秦王殿下也跟你一起横冲直撞!”

面对王弼的训斥,李景隆只是默不作声。

当看到他表情沮丧,完全没有先前拔寨后的喜悦。

王弼此时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嗯?”

听到王弼再次出声,李景隆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但看到朱樉、邓镇几人也紧急注视着自己,李景隆轻叹口气,随即坐到王弼身旁,沉声开口道:

“方才莽撞冲锋并非一心求死。”

“方才,也不过是想要将功赎过罢了。”

“将功赎过?”

“定远侯!”见王弼有所不解,李景隆出声问道:“今日左营消耗火器数量,大致是全军的多少?”

“这.....”

王弼沉吟数秒,正色回道:“全军多少倒是不知,只是却也占了右军中的五成!”

“竟如此多?”徐允恭一时惊诧,出声感叹。

“最少五成!”

王弼神色郑重,继续说道:“九江率领的左营原本便是冲锋之用,火器数量也是右军中最多的。”

“加上卫国公又派人送来了许多,所以今日所用火器最起码占右军半数以上。”

“这便是了!”

李景隆愈发惆怅说道:“如此一来,在下便是上了倭人的当!”

“太上皇既已明言,今日我军所遇城寨皆为倭人新建,其中倭人兵卒皆为百姓。”

“此法与汉末陆逊阻扰蜀军所用的拖延之法,如出一辙。”

“倭人本意是为了拖延我军行进,可因在下轻敌,竟将我军火器尽数倾斜其中。”

李景隆抬眸看向朱樉、邓镇,很是沮丧道:“如今还未拿下长野城,即便是铲除倭国北朝也仅仅只是开始。”

“可我却已耗费军中半数火器,如此一来,将来进攻倭人重镇,我军便也失了火器之利!”

听到这话,朱樉几人相互对视,心中也不免紧张了几分。

哪怕平心而论,即便没有火器,倭人也不是明军的对手。

可大明之所以能震慑诸国,火器之利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若没有火器,恐怕攻城之时,明军将士的伤亡要直线上升。

“也是知道自己罪过甚大,所以方才冲锋之时,才想着将功补过,冲锋在前......”

见李景隆满脸自责,此时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垂着脑袋。

王弼想了想,还是出声宽慰道:“九江,此次毕竟是你初次领军,一日之内能连拔数寨便已足够。”

“至于火器,过些时日朝中自会有所补给。”

“不仅如此。”李景隆冲王弼摇了摇头,“定远侯以为蜀汉先主(刘备)亲征占尽优势,为何还会被那陆逊火烧八百里?”

“蜀汉先主?”

见王弼似乎不知道蜀汉先主便是刘备,李景隆也没停顿太久,继续说道:“蜀汉先主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之所以一夜战败,全因轻敌。”

“那陆逊能一举破敌,也是因其隐忍,静待时机。”

“扪心自问,若非太上皇提点,若非卫国公敲打一二,在下连破数寨,必是轻狂。”

“届时倭人也定能寻到我军错漏之处,把握时机,击溃我左营将士。”

说到此处,李景隆眼眶有些发酸,似是想到自己险些将左营将士以及朱樉等人带入坟墓。

此时更是自责沉声道:“我因疏漏而死,死不足惜。”

“可若是连累左营将士,连累诸位。”

“不仅我不能瞑目,家父也必是愧对诸位将帅。”

“甚至.....甚至以家父的性子,定会向太上皇、向几位公爷以死谢罪!”

“九江.....”

朱樉一时不知如何劝说,只是上前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以示安慰。

意识到严重性的邓镇几人虽很想宽慰李景隆,可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当他们几人闭口不言,一个个甚至有些垂头丧气之时。

王弼猛地站起身子,冲坐在地上的李景隆怒声骂道:“娘们唧唧的,还算是个爷们不!”

“定远侯.....”

“扯什么淡!莫说倭人偷袭,咱爷们随手便能将他们杀溃。”

“即便是战死又他娘的算个屁!”

“你既然是左营统帅,那咱爷们就该听你的令。况且你下令之时,我们几个也没明白,也未曾多言。”

“这样说来,就算败了,就算损兵折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

“可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累你奶奶个腿儿!”王弼抬腿一脚,狠狠踹在李景隆肩头。

“你怎么不说慈不掌兵!”

“你以为慈不掌兵仅是御下极严,杀敌勇猛?”

“若心性仁慈,那便见不得手下将士战死,就跟你此时一样期期艾艾,自怨自艾。”

王弼一把薅起李景隆,又看看朱樉几人,高声吼道:“你们几个都听好了!”

“爱护手下,自有儒将仁德之风。”

“可要是怕把手下弟兄带进鬼门关,那他娘的别出来打仗,缩在家里绣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