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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瓜切菜一样的动静之中,伴随着青年轻盈的脚步声,流萤盘腿坐在地上,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星。

打量片刻,流萤还是忍不住询问,“那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听说……你们好像没有有认识很久的样子。”

连卡芙卡和阿刃也是一样,都会不自觉的去信任程澈这个人。

闻言,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双手托腮沉思片刻,迟疑道:“就是直觉?你看他经常说自己叛逆,其实也很孝顺长辈很懂事,他说自己奢靡也很节省,只会丢掉破坏的不能再穿的衣服,他还说自己是骄纵的少爷,但是会自己收拾房间洗衣服还会做饭,说自己疯得要命,但最规矩了,好像一直也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啊,也是有的。

云骑军在程澈手中伤了好多个,但是景元说那些云骑似乎摆脱魔阴身的困扰,并且收到了程澈匿名给出的赔偿,一笔巨款。

虽然赔偿的金钱并不能弥补曾经受到的伤害,也不能说赔偿结束之后两清,但至少证明程澈不是真的疯到没有一点人情味。

会反思,会愧疚,会忏悔。

想到这里,星嘴角抿起,低声道:“他说过他的疯病是基于基因原因的,他从出生都带着犯罪的冲动,但……”

星顿了顿,认真开口,“或许基因带来的暴躁易怒冲动不可磨灭,但爱和教育总能设定一个安全的范围让他尽量自由的发疯,你看,现在他哪怕离开了给他设定规矩的亲人,他也依旧遵守规矩,虽然或许想过冲破枷锁放任沉沦,但他现在还是控制住了。”

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撑着下巴看着星,“真羡慕你们的关系。”

一个出生时不幸运的小乌鸦,幸运的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能耐心的包容他教育他。

闻言,星露出一点笑容,“那当然,不过咱们关系也很好。”

流萤弯着眼睛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旁边一颗脑袋凑了过来。

程澈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额发有些许散乱,发梢搭在眉骨上,被一点薄汗浸湿,贴在皮肤上面。

“我刚打喷嚏了,你们在说我坏话?”程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甚至想要喝一点酒让自己皱起眉头表达怀疑。

“没有。”星快速看了一眼流萤,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们可没有长痘,怎么可能说坏话!”

程澈:……

那倒也是。

程澈想了想,放弃了追问的想法,将两只爪子放在几人中间,坐在地面上低声开口,“哪个要揍咱们的怪物跑掉了,可能手快要被砍完了,不过……好像不止一个怪物。”

星和流萤低头,皱眉看着放在面前的两只手。

星看了看,转头去看周围,疑惑道:“所以你刚刚砍下来的手呢?我还以为要把我们包围了呢。”

“那多恐怖啊。”程澈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星,“你们俩又跑不出去,我还没有垃圾桶用来装你俩,怎么?咱仨今晚在一堆紫黑色的狰狞断肢中间打地铺吗?”

那还能睡得着吗?

晚上突然惊醒,一看。

哇!

张牙舞爪的!

当场吓的厥过去。

星点点头,“哦,消失了,不过……”

星将目光挪回面前两条胳膊上,疑惑道:“看起来不一样啊,一个像是冰冷的怪物爪子,一个看起来更像是人类的手,有点像你啃过的石头。”

“对,所以我觉得有别的敌人。”程澈点头,摸了摸阿咕,“我想要个垃圾桶。”

阿咕歪头,“咕?”

“渴了。”程澈将衬衫的扣子扣好,平静道:“我感觉刚刚那一顿砍把我今天的运动额度砍完了,我好热我好渴我还想吃饭。”

阿咕:……

那走啊!

不是可以用小贴纸嗖嗖嗖吗?

他们甚至可以现在就回到罗浮去蹭神策将军的钱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再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扣扣子?”流萤疑惑地抬手指了指程澈的领口,迟疑着伸出手贴了贴程澈的后背,“你都出汗了。”

程澈叹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生无可恋,“我害怕啊,虽然很热但是我害怕,我从小就觉得没有衣服贴着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比如晚上睡觉一片漆黑垂在床旁边的手,平时不怕,看了恐怖电影什么的就很怕。”

流萤:……

倒是有点道理。

星看看程澈身上几乎要贴在皮肤上的白色衬衫,忍不住皱眉,“丰饶赐福这么伟大吗?”

白色衬衫带着一点湿意,贴在皮肤上面,若隐若现的……

“谁知道……”程澈嘟囔一声,抓着阿咕翅膀尖尖上的羽毛晃着,“给个垃圾桶吧,求你。”

阿咕探头,“咕咕,拒绝!”

祂阿咕也不是每次都答应的!

“那我坚持一下吧。”程澈失落叹气,盘腿坐着双手撑着脑袋,眼眸失神,“我可以热可以渴可以饿,但我绝对不要后背带着汗水还没有衣服,在我遭受一系列恐吓过后,后背吹来一点风我都觉得是有人贴着我后背吹气,啊不,鬼。”

星:……

流萤:……

星和流萤盯着程澈,不发一言眼神诡异。

阿咕跳到星的脑袋上面,歪出和两个女孩一模一样方向的弧度,同样诡异的看着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半晌后才冷着声音开口,“我身后的门打开了?我怎么感觉有风呢?”

凉飕飕的风顺着衣领灌进去,吹得后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且……

什么样的风是和呼吸一样的频率啊!

两人一鸟保持沉默,眼神却越发诡异。

程澈:……

程澈继续面无表情,眼神复杂。

惊恐,迷茫,疑惑,震惊,五花八门,复杂得堪比彦卿收藏的宝剑。

“哦,在说我吗?”

女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左耳绕到右耳,最后是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耳垂碰了碰,“要让我替你占卜吗?”

程澈:……

程澈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在两人一鸟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猛地转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呼喊,“就你!就你吓我!就你偷看我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