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舌头被割了！
很显然，是所谓的‘奸夫’干的。为的，就是怕真相泄露。
可以确定，让小寡妇怀孕的就是村里的男人。
“可惜我们村没几个识字的，她也没有文化！不能说也不能写，只能哭只会摇头。”
老太太面色凝重，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小，心软。当时我想着给她松绑，让她逃走！可她对我摇头，好像是人命了。见审不到奸夫，村里的妇女们都吵吵着要办了她。于是，村长等人决定给寡妇浸猪笼。那天，天突然就阴了。槐花被吹的漫天都是，跟下雪了一样。她被塞进猪笼，当着众人的面丢下了河！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沉不下去。于是村长命人用扁担将猪笼使劲往下按，硬生生的将她给淹死了。”
“草菅人命！”我气不打一处来。
“是呀！”七公子拍案而起，“她肯定是被强迫的！”
“她是个本分的女人，只因为变成了寡妇，就变成了闲言碎语的源头，就变成了人人躲避的瘟疫。”
老太太抖了抖烟袋，继续开口。
“我看着猪笼沉下去，直到一点气泡都没有。岸上的人一个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了我。我拿着她以前送我的红头绳丢进河里，对她拜了拜。后来，跟是偷了几张草纸烧给她。作为一个小孩，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但后来，那条河就开始出事了。”
“奶奶，怎么了？您快说说！”
“自从她死后，那条河一到晚上就有东西在里面划水。看不清，但穿着白衣服。她死的时候被扒了衣服，就剩下白色的内衫，村里人就说她是死不瞑目、阴魂不散。村长请人开坛做法，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村里有一个小青年掉进河里淹死之后的每一天，河里都会淹死一个人。”
“都是失足落水的吗？”我问。
“一开始那几个，的确是经过河边掉下去的。可出了几次人命之后，村长便下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大河。吃水，都在村里的井里打！可是井水打了没两天，就开始打出头发了。那种很臭的头发，井水也发浑了。于是，我们只能再去河边跳水。”
“那天，我是跟着我姐姐去的，途中遇到了村长侄子，那青年很轻浮，调笑我姐姐，惹哭我们这才作罢。然后吹着口哨，就去了河边。年轻人，也是胆子大。赤脚下水，完全不带怕的。可就在他提满两桶水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跌在水里。”
“怎么了？怎么了？”七公子急了。
“我以为他是脚滑，可那青年却喊救命！他蹬腿间，我看到一层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会沉一会浮。我姐姐赶紧拿扁担递过去，青年抓住后我们一起拽。拽上来腿后，却吓的直接丢下了扁担。因为有一只苍白苍白的手正抓住那青年的脚踝！”
“水鬼！”我喃喃开口，“她回来报复了吗？”
“我和我姐姐吓的那么一丢，青年就直接被拽进水里了！我们不敢下水，赶紧回去叫人。等人来的时候，青年已经浮起来了，脸朝下。”
“村长怎么说？”
“村长哭红了眼，下死命令不准接近河边，并开始挖新的水井。但是哪怕不去河边，第二天河里还是会飘起一具尸体。村里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淹死了。其他人害怕，就收拾行李准备逃走。可整个村子像是被围了一圈的鬼打墙，无论他们怎么走都无法离开。”
“后来呢？”
“村里德高望重的百岁老人说，肯定是寡妇报仇来了，她要全村给她陪葬！想不牵连家人子孙，那奸夫就去河边负荆请罪，否则怕是要灭族了。”
“有人去吗？”
“有！”老太太使劲点头，“我偷偷跟去看了，一定躲在河堤边的草丛里。我绝对她不会害我，毕竟我给她烧过纸。那天，我听到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的。扒开草，我看到了十多个人，其中不仅有村长，还是那寡妇的公公！”
“变态！”七公子气红了眼睛，“怪不得他们会割掉她的舌头，就是怕将自己给抖落出去！这些人死有余辜！”
“或许去的还不是全部！”我轻声道，“毕竟之前还死了那么多人！”
“村长他们去不是忏悔的，而是想在下游开一个引水口，将水放干找到寡妇的尸体，说只要将尸体挫骨扬灰，她就不能害人了。并且，还定好了日子。”
老太太放下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是被害者，死后还被人伤害！我不忍心她被挫骨扬灰，就等人走后去河边点香。我说曼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就现身，我把你的尸体带走，不然村长他们还会害你的。我以前叫那个寡妇，为曼姐。”
“她出来了吗？”
“嗯！”老太太点头，“水里有气泡翻滚，整个河都是！像是烧开的水！不会，一个猪笼慢慢的浮出来了。里面的尸体已经浮肿到将猪笼撑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老吓人了。我用扁担勾着猪笼，拉上岸。正不知道该往拿搬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以为是村长他们，一转身却看到了曼姐！”
“曼姐！她来了！”七公子激动的抓住我，“她来了！”
“曼姐还是以前好看的样子，没有猪笼里的那么恐怖。她蹲下身拿着红头绳，给我扎了最后一次辫子。曼姐摸着我的脸，笑了。她说，你怕我吗？嫌我臭吗？我说，我不怕。她就央求我，让我将她的尸体丢进新挖的井里。我说我拽不动，她就让我将尸体分开了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你答应她了？”我盯住老太太的眼睛。
“是！”老太太点头，“全部丢进去后，鸡叫了。我在井口哀求曼姐，不要伤害我的家人。然后，我就跑回家了。”
“之后呢？”
“之后的日子，似乎平静下来。河水被抽干了，找到了猪笼里的尸体。但我知道，那不是曼姐的。后来，又出事了。村里的人一个个开始长了斑块，大口大口的吐血，还掉牙齿。唯独村里的小孩和我们家的人，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喝井水，但那些孩子却喝了。我想，是曼姐不想伤害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