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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都尉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驱寒,闻言道:“让弟兄们别把兵器露出来,不然又是一场祸事。”

副手点头应下,转身吩咐下去。

“赵头儿,你和那胡秀芳...?”

赵都尉瞥了副手一眼,“别多问。”

副手还不死心,“既然胡姑娘已是先天高手,那事情就有转机了!只要她愿意投效朝廷,上头定会答应撤销她的通缉令;虽说胡姑娘当初行事手段酷烈了些,但也算是情有可原。那王县令一家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逼得胡姑娘家破人亡,胡姑娘上门寻仇也算是报应不爽。”

赵都尉叹了口气,“她不会再相信朝廷了。多说无益,我又何必去揭她的伤口。”

副手脸色也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灌了口热茶。

后厨很快就奉上两桌丰盛的菜肴,有鱼肚煨火腿、蜜汁烤鸡、豆瓣鲫鱼、白菜豆腐和酿茄子,色香味俱全。这一桌菜要是在城里的客栈送上来,价钱怕是要翻上两倍不止,刚刚那一锭银子哪里够?

赵都尉脸色一黑,万分不舍的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伸手按住算盘,将银票又推了回去,“不必了,今日秀芳做东。”

不等赵都尉开口,掌柜的又说道:“她在西边开了家绣坊,你若有什么话要分说,自行找她便是。”

说完就自顾自的算起账来,不再理会赵都尉。

众人吃饱喝足,便各自散开打探消息。

“赵阳德?”

赵都尉正留心观察着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突然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他猛的一转头,却见一个瞎了左眼的中年人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周翰林!”

没想到还能遇见熟人,赵阳德忙抱拳行了一礼:“一别多年,周翰林可还好吗?”

瞎眼中年人摊手,“能吃能睡,好的不能再好了。”

说着就伸手将赵阳德扶起,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问道:“倒是你,你来太平镇作甚?”

见赵阳德面露为难,瞎眼中年人也不再追问,只是劝道:“既然来了这儿,想动武是不可能的了。要我说,不管你要做什么,还是修书一封寄回去,让那几个指挥使亲自料理为好。就你这身手,扔进太平镇里溅不出什么水花,莫要自误。”

赵阳德无言,和瞎眼中年人告辞后返回客栈。

这时掌柜已不见踪影,客栈中只有小二在忙着收拾桌椅。

只见他绕着桌椅转了一圈,直接用肉掌将边角处的毛刺抹平,见赵阳德回来也不惊讶,复又将架在桌上的椅子取下来示意赵阳德坐下。

赵阳德借来纸笔写下一封密信,又去马厩中找到装信鸽的笼子,目送鸽子消失在视线中。

回来时却见到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公子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自斟自饮,那公子不过双十年岁,腰间既无兵刃也无饰物,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一人独饮甚是无趣,不知这位朋友可愿赏光?”

赵阳德下意识的看向这青衫公子的手,没有刀疤也没有厚茧,似乎不是江湖中人。

当即也不推辞,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二人相对而坐,青衫公子从袖中取出一只玉杯递过来。赵阳德接过来细看,这玉杯甚是轻巧,在昏暗中竟隐隐发光!

当下心中啧舌。

这一只夜光杯便价值千金!别说朝堂诸公,就是皇帝内库中也没有这样的珍奇,而这青衫公子竟毫不在意的以此物饮酒!

若是一不小心将这夜光杯碎了,自己三百年的俸禄也不够赔的。

似是看出了赵阳德心存顾虑,青衫公子宽慰道:“物尽其用方是正理。一只杯子而已,碎便碎了,也无甚可惜。”

赵阳德苦笑一声,起身从柜台上取来一只陶盏,“我是粗人,用不惯这样精细的东西。”

那青衫公子也不以为意,展颜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喝酒啊,不是看用什么喝,也不是看喝什么,而是看和谁一起喝。”

小二默不作声的送上一只温酒用的罍,下方放着火炭,上面盛着清水,玉壶在罍中蒸上一时半刻,寒气顿消。

青衫公子为赵阳德斟上一盏美酒,自己先干为敬。

亲眼见着酒水消失在青衫公子喉中,赵阳德才抬起酒盏尝了一口。

这酒色如琥珀,澄黄透明,滋味很是清冽;入口醇厚,回味微甘。莫说越州的女儿红、晋州的竹叶青,便是宫廷中珍藏的诸多御酒也远远不及。

“此酒乃是以春日百果和着蜂蜜酿制,褚夫子为它起了个名字叫十日醉,阁下以为如何?”

赵阳德连连点头,“当真是好酒,我本以为得意楼的雪里烧已是生平所见的绝品美酒,却不想不及此酒一半。”

青衫公子抚掌唱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赵阳德听的畅快,不知不觉间又是一盏十日醉下肚,及到第三盏时,忽觉得头晕眼花,一头倒在桌上醉了过去。

恍惚间,只隐隐记得那青衫公子将一块冷硬的东西塞进自己怀中,随后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环顾四周,却惊觉自己不在客栈之中。

副手推门而入,和茫然四顾的赵阳德四目相对,那副手立刻往外狂奔,嘴里喊道:“醒了!赵头儿醒了!快去请张太医!”

一阵忙碌过后,太医诊断出的结果是并无大碍。

“我一早便告诉过你们他只是醉过去了,你们还不信!”

张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絮絮叨叨,“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睡到现在才醒?早跟你们说过要克制,你们就是不听,真出了事却只一味怪罪我们这些医者,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一通好话将张太医送走,这才来到赵阳德榻前。

“我这是怎么了?”

赵阳德揉了揉眉心,他这一觉睡起来神清气爽,并未感到不适。

“我们不是在太平镇吗?”

副手让其余人闭嘴,神色莫名的说道:“头儿,太平镇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