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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郎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第十天,在第八天的时候,用尽最后力气回到会同馆附近,在同伴的接应下溜进会同馆。

简单吃了一点米粥垫垫肚子,王二郎随后就去沐浴更衣,整个人都随之面貌一新了。

真德秀、赵汝谈得知王二郎回来,都齐齐来到他的房间,想从他那里得知汴梁城的真实情况。

“真学士、赵尚书,我从会同馆出去之后,为了不吸引人注意,就装扮成一个流民,混入那些流民之中……”

“我个人对汴梁的感觉,首先就是人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逃难过来的流民、饥民。”

“咱们临安城已经算是人口稠密了,汴梁城那些权贵居住的坊市还好,普通百姓的坊市里,大街小巷的流民成群结队,为了一口吃食,死个十几人甚至数十人,那是很正常的时期……”

“汴梁城里极度的缺粮,那些从外地涌入的流民、饥民就不说了,即使是汴梁本地人,有自己的房舍居住,粮食也是非常稀缺……”

王二郎将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全部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王二郎很惭愧的道:“末将无能,辜负了两位的厚望……”

真德秀笑着道:“二郎,你的这些情报很有用,可算是帮着我们的大忙了。”

赵汝谈道:“二郎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哪里都不要去,把身体调养好了要紧。”

勉励一番后,两人来到了一家空房,命人在门外守好,任何人不得擅闯。

两人相对坐下,赵汝谈先开口道:“希元,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窥一斑而知全豹,王二郎探知的情况不多,不过已经能看出金国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即使有我大宋的援助,想要支撑十年恐怕几无可能啊!”

真德秀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可见金国的灭亡已经必不可免,只是国家灭亡之时,就是百姓最遭难的时候。”

“只是苦了这些百姓了,他们很多都是我汉家苗裔,却因为……流落金国境内……哎……”

赵汝谈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回去之后,我们得向官家建议,如果要让金国多支撑几年,就必须要加大援助的力度了。”

真德秀点点头表示赞同:“金国灭亡已成定局,即使是完颜阿骨打再世,也救不了烂到骨子里的金国,不过金国能在灭亡之前,尽量多拖延蒙鞑几年,那也算是极好的了。”

两人通过王二郎的话语,再加上他们自己这些天在汴梁,以及来汴梁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居然将金国的底摸得七七八八,也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守在门外的禁军士兵叫道:“真学士,有一位叫元好问的金国文人求见,说是已经与你约好了的。”

真德秀站起身来道:“履常,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位元好问吧,据张天纲所说,这位可是金国的大才子啊,十六岁就作了一首《雁丘词》,我读起来也颇为惊艳。”

赵汝谈笑着道:“那我就去看看这位金国大才子。”

两人来到会同馆里的一间偏厅,元好问已经在这里等候有一会儿了。

元好问前两天已经见过真德秀,此刻见到他来到偏厅,连忙上前几步行礼道:“好问见过真公……”

真德秀笑着点点头,侧了侧身子看向赵汝谈道:“裕之,这位是我大宋使团副使赵汝谈,他是我大宋礼部尚书,同样是一位学识深厚之人。”

元好问对赵汝谈行礼:“好问见过赵公,好问对赵公早已经如雷贯耳,只可惜上次缘锵一面,如今终于得见赵公,真是幸何如之。”

赵汝谈见元好问这般谦逊有礼,微笑着道:“裕之过誉了,要说学识深厚,尤其是写诗填词,我是远不及真学士的。”

一番寒暄之后,三人按照主客落座,会同馆的下人给三人冲泡好茶叶后就下去了。

元好问看着这用开水冲泡的茶叶,清新的茶香让他精神一振,颇为好奇的道:“真公、赵公,这就是大宋流行的散茶?我早就有所耳闻,可惜一直没有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真德秀大方的道:“裕之你等会儿品尝一下,如果喜欢这种散茶,我就赠送你一、两斤。”

元好问谢过之后,就开始向真德秀询问儒家经典、诗词的问题。

真德秀听到元好问的问题,就知道他对诗词和经典都研究颇深,难得遇到一个同好之人,他也就与元好问互相探讨起来。

赵汝谈则是偶尔发表下意见,不过只是寥寥几句,往往是直指问题核心,让元好问十分的叹服。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词的乐谱上了。

众所周知,宋词其实不是念,而是唱出来的。

每个词牌名都有其独特的唱法,都有用工尺谱记录下来,直到二十一世纪都还有不少留存的乐谱。

金国入主中原多年,宋代原有的乐谱已经不齐全,金国的文人们就根据留存的乐谱,自创了不少乐谱,与大宋的乐谱颇有几分异同之处。

真德秀与元好问的一番交流,都觉得大有收获。

真德秀感慨道:“裕之,若是你能与白石先生交流一番,肯定是更有收获。”

元好问惊道:“真公,你所说的那位,莫非是大宋官家的启蒙恩师,诗词、音律大家姜夔姜白石先生?”

真德秀点头,感慨着道:“就是他,白石先生对音律的研究远胜于我,他还与官家一同发现了十二平均律,在音律一道之上,世上能胜过他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

元好问无限憧憬的道:“若我能得白石先生指点,此生无憾矣,真公, 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能麻烦你转交白石先生吗?”

真德秀道:“自然可以,白石先生若得知在异国他乡,还有你这么一位拥趸,想必也会很欣慰的。”

停顿了片刻后,真德秀继续道:“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亲自去临安请教,临安与汴梁路途遥远,再加上现在战乱频仍,书信着实不便,如果你能去亲自临安当面请教岂不美哉?”

“再说临安除了白石先生外,还有许多文人墨客,你若能与他们切磋琢磨,学问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真德秀也是懂了爱才之心,希望他去临安躲避战乱,好好研究学问、诗词,安安心心的当一个文人。

元好问心动了,只是汴梁城里还有他的亲朋,他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决心。

真德秀也不催促:“裕之,我们使团还有最多十天就会返程,若你打算去临安的话,不妨与我们一起。”

元好问答应回去好好考虑,无论去不去临安,都会来给真德秀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