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她向后看了一眼,强装镇定,一双狐狸眼转了几下。
她转过头道:“那天太晚,奴家看花了眼……”
“够了。”皇上厉色道。
他当众宣布:“医女验她了身,此女几年前破瓜,已生有一胎,此是第二胎。”
“不是。”阿绫慌乱摇头。
皇上冷冷地道:“说吧,你到底是谁,又是谁叫你来诬陷太子,说了给你留个全尸,不说,朕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阿绫腿一软跪了下来。
那人曾对说:“只要你咬口说是在阵前同太子有欢好,怀上了孩子。他们有什么办法验出,这不是太子的孩子?”
“如果你去做,你的儿子得保,不去,我杀了他,还要杀了你和肚子里这个。”
阿绫咬牙不开口,交出幕后主使。
皇上下令,“刑部审问,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她开口。”
“是,陛下。”潘尚书站出来答话。
“不,我同太子是真的……”阿绫还想要争辩。
长寿冲上前,挽起衣袖,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两耳光,“你这个破货,你不配从嘴里说出太子两字。你说一次,本公公哪怕被处殿前失仪之罪,也要打你一次。”
阿绫捂着红肿的脸不敢再出声。
百官低头暗笑,太子殿下的公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潘大人悄声嘀咕:这才是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
他一挥手,进来几位刑部的侍卫,架起女子往外拖。
阿绫在路过彭将军身边时,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彭将军悄声吐了两个字:“儿子。”
阿绫绝望极了,她知道,自己要用两条命,才能换得儿子的平安。
这一切,被屏风后的太子妃看得清清楚楚。
她从彭将军的眼神读出【你敢供出我,我必杀了藏在地窖里的儿子】
太子妃退了出去,她悄悄对汤氏说了一个计谋。
汤将军拱手,带了几人快步往外走。
百官退朝出了大殿,一路上纷纷议论,“陛下有计谋,用一招就识出了这女人在冤枉太子殿下。”
“她怎么这样大胆,是受了何人指使?”
“也许是外族人来报仇,她不说自己是外族人吗?”
彭将军大声道:“一定是外族人来诬陷太子殿下,杀了那妇人,警告外族人。”
楚王看向他,问:“彭将军,你刚才站出来还劝太子殿下收下那位女子,现在怎么又说这话?”
“这……”彭将军支支吾吾,想着要怎么回话。
有人跑了过来,指着南面大呼小叫,“不好了,那边走水了。”
众官员抬头望向南面,一股浓烟冲天而起,还能看见浓烟杂灭着红色火光。
“那是什么地方?”有官员问。
楚王双手搭着凉棚望了一会,开口道:“靠着城墙的地方,好像是彭府。”
“不好,我回去看看。”彭将军惊慌了起来。
他跑出宫外,拉过等候在外的侍卫手上的马匹,翻身上马,策马往家奔去。
果不其然,彭将军赶到时,府邸火光冲天,烧得人无法靠近。
这一条街,有一半是彭家的府邸,彭家四兄弟虽是分了家,但在老宅的位置,各扩建了一座宅院。
彭家几兄弟和家眷们站在外面,空着双手束手无策,火势起太急,他们只跑出了人,财物一点也没有带出来。
南门兵马司的将士们,用马车拉着水龙赶到,火势太大,浇上去的水瞬间化为乌有。
彭家的家眷们不由得哭了出来,这一场火烧光了他们所有的家财。
“我们这是犯什么神灵呀,老天爷。”二房的夫人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长房的一位儿媳哭着道:“过年不能哭,我们府从正月初一开始天天哭,能不出事吗?”
她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嫁妆全烧没了,我的天老爷。”
她才嫁过来没多久,有的嫁妆连箱子也没打开过,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几房人将这次大灾怪到了长房身上,是他们长房因为美人在宫里流产,移出宫,后来死,天天在家哭。
“这下好了,哭得家破人亡了吧?”二房老爷气得跺脚。
这就是为什么过年哭,会被认为是一件忌讳的事。
只要一年有不好的事,就会让人联想到,过年时哭哭啼啼给招来的祸事。
彭将军赶回来,望火空叹,他跑不进去救人搬物,那个放在地窖的孩子,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死了更好,没了证据。”他暗道。
此时,在地牢里,刑部审着阿绫,“说吧,是谁指使你来诬陷太子殿下。”
“没有人,是奴家想攀上太子,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不说是吧,上刑。”潘大郎下令。
“娘。”一位男孩子哭着喊了一声。
“大娃,你怎么来了?”
“爹将儿放在地洞,有老鼠,好怕,呜呜……”
“那个狼心狗肺的杂种。”阿绫破口大骂,“虎毒不食子,他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他差点烧死了,是我们救的他,你招不招?”汤将军站在牢门口问。
她拉着小男孩子的手道:“不招,我便将他送回去。”
“招。”阿绫当场招供。
“我是彭淮生的外室,本是青楼女,他看上奴家后,养在外面。一年后,我生下儿子。”
她生下儿子后,想回彭府做小妾,不做外室,那样儿子是庶子,比起没名没份来,要好很多。
但彭淮生不答应,他说:“本爷的女儿是宫里的娘娘,要是被外人知道,她有一位做妓的姨娘,在宫里会被人瞧不上。”
就这样,阿绫母子一直被养在外。
十月份,阿绫又怀了孩子。
彭淮生欢喜地对她道:“美人怀了龙子,我们将军府要封爵位,我要得高官了。”
阿绫又提出,“老爷,到时让我们母子回府可好?”
“妾身只做通房也行,只要儿子能认祖归宗。”
“好,只要到时我封了爵位,就带你们回府。”
哪知过年时,彭淮生在宫里的美人女儿流了产,正月十七生病死了。
彭淮生到外院大发脾气:
“我一定要报大仇,让那个妇人小产。”
“血债血偿,一定要报仇。”
不久前,彭淮生想到了一个让太子妃气得流产的办法。
他问阿绫:“你想不想儿子回将军府。”
“梦,做梦都想。”阿绫立刻答话。
“你只要按我所说的去做,就让儿子归将军府。”
“怎么做?”
彭淮生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吓得阿绫直摇头,“不不,诬陷太子殿下要被杀头。”
“你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事成后,你回府里做姨娘。”
“你让我做夫人,我也不去。”
阿绫捧着小腹,哭着道:“我这是两条命呀,老爷,您忍心让我们母子去送死吗?”
“你不去,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儿子。” 彭淮生放下狠话,将儿子抱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