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报外仇,是他在两年多前带兵亲征,光着身子搂着美人,被人下迷药,差点光溜溜被外族兵掳走。
他视此事为奇耻大辱,一直念着要报仇,也不知寻什么借口前去解决那两国。
直到西域人送公主和亲,被林盛夏听到,这些公主和亲另有目的,他同太子才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由着西域公主在后宫作乱生事,一直到用香下毒,被太子妃杖葬一人,囚了小公主,
让西域人为救公主起兵,他们丰朝用平乱为由,剿灭西域大军,报大仇,还边关的安宁。
皇上躺在南台的内室看话本,每天听暗卫来报各种消息。
为了报仇,皇上将自己囚在了一间小卧室里,装着生病。
暗卫首领曾问:“陛下,值不值,您连朝也不上,连后宫美人也不临幸了?”
皇上坚定地道:“值!天子有仇不报,愧对列祖列宗。”
暗卫首领喃喃道:“是,有仇不报,愧对祖宗。”
他的祖父母就是为外族人所杀,父亲得以逃命成了孤儿,被挑上做了暗卫。
父亲说的话就是:“儿呀,有机会要报仇。”
理解皇上心情的人还有乌公公,他也是一个有血海深仇要报的人。
乌公公在得知了徐美人的祖父母,就是他们乌家的家奴,也是卖自己入宫为宦官的仇人,他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徐美人对自己怀有龙子,惊喜万分。
也没有人提醒她,月事后没得临幸,你哪来的子?
太子妃安排御厨房,每天按孕妇的饮食,给徐美人送五次餐。
贵妃毫不客气地分走一半,她道:“没有本宫,你怎么能怀子。”
徐美人只能给了,还得面露笑脸。
“是,娘娘。”
贵妃天天念,“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回后宫。”
“妾身也想皇上早点回后宫。”徐美人附和。
皇上要是回来,她怀子就能得封,说不定能另住一处宫殿。
满怀期待的徐美人还不知道,宫外,她家里接连出事。
先是徐府的孙子丢了,悬赏千金也没有人送消息前来。
接着,徐府开的那些铺子出了事。
先是一家食铺,生意不大,一天能进账几十两银子。
客人来用食,有人从碗里夹出一只死老鼠,“你们铺子是怎么回事,食里有这东西。”
客人在铺子大闹不休。
铺子仗着有将军撑腰,对客人大打出手,一拳就让客人翻眼躺地上。
围观的人大呼:“打死人了,快报官。”
府衙的差人前来,一看客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捕头指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客人吃到一只死老鼠,掌柜不只不赔偿,还叫人打,将人打死了。”
“带着,封铺!”
客人抬回去,据说当晚死了,家里人来府衙告状。
吴大人听差人说:“那个铺子是徐将军家的。”他在心中极为讨厌灵国公一伙的左军。
吴大人当场审人,有证人出场,作证掌柜叫人打死了人。
吴大人判:“封食铺充公,赔死者五百金,掌柜一千人杖五十,流放三千里。”
徐将军派管家来说情时,案子已判完,人已杖,铺子已封。
吴大人惊讶地道:“啊,原来是徐将军府里的下人?怎么不早说呢。”
“你你你……”徐府管家气得倒仰。
这一场事是阴谋。
接下来的事是阳谋。
徐家有布铺、米铺、首饰铺。
京城所有人做这几种商铺的商人,私下接到一个消息:谁能将徐家的商铺吃下,给一年一股的官盐干股。
这个利益很大,让京城所有的商人动了心,大家商议下,联合起来。
“一定是徐家得罪了那谁,我们顺势而为。”他们指了指乌家铺子的方向,“我们得不了干股也没什么,我们还欠着他们人情。”
京城里的商铺,出现从没有团结的事,今天是布铺三折,甚至一折;明天是米铺买一石送一石;过一天是首饰铺买一支同样的金钗送一支银钗,买二支金的,送一支金。
徐家想拿货,没有一家给。
时逢战事期间,徐家想从外面调货,所有镖局不接生意,“战乱,出去危险。”
几个铺子的掌柜听了一些风声,他们纷纷装着生病,“头痛,干不了。”
“腰痛,不能干了。”
“脚痛,站着累。”
这些人把铺子里的活给辞退了,转头去了别的铺子做事。
徐家人傻了眼,他们府是三品将军,也有人敢来整,这是得罪了谁?
徐将军暗暗在想:难道是爹娘所说的仇人寻来了?
他也不知道仇人是谁。
他派心腹去问长姐,也说不知道。
他的爹娘哪会将自己曾经背主、卖主的事说出口?
要知道,背主是死罪。
卖主是以下犯上,为凌迟之罪。
“爹,怎么办?铺子没有人打理,还拿不到货,空着铺子。”徐二少爷焦急地寻父母拿主意。
“不做生意了,关了吧。”徐将军满不在乎地挥手。
他又道,“你们妹妹在宫里怀了龙子,不久要得高封,以后我们家会被封爵位,不在乎这些小生意。”
徐夫人也道:“妾身早就不想做那些买卖,也是公婆的意思才在做。做生意是贱户,哪有做官好。”
“那就关了。”徐将军拍板,“明天就关。”
几天时间,徐家的生意铺子被搞得关了门。
京城的大商户们,都在静看着徐家人的下场。
当事人还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只以为是战事来了,生意不好的原因。
徐家的大少爷在寻丢失的儿子,心情极为难过,身体有些不好,被身边的侍卫劝说服用起五石散。
开始一次,后来两次,大少爷慢慢上了瘾。
家里生意铺子关了门,徐二少爷比较闲,同窗好友带着他上了几趟赌铺,先是赢了几场,接着大输了一万两,
徐二少爷为了将输的赢回来,下了更大的注,他也就输得更加的多。
赌徒输红眼的原因,就是输太多,想要捞回本金。
“我赢回来就不玩了。”
“不,我再来一把,一定能赢回来。”
“还来一把……”
这一家赌场是祥王长子的舅子所开,真正幕后的主人是祥王。
各地的王爷,在京城都有偏门,或是在卖五石散,或是在开赌场,或是在开青楼。
做这些生意利益极大,没有强硬的后台,根本无法经营。
他们做这些事,一是为了捞金银,二是为了控制人。
徐二少爷欠下了赌场的巨额赌债,签了欠条。
这一笔债大得,徐将军就是用所有的家财也还不上,他贪墨再多的军饷也填不了窟窿。
徐二少爷的命就这样落在了祥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