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天气,阳光明媚,宫里的桃李花盛开,点缀在金色的皇城中,发出勃勃生机。
空气中透出淡淡的香味,比起熏香来,味道更加清新淡雅。
林娴春坐着软轿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看看何听雨住在慈宁宫是否习惯,顺道接她一起去处理后宫事务。
一路上,宫人们见了太子妃的仪驾前来,纷纷避让行礼。
娴春几个月没这样在宫内往来,见了熟悉或陌生的宫人们也觉得亲切。
她脸上带着微笑,冲行礼的宫人微微点头。
宫人们目送太子妃的车驾走远,才转身离开,心中皆在想:太子妃生产后,容貌更美,气势变得更强大,让人不由自主就要恭敬施礼。
“太子妃到。”
乌公公笑着进殿禀报。
“快进来。”太后笑道。
太后正拉着听雨的手,在问兄弟一家人的情况。
听闻太子妃前来,何听雨起身迎接。
“孙媳妇来给皇祖母请安。”林娴春走进来给太后行了一礼,笑盈盈道。
“快过来坐。”太后招手。
室里的人相互行礼,林娴春拉着何听雨的手,坐在太后的身边,笑着问:“皇祖母,这侄儿媳妇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太后笑得合不上嘴。
她之前还同乌公公在念叨:“也不知是不是兄弟回家修了祖坟,我们家开始转运,娶到一个好孙媳妇,现在又娶到一个好侄媳妇。”
林娴春嘟嘴道:“妾身很不满意。”
“怎么了?”太后笑着问。
“妾身被生生降了一辈。”
“哈哈哈……”太后大笑起来。
何听雨轻笑,她还不知道太子妃在太后面前这样顽皮。
“皇祖母,要不要抹几把纸牌,让您的侄媳妇孝敬您银子。”林娴春压低声道。
“得了吧,你俩亲上加亲,是想联手赢本宫,以为本宫不知道呢。”
“哎哟,孙媳妇的这一点小心思,被聪明的皇祖母发现了。”
“哈哈。”太后被林娴春说的顽皮话惹得又是一场欢笑。
太后起身笑道:“来来,抹几把。”
宫女们扶着太后,先在桌前坐下。
林娴春和何听雨才告了礼,坐在圆桌前,乌公公来凑角。
他对小公公道:“去,将本总管的大麻袋提来。”
“原来是你想赢我们三人的银子。”太后抹着牌,横了一眼乌公公。
“哪里,是老奴觉得反正会输,干脆将银子直接分给娘娘、太子妃、何女官。”
“哈哈。”太后笑得手上的纸牌拿不稳,滑在桌上。
林娴春和何听雨也笑个不停。
大宫女上前为太后拿牌整理,又悄悄给太子妃三人递眼色。
借着太后用锦帕抹眼角的泪,几人迅速地换了纸牌。
慈宁宫里欢声笑语,抹了两圈纸牌,太后面前堆了几锭大大小小的银子。
林娴春说笑:“这把玩了就不玩了,今天手气不好,明天再来捞回本。”
她输了一百两银子,何听雨输了五十两。
乌公公道:“今天老奴又可以少输一点了。”他输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哈哈”太后又大笑了起来。
她一人胜了三人,心情极好。
林娴春陪着太后玩了一会,才起身告辞,“皇祖母,孙媳妇有事去处理,明天来陪您抹纸牌。现在每天有听雨陪您,会更热闹一些。”
“现在本宫这里越来越热闹了。”太后满脸喜悦。
老人最喜欢热闹的气氛,只有十二皇子陪着,一时哭,一时闹,会吵得老人头晕。
有人陪着来说笑一会,太后心情会变得很好。
“这个安排好,听雨住在此,本宫也热闹一些。”太后对太子妃的安排很满意。
她很喜欢林娴春,心中明白,太子妃是处处在为自己着想,哄自己开心。
太后吩咐,“听雨陪太子妃去处理宫务。”
“是,娘娘。”
听雨告辞了太后,陪着林娴春出了慈宁宫,两人走在夹道里,轻轻说着话。
“夫君每天会来这个门等下官。”听雨指着侧门,“也会送我到此处。”
“挺好的。”林娴春笑道,“要是武将军当值时,你也可住在太后的偏殿。”
“是,谢谢太后,谢谢太子妃。”何听雨很感激。
“不用见外,我们是亲人,不是外人。”
林娴春转言道:“万岁山的赌局还有几天就开局了,恐怕宫里的人要输不少银子。”
“我夫君也买了五百两。”听雨悄声道,“听说赌资大的吓人,比朝中一年的税收还多。”
娴春笑道:“那是当然,税收是一两一两,经过……才收上来。”
近两代皇上一再为农户减税,商户定在年收益五十两免税,亲王封地不上税,导致一年国库只有几百万两的税收,要是遇到有天灾,国库能收上来的就更少。
这也是林娴春和何听雨管理后宫,才知道,国库的税收并不多。
有时候到了年底,户部发不出饷银,还得向皇上的内库借。
在皇上内库的银也不够时,就会向最大的银铺借。
当然,一定是户部用好处去换,才能凑到所需要的银子。
两人说着话,后面跟着一大队的宫人和女侍卫。
她们打算从夹道的东侧门进入,到御花园欣赏一下盛开的桃花,再去坤宁宫的偏殿处理事务。
一队人刚进入东侧门,在经过翠山宫时,突然有人从宫殿内,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尖,“啊啊啊……”
声音中带着惊恐,像是突然见了鬼一样受了惊吓。
汤将军冲到了太子妃的前面,拔出长刀,女侍卫散分,将太子妃和何女官围在中间,保护了起来。
远处传来奔跑声,有禁军的声音,“这边,翠山宫这边发出的叫声。”
一位宫女一脸的惊骇表情,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见外面一大堆人,她先是惊得退了几步,接着叫道:“死人了,里面死了人。”
“谁死了?”林娴春镇定地问她。
“两位冷宫的废人。”宫女全身抖成筛糠,慌乱地道,“死得好惨,被人砍了四肢……”
她想到那场面的血腥和恐怖,再说不下去,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末将见过太子妃。”
禁军首领齐将军闻报冷宫出事,亲自赶来。
“齐将军带人进去看看,保护好现场。”林娴春有条不紊地安排,“派人去通知楚王殿下和刑部的潘侍郎。”
“是,太子妃。”齐将军行礼。
他看了一眼太子妃,心中暗赞:太子妃果然是个有能力的人。
很多男子,在突然面对这样的事,也会吓得不知所措。
太子妃虽年少,可行事沉稳,让人感觉不同凡响。
齐将军分派了人手,“甲队随本将军进去看现场,乙队守在外,你们几人去请大人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