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惊叫声中,胡老夫人暗笑着,悄悄扯了一下林夫人王氏的手。
王氏的嘴角露出讥笑。
灵国公夫人同她的长嫂素氏目瞪口呆,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床上的人。
灵国公府的人全都傻了眼,不明白为何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事。
床上的男子是灵国公夫人的三子谢大富,女子是素氏的女儿,她还是定了亲的人。
这两人并没有因来了人而停下,还在继续疯狂行乐,一看就极不正常。
“他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想解释,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胡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不是灵国公的三少爷吗?据老身所知,他是订了亲的人,怎么又同这位表妹在一块偷欢?”
王氏大声问道:“这算不算是骗婚?”
有同林府交好的人接嘴,“肯定算是骗婚。”
有同灵国公府交好的人相劝,“大家就当没看见此事。”
王氏扫了那人一眼,讥笑地问:“你家遇到这样的事,全都是这般当没看见?”
“这……”
相帮的人也不再开口,为别人家的事,去得罪丞相夫人,得罪太子妃他娘,再同灵国公府交好也不值得。
王氏对呆若木鸡的灵国公夫人冷冷地道:“结亲不是结仇,大可不必如此,本夫人等着贵府给一个交待,告辞!”
“不知所谓,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王氏一边骂一边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扬长而去。
“走啦,原来是来床上摘果子,嗨,伤风败俗。”胡老夫人也边说边往外走。
有些夫人忍不住暗笑,在心中讥讽,“算计别人,哪知被人所算计,这才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灵国公府做下这样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哪怕想办法提出退亲,也不能用这种逼妻为妾的手段。
你就是得逞了,也结下了一个大仇家,为这一点蝇头小利值得吗?
很快,这件事被夫人们在私下里,传得人人皆知,都在观望灵国公府同林府定的亲,以什么方式来退婚。
林夫人王氏当众扔下要一个交待的话,带人离开国公府,摆明了亲事不能继续。
东宫,太子妃见汤氏领着两位女子护卫归来,笑问:“怎么样?”
“回太子妃,如您所安排,轻松搞定。”汤氏行了一礼笑道。
“赏她们各五十两银。”
“谢太子妃。”
两位女护卫恭敬行礼道了谢,才双手接过净月用托盘捧上来的银子。
“来,给本宫讲一下经过。”林娴春笑着道。
年轻的女护卫叫田翠,军户之女,力大无比。
年纪大的叫汤英,是女子禁军首领汤氏的堂姐。
汤家女子世代习武,她之前是大富人家的女子护卫,后跟了堂妹,入了东宫做了一名女子禁军。
田翠红着小脸,轻声道:“那贱男扑上前,小的拧住他的脖子,喂了他吃了一颗欢爱丸,又打晕了他,将他放在床上。”
“在下本来是要给谢家三少爷寻一位丫鬟。哪知在窗口外,见谢大富的表妹在偷听,嘴里还在骂个不停。我干脆将她主仆打晕,给谢家的表小姐喂了药,提着人进了屋,扔到了床上……” 汤英笑着讲了经过。
谢大富会从欲火焚烧中醒来,他的表妹也被喂了药,两人搂在一处哪还能忍住。
这一对野鸳鸯也算是天生一对。
一位是:本要设计害他人,不料反被人用计。
一位是:本是想看一出戏,哪知成了戏中人。
“你俩机智,事情做得好。”林娴春听完之后拍手称赞。
“谢太子妃夸。”
这就是林娴春给她娘出的主意,来个将计就计。
她娘带着两个身行好的女子护卫去了灵国公府。
要是灵国公夫人想通了,放弃之前的变妻为妾的阴毒算计。
王氏也就不用这两个女子去设计退婚。
只要灵国公夫人设局,王氏就出手来个将计之计,到时看谁下不了台。
今天这事做得干脆利落,效果好得让王氏赞不绝口。
她回到府中,叫来娴夏道:“二丫头放心,你的事解决了,就等着国公府来退亲吧。”
林娴夏提着裙子在室中跪下,她流着泪道:“谢谢母亲,谢谢长姐,您们救了娴夏。”
“傻丫头,你也是我的女儿,你长姐很心疼你。我们早就不想要这门亲,可是主动提出退亲,别人得了便宜,还要出口造谣,损害你的名节。”
“现在好了,再不用看那府人的脸嘴。”
“快起来,以后母亲另外好好给你看门亲事。”王氏拉娴夏起来。
娴夏跪着不起,她借机哀求,“母亲,女儿不想嫁人。”
“啊。”王氏惊讶地看着她。
月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夫人,二小姐被吓怕了,暂时不给她说亲,以后再看情况。”
王氏想了一下,问:“二丫头想怎么样?”
“母亲,女儿想做何表姐那样有本事的人。”娴夏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什么?你想进宫?”王氏大惊。
“母亲,我只是想做个女官,有本事的女官。”娴夏忙解释,“不是想做嫔妃。”
“进宫又苦又累,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王氏摇头不赞同。
娴夏虽不是从她的肚子爬出来的,这孩子懂事善良又孝顺,王氏想她嫁个好人家,安稳过一生。
“母亲,女儿会谨言慎行,学长姐和何表姐那样做事。”娴夏苦苦哀求。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同你长姐商量再说。”
“女儿想亲自同长姐说。”
“好,我带你去。”
第二天,王氏盛装打扮,带着林娴夏准备去东宫。
有门子来报,“灵国公夫人带着媒人前来。”
王氏道:“二丫头进屋。”
“是,母亲。”娴夏进了西厢房。
王氏才对门子道:“让他们进来。”
“是,夫人。”
不一会,灵国公夫人带着长媳和媒人,怒气冲冲进了内院的垂花门。
“你林府做事太过分了。”灵国公夫人一进院子就大声指责,“做事不留情面,亏得贵妃和太子妃还是闺中好友。”
王氏站在廊道上只笑不说话。
“国公夫人说这话就可笑了。”画姨娘上前一步道:“怎么?灵国公府算计他人就是正当的?许你做初一就不让人家做十五?”
“你是谁?站一边去,本夫人同你家夫人说话。”
“我家夫人才懒得同你说话。”画姨娘翻白眼,“上门有事就说,没事请回。”
“你……”灵国公夫人气得倒仰。
“哎呀国公夫人,我家的姨娘就是这脾气,被本夫人和老爷宠坏了。”王氏笑眯眯地道。
“有事说,本夫人还有事出门。”
灵国公夫人也不要媒人说话,她扬着头道:“我三儿子要退亲,他打死也不结这门亲,说林府的庶女又丑又凶。”
“哈哈,国公夫人说这话亏心不?昨天那么多夫人参与当场捉奸,明明是你家三儿子行事不端,同你的侄女鬼混通奸,也不知私下苟且了多长时间。”画姨娘代夫人回骂灵国公夫人。
“是你……”灵国公夫人气得伸出手指着王氏。
王氏笑了几声,打断她的话,强势地道:“要是有关我二女儿一点不好的话传出去,本夫人必去府衙告状,大不了两败俱伤。”
媒人忙上前打圆场,“不会不会,退了亲各自婚嫁,都不会说彼此的闲话。”
“哼。”王氏白了一眼。
媒人拿出林府的信物和女方八字,从月氏手上换回了谢府给了信物和男方八字。
男方送的聘礼没归还,错在男方,要是归还了男方聘礼,以后男方家反口不认,女方一家还拿不出证据来证实。
“我们没做过。”男方说,“是女方行事不端。”
“他们做了。”女方说。
“证据。”官员伸手。
“还了。”女方道。
“要是你方没错,还什么聘礼?”官员定论,“女方的错。”
林府留下谢府的聘礼,与其说是补偿,还不如说是把柄。
至此,林娴夏同谢家三少爷定下的亲事,正式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