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皇城上空传来烟花炸开的巨响。
“走,我们去观烟花。”齐景楼起身。
“好。”娴春站起来,跟着景楼往前殿走,小猴子也跟了出来。
他们站在慈宁宫前殿的广场,抬头眺望着天空。
“嘭嘭”声之后,绚丽夺目的烟花腾空升起,在黑暗的天空炸开,一朵朵五颜六色盛开的繁花,布满了夜空,瞬时,花瓣凋谢划落人间。
新的烟花接踵升空,变换着各式各样姹紫嫣红的美丽,将天空变成了一个百花盛开的大花园。
除夕的最后时刻,皇城内外鞭炮齐鸣,烟花人世间用最热烈的气氛在送走冬天,迎接春的到来。
春代表着希望,代表着生命,代表着未来。
在林娴春对齐景楼道着祝福:“殿下新年事事如意。”
景楼笑道:“我也祝你事事顺利。”
他非常开心,往年都是他一个人郁郁寡欢地看烟花。
今年有娴春陪他观烟花送祝福,他内心升出一个强烈的想法:“我希望永远有阿春陪我看烟花。”
在鞭炮声中,齐景楼对着烟花合掌悄悄许愿,“我不要做烟花,我要做太阳,希望能得阿春永远陪我。”
林娴春转目看他合掌,笑问:“殿下许了什么愿?”
“不说。”齐景楼笑道。
小猴子插嘴,“奴知道。”
“什么?”娴春好奇地问。
小猴子悄悄道:“殿下许愿,年后新开的酒楼生意好。”
“哈哈……”齐景楼大笑了起来,“对对对,要日进斗金。”
“那样太好了。”林娴春听这话也很开心,酒楼生意好,她的几个下人也会过得安稳一些。
“年后我给殿下一本菜谱。”娴春解释,“是我从王氏家族、沈妈那里学来,加以改进而成。”
“你真聪明。”景楼赞道。
他在心里怜惜娴春从小学做饭菜,十岁便为一大家人做菜。
又佩服她,居然还能整理出一本菜谱出来。
齐景楼同林娴春一前一后,站在殿外赏着烟花,说说笑笑。
两人站在时暗时明的烟花之下,远远看上去,两个人亲密无间。
太后从龙撵下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当即笑得合不上嘴。
没有什么事,比有人能陪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让她觉得更重要,更欢乐。
太后对扶着她的文嬷嬷轻声道:“给林丫头寻个可用的宫女。”
“是。”
文嬷嬷笑道,她见自己挑选的林姑娘得了太后的喜欢,也得到了殿下的认可,心里安稳了下来。
“太后娘娘。”
齐景楼和林娴春见太后从宫宴归来,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说着话往殿外内。
太后娘娘只能在殿内的罗汉床上斜躺一会,天不亮,她要去皇家祠堂拜祭。天亮后,她要接受朝中诰命夫人的朝拜。
景楼和娴春陪太后在殿内说话,让文嬷嬷、总管、大官女去歇息几个时辰。
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在深宫的另外两处,有人在咬着牙许愿害人。
东宫的宫人西院,卢凤香站在廊道上,看着外面的烟花,她一肚子的怒火。
来了东宫几个月,她除了做轮值宫女,为三岁的太孙女端水倒茶外,连太子殿下的影子也没见过。
太子妃吕氏是皇后妹妹的嫡长女,侧妃孙氏是恩国公府世子的庶女。
要是恩国公府有嫡女的话,太子妃也会出自恩国公府。
东宫里,孙侧氏比太子妃吕氏还脾气大,哪位宫女敢摸上太子的床榻,她会叫人将宫女打半死。
“谁敢如这位贱人一样,同殿下勾勾搭搭,必取你的狗命。”
卢凤香在见到一位宫女在她面前被打得血肉模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那名宫女还不是主动贴向太子,她在伺候太子入香厕后,为太子洗手。
太子低头见宫女的胸部丰满,伸手捏一把,调笑,“真大,若不是要赶着入宫面圣,孤现在就要啃大馒头。”
把宫女吓得面如死色。
太子前脚一走,这名大胸宫女立刻被孙侧氏叫人拖到院子,当着一宫的下人们,恶狠狠道:“将她那勾引殿下的玩意打扁打烂。”
两个婆子用厚厚的木块,生生将宫女的胸打烂,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至此,将卢凤香那攀上太子,成为未来的妃子或贵妃的美梦打碎。
她在东宫里度日如年,如一头困在陷阱的狼,寻找着机会。
卢凤香将所有的恨意迁怒在林娴春身上,嘴里骂着,“那个贱人凭什么比我强,她靠什么从九品升为了六品?一定是靠勾引陛下。”
她对着烟花发狠许愿,“我定要想办法让林氏那贱人没好下场,最好被活活打死。”
在皇宫另一处地方,有三人坐在一起抬头看着灿烂的烟花,心情郁郁寡欢。
仁川雁转头劝一位摸眼泪的美人:“娘娘,陛下会来接您的,别难过。”
这位美人便是在仁川雁手下做浣衣女的才氏。
才氏曾经是得皇上盛宠的宠妃,皇上曾在她的宫里,连续歇息了十夜,还是皇后用一位新人,才请走了皇上。
皇后笑道:“陛下,要雨露均沾,这后宫的美人如春天盛开的花朵一样多,没必要只在一朵花上久采。”
贵妃也百般阻拦,用借口,“陛下,皇子生病叫着要您。”
后宫多位嫔妃联手,也无法阻挡皇上三天两夜歇息在才氏的床上。
搞得嫔妃们重金买通才氏的宫人,打听她是用什么办法哄的陛下,但毫无结果。
只有皇后知道答案。
她对才氏近身伺候的一位大宫女用的是威逼,“你要不说,就寻你一处错,打死你后扔到山沟喂野狗。”
大宫女吓得悄悄道了真相:“才妃娘娘是人形夜壶。”
“什么意思?”皇后愣住了,她活到了四十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才娘娘不让陛下起夜,说天冷,她用嘴接了喝下。”大宫女见皇后不懂,只好说了实话。
皇后怔了一会后大笑了半天,说:“万一陛下要大解呢?哈哈哈哈……”
“这……”
皇后为了陛下的颜面,才没将这事当笑话说出来,在私下里,同皇后交好的嫔妃都知道这事。
才氏在浣衣局的下人房,回想着过去自己宠冠后宫,便止不住悲伤,“陛下喜欢我,陛下是被贱人挑唆的。”
史俐那张吃四方的大嘴,张嘴就来:“娘娘,就是太后宫里那位林宫女,在陛下面前说的坏话。”
“你怎么知道?”才氏惊愕地止哭问。
史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话,“不瞒娘娘,下官在宫里有人。”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氏急忙问。
史俐见曾经的宠妃对自己深信不疑,她很是得意,先是道:“娘娘,您看,她没去太后身边时,您什么事也没有是吧?她去了太后宫之后,就出了事。”
“嗯嗯,是是。”才氏的宫里也分来几个新宫人,她出事是在新宫人来之后。
“那天,陛下去看太后娘娘,林宫女,哦,她叫林娴春。她对陛下告状,您没去看过太后娘娘,不忠不孝……”史俐睁眼说瞎话的本话,惊呆了仁川雁。
仁氏也是个爱说大话和谎话的女子,她将小事说成大事,夸大其词。
但她比起史俐的满嘴胡话,还是棋差一着。
仁氏最喜欢对人说的话是,“代王曾托人来向仁府提亲,让我做侧妾,我没答应。”
实则是,她想攀代王的高枝,说服父母叫媒人去提亲,想做代王的侧妃甚至是小妾。
哪知代王一口拒绝,“七品这么低的门户哪配得上本王。”
这才导致仁氏入宫,想另寻一条出路。
史俐冲仁川雁挤巴眼,两人一唱一合说起了林娴春的坏话。
“她最喜欢告状。”
“对对,她还喜欢说谎,将金钗放进我的包裹里,被我发现了。”
“所以,定是她害的娘娘您。”
才氏对着天上的烟花许愿:“我必叫人除了那恶女。”
史氏和仁氏也合掌许愿:“要林娴春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