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快点,别想偷懒!”
叮叮咣咣的采石场,一群眼神麻木的流放犯机械的重复着每日工作。
监工们拿着鞭子时不时吆喝两声,见哪个动作慢了,上去就是一鞭子。
一个老汉不堪重负的努力背起身后的石块,刚站起身就挨了一鞭子。
“老不死的,动作快点!”
老汉挨了一鞭子,顿时踉跄着倒在地上。
身体开始抽搐不止。
“嘿~装死是吧?”
监工见他不肯起来,又给了他两鞭子。
一个骨瘦青年急忙跑过来:“军爷饶命,我父亲体弱,使不得啊!”
“使不得?tui!还当你们是老爷主子呢!赶紧给爷起来干活。”
“是是,我这就扶我父亲起来。”
青年刚扶起老汉,却见老汉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青年面容惊恐:“父亲....!”
转身刚走的监工一脸晦气:“嚎什么嚎什么?”
这监工属下见了,看了看老汉面色,对监工说:“这老头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你看着点,死了就丢出去埋了。”
“是。”
青年哀求监工属下救救自己父亲,那属下可没那么好心,这种事他见多了,训斥青年两句让他把老汉搬走,回来继续上工。
不想这青年一去不返。
监工属下找到他时,发现老汉已死,而青年也面色青灰,口吐白沫,看上去倒像是中毒了。
可他又一想,这荒凉之地谁会特意给个犯人下毒,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急症,这老汉这样,青年也这样,难道这病症会传染?
监工属下被这一猜测给吓得急忙后退,他捂住口鼻,指使两个犯人将二人拖出去埋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青年还有微弱呼吸。
两个犯人每天累的要死,又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力气挖深坑,只草草掩埋了事。
夜色沉静。
一匹狼嗅着气味刨开老汉身上的浮土。
咬着他身上的衣服就把老汉拖了出来。
..........
转眼几日过去。
朱阿花从外面回来,不知从哪里采摘了一把绿植,插在花瓶里,倒显得别有雅致。
“夫人,奴婢刚刚在外面听说官府在戒严,各个村落现在都不准随意走动。”
楚宁歌拍拍手上的细粉:“可听说了是因为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
碍于他们的身份,楚宁歌还是想做到心中有数。
她唤道:“隐九。”
隐九落到窗前:“夫人请吩咐。”
“你去查查。”
“是。”
见人走了,朱阿花凑过来问:“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楚宁歌将药杵递给她,里面在磨烧干的贝壳粉。
“做点小玩意,你过来继续磨,我再去准备点别的。”
“哦,好的。”
香皂玻璃,可是穿越必备神器。
她也想试试能不能烧制出来。
这会儿正指挥人搭建一个熔炉,隐九面色凝重的回来了:“夫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属下去各村打探,发现有病人被官府的人圈禁,那些人上吐下泻,还有人对尸体进行焚烧,这些人捂的十分严实,好像生怕被传染了一样。”
隐九面色难掩焦虑:“这样的事,属下以前也见过一次,当初还是在甘州一带,甘州有百姓突发急症身亡,后来一传十十传百。
有医者奔赴甘州,言那是大疫,乃霍乱之兆,官府为了彻底遏制传染之源,对尸体进行焚烧,那次之后也导致甘州后来十室九空。”
听完后,楚宁歌也有些凝重:“你是说,那些人感染了疫症?”
“十有八九。”
古代医疗水平本就低下,若真是疫症,楚宁歌还真不能坐视不理,那得死多少人?
楚宁歌对隐九道:“若真是疫症传染,我们离得这般近,恐怕也难独善其身,我想去看看病人的情况,说不定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隐九有些犹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夫人,怎能让夫人去接触那么危险的事情。
程潇听了抱剑走出:“我去抓个病人过来。”
他对楚宁歌的医术水平已经达到了无脑的高度,滤镜那是相当之厚。
他说走就走。
楚宁歌连忙唤住他:“你别急,咱们防护措施还是做好的。”
楚宁歌连忙回屋准备,程潇再次出发时,全身都被包裹上了,大大的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看上去倒像是去打劫的。
程潇看向自己包裹成猪蹄的双手:“一定要这样吗?”
楚宁歌眼角一抽:“以防万一。”
心里却在想,朱雀的针线活是真不咋样啊!以后绝不能再让她动针线了。
为了保险起见,楚宁歌又趁着程潇去提人的空档,让人在一处空地搭了个临时帐篷。
把药箱提出来,该做的准备做好,现在只欠病人了。
程潇那里却不太顺利。
天色渐暗时,他本是想偷一个人出来的,结果却看见有人对着一处围起来的帐篷撒火油。
他仔细听声分辨,分明还能感觉到里面至少有十几个活人。
草菅人命!
这四个字冲击得程潇额头青筋直跳。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直接打在那人点火折子的手上。
那人当即捂着手惨叫。
声音引来几名看守:“谁在那?”
那人忍着痛,再不敢嚎叫,提着火油桶匆匆跑走。
没过一会儿有人发现了地上的火油和火折子,猜测是有人声东击西,目的就是想把隔离出来的病人带出去。
于是这几处的看守更加严谨了。
程潇是等到后半夜才有机会把一个小男孩给带了出来。
隐十第一时间发现背人回来的程潇:“怎么现在才回来?”
“出了点变故。”
“夫人说人来了就送到那个帐篷里。”他一指那个临时搭建的帐篷:“我去叫夫人。”
程潇犹豫:“都这么晚了....”
隐十打断他:“夫人说人来了就要第一时间去叫她。”
楚宁歌心里压着事,本就浅眠,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
隐十敲了敲窗户:“夫人...”
“就来。”
........
楚宁歌让人在帐篷放了个火盆,又多点了几根蜡烛,打发一众人不准靠近。
进去时程潇告诉她:“带他走时我点昏了他,可要解开穴道?”
楚宁歌摇头:“无妨事,我先去看看他。”
床上的小男孩面部发红,很明显在发高热,楚宁歌先是搭脉仔细查看一番,发现他脉象虚浮且短而有力,下沉细弱,乃虚火旺盛之症,很多病毒感染者也是这个脉象。
而后双眼开启透视检查,发现他五脏六腑都有些病变,果然是中毒了。
片刻后,她取了一些小男孩的血,又给他服了一粒解毒丸先试试看。
而后开始研究解毒的方子,古代传染源无非就是那几种,先挨个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