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世民精神饱满地来到太极殿,根本看不出昨晚一夜未睡迹象。
要是李恪知道的话,肯定会说是参茶的缘故,毕竟李世民平时时不时地喝参茶。
“启奏陛下,陛下此前命我调查盐队一案,现已得出结果。”早朝一开始,大理寺卿就站起来说道。
李世民看了一眼大理寺卿,问道,“结果如何?”
大理寺卿看了一眼老上司戴胄之后,咬咬牙开口,“回陛下,是。”
“是什么?”李世民此时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有些不满。要不是戴胄调任了,他才不想把眼前的人提拔为大理寺卿。
“回陛下,是长安的盐商。”大理寺卿不敢直接说是五姓七望,只好换个说法。反正这些盐商后面的人是五姓七望。
大理寺卿话音刚落,朝堂一片哗然,谁不知道长安的盐商后面的人是世家,世家胆敢袭击朝廷的盐队,说严重一点,这就是谋逆啊。
“陛下,长安的盐商竟敢袭击朝廷的盐队,这是公然挑衅朝廷,公然挑衅陛下,臣请求,带兵平叛。”此时有人站出来道。
捉拿的话无非就死点主犯从犯,但是平叛的话?嘿嘿!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皱,虽然已经准备好了和他们撕破脸,但是显然不是现在。
于是李世民开口道,“其他人的意见呢?”
听到李世民的话,长孙无忌站起来道,“回陛下,臣以为长安的盐商袭击朝廷的盐队罪不可赦。加上之前盐商恶意哄抬盐价,长安百姓苦不堪言,可见盐商的危害。”
长孙无忌不仅把盐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还有把哄抬盐价的事情也搬了出来,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听到长孙无忌的话,那些世家的人那还不明白这是皇帝在针对他们,于是赶紧站起来解释,“陛下,臣以为盐商们没有这个胆子袭击朝廷的盐队,想必是有人栽赃陷害,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一时间,朝堂上许多人站起来说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魏征见状,直接站了起来。
李世民见魏征站起来,眼前一亮,你终于来了,朕亲爱的魏怼怼!
快,快喷死他们!
李世民心里呐喊,期待地看着魏征。
只见魏征缓缓说道,“袭击盐队一事暂且不论,但是盐商哄抬盐价之事是不容争议地事实吧?”
魏征说着,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听到魏征的话,不少人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魏征。
不过也有人不服,“魏大人,提高盐价是朝廷同意的,只是后来食盐短缺,盐价飞涨而已,怎么说能是盐商哄抬呢?”
这件事情,上次李世民就定了调子,崔进义已经因为此事被罢了官,既然如此,你再拿出来说有点说不过去吧。
魏征直接无视他的话,缓缓说道,“是吗?我怎么听说是盐商囤积食盐,从而导致的盐价飞升啊!”
“无凭无据,魏大人想要血口喷人吗?”
“陛下,臣请知魏征诬陷之罪。”
李世民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陛下,臣以为,魏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杜如晦见李世民有些犹豫,直接开口道。
“怎么?克明你也认为是盐商恶意囤积食盐吗?”
“陛下,这一个月以来,有多少盐队进入长安是可知的,只要查一查盐商的账目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囤积食盐了。”杜如晦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对啊!差点忘了还可以这样。
听到这话,原先那人不再有底气了。
魏征趁机说道,“陛下,无论盐商有没有恶意囤积食盐,由此看出,食盐作为必需品,必须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李世民点点头,食盐的利润是巨大的,这个他是知道的,当初汉武帝就是实行盐铁专卖才有足够的钱财去对付匈奴。因此他才会想方设法的从世家手里抢夺食盐市场。
只是大唐开国之初,为了拉拢和封赏帮助他们的世家,李渊这才将食盐市场让了一部分出去。
听到魏征的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世民,想看看他的反应。
李世民沉吟片刻,随后问道,“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臣以为不可,食盐份额大唐开国之初已经定下哎,贸然更改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时间,朝廷之上,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太子怎么看?”李世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头问一旁的李承乾。
李承乾思考了一会,随后道,“回父皇。儿臣以为食盐一事关系重大,关乎民生,朝廷理应掌握在手里。”
“那么朝廷以外的份额该怎么处理?”
李承乾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父皇,儿臣以为可以由朝廷出钱,收回朝廷以外的份额。”
李世民想了想,看向其他人,“诸位以为如何?”
其实不管如何,世家必然要退出食盐市场了。
原因无他,李世民手里的新盐价格便宜,品质更好。
世家手里的盐已经不具有竞争优势了。
之所以这样要让朝廷出钱收回份额,一来是短期内新盐还不能完全供应整个大唐,任何事总得有一个过渡。
二来是李世民不想落得个卸磨杀驴的名声。
毕竟当初大唐起兵之时,世家确实给予了他们帮助。
至于盐队的事情,李世民早就让李君羡查清楚了,今天在朝上说起,不过是为了震慑某些人而已。
“陛下,我太原王氏愿意让出份额。”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就跟上了。
至于不跟上的,那就别怪他了。
不一会,不少世家子弟纷纷代表自己的家族同意李世民的提议。
李世民见状,一副深受感动地说道,“好!真是大唐之幸,百姓之福啊!”
李世民很高兴,今天从他们的手里把食盐市场给抢过来了,从此之后,大唐正式进入了食盐国营垄断时代。
另一边,李恪还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还在睡。
李恪宫里的宫女们早就习惯了李恪这样,也没人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