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咱就回了。”抽完烟的大叔敲了敲烟杆直起了身子。
“好。”向天莫问同时应道。
待三人转过身去，向天又喊了一声:“等下，大叔婶子，这些日子记得去衙门口看布告啊，会有好事儿的。
“什么好事儿。”大婶急切道。
“现在我还不能说，总之记得去看就是了。这段日子常常去看啊，千万别忘了。”向天微笑着。
“哦哦，那行吧，婶子记住了，大柱小牛婶走了啊。”
“叔，婶路上当心些。”少年叮嘱道。
“嗯，婶晓得呢。走了。”
向天莫问及少年目送三人离去直到看不见。
天色也暗了下来，破庙里传来小娃低低的抽泣声还有糯糯的小奶音:“爷爷...呜呜...我要爷...嗝...爷爷...”
向天捏了捏眉心，看向莫问:“你回去让人安排马车来接吧...要不还是我回去？”
“我回去。”莫问掉头就走。
躯壳里他才是男生，目前他比较怵这么多的小娃娃，这半天的功夫快要抓狂了，哄了这个那个又哭了，他宁愿多跑路。
“那行，你注意些。”
嗯了一声，人已没影。
“这就是轻功吧。”少年一双星星眼。
向天席地而坐，顺手拍拍让少年也坐下聊会。
“你等会，我去哄下十七。”话没说完人就窜进破庙里了。
向天挑眉喊道:“要不先抱出来吧。”
一会，少年抱着最小只的出来了，后面陆陆续续都跟着出来了。
看着身形外貌排第二的那个，怀里捧着油纸包和荷叶包走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向天跟前，腼腆一笑:“大哥哥，你也吃点。”
若是前世的向天打死她都不会碰的，但是现在对上眼前这双清澈的眸子，向天不带犹豫的拿了一颗馒头塞进嘴里:“一起吃。”
还顺了一颗给坐下来的少年。
“你是小牛吧。”
“嗯，大哥哥知道了我的名字啊。”
“嗯，你大柱哥说的。”
少年大柱:......
“来，小牛你负责照顾弟弟们一会，让他们吃饱饱哦。”
“好，好的。”小牛有些兴奋的搓了手，然后逐一分发食物去了。
少年挑眉看着向天，边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小娃娃哄着。
“有话跟我说？”
向天就知道跟聪明人好沟通。她朝少年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些，然后便小声的在他耳边丢下炸雷:“朱勔全家都是我杀的。”
震惊的少年忘了呼吸。
向天见他憋红了脸，赶紧轻拍他一下:“这就吓傻啦？啧，没用。”
“都...都是你杀的？真的假的啊。”少年用气音确认到。
“如假包换本尊杀的，但是狗头是我属下们割的，那玩意我嫌脏。”
少年咽了咽唾沫:“你...你究竟是谁？”
“还以为你不会问呢，我乃魔教新教主是也。”
“魔...魔教？”什么鬼？！
“嗯，就是斩奸佞贼子杀贪官污吏的魔教。怎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好。”
向天笑了:爷就没有失败过。
然后向天就简单粗暴的讲了一下自己要构建丐帮的计划。
少年沉默了一息没立即答应向天建帮，反而要求她先听个故事。
故事很老套就是富家公子逛楼子一不小心落下种了。因着悬殊太大，小姐不想攀高枝送了性命就怀珠遁世逃了，此后从良靠一手好针黹养活娘俩，奈何命运多舛，在娃八岁多时撒手人寰托付给忠仆，因着娃的外貌越来越似便宜爹爹，忠仆干脆带着小主子一路南下遁入平江府城。
这些年来娃就没敢洗干净过，生怕让人瞧出端倪来。
而长大些的娃却从忠仆偶然的醉语中窥探到了真相:亲娘是给那位后院的某位毒杀而亡并非病死，他的身份亦是暴露不得远离故土。
故意很短，向天却想了很多。
她凝眉:“你叫大柱姓赵？”
“嗯。”
......
“能告诉我你娘是谁么？”
“师师，李师师。”
“谁？！”向天更加认证了心中的那个猜测。可北宋名妓李师师是要比微宗大了至少十多岁吧？这又哪里来的另一个师师？
对哦，记得前世看过一些野史说是北宋时期应当有两个李师师，难道竟然是真的，不是胡编乱造吃瓜瞎扯的？
见向天如此吃惊，少年大柱低头嗤笑一声:“我阿娘闺名李师师是樊楼李妈妈的外甥女，那位可是本姓王，因三岁入宝光寺得僧侣赐师字为名，后家道中落被我外祖母李妈妈收为养女改李姓，世人称李师师。”
“你阿娘怎还姓李？”
“大哥，贱籍的孩子生来就是贱籍，何况我阿娘也是私生女...”少年大柱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对，你就是有意的。少年大柱内心哔哔。
“所以你是赵佶那混球的好大儿？”
少年又是一个白眼翻了过来:“你不都猜到了吗，还问。”
“不怕我去给后宫的某人报信？”
“呵，你都敢告诉我你杀了朱家一窝狗贼了，我还怕你？”
“哟，这是腰杆子硬着呐。”向天笑拍了一巴掌过去。
“大...大哥，我想跟你习武，我想亲手替我阿娘报仇。”
对上少年一双倔强坚韧的狼崽子的眼神，向天沉默了。
“你是认真的？决定好了？还是...想借着我攀上那个位置？”
“呵～我就想报仇，那个鬼地方谁稀罕谁呆着去，小爷还瞧不上眼呢。”少年大柱满脸的鄙夷嫌弃之色:“我娘说过那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人待久了都会臭。”
向天愕然大笑:“你娘真女子也！是个绝顶聪慧的...可惜了。”
“嗯，我也这样认为，就是眼色不好使，瞧上了那么一个烂货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向天简直要笑岔了气，要是那烂货色知道他有个便宜儿砸这么夸赞他，不知是个啥反应。
有些小期待了呢，肿么办？向天坏坏的想。
笑够了，向天朝少年大柱伸出手:“来，小兄弟！咱俩合作吧，相信我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等少年大柱疑惑的探出了手，向天一把握住:“当然，丐帮还是得建起来，由你负责找合适的人来吧，毕竟平江城里你熟悉乞讨的人啊。”
少年略一思索眼就亮了:“好，可以找邓叔，他是整个平江城里的乞讨霸王。每个乞讨小帮派都得孝敬他的。”
“好，改日你约他出来见见。”向天莞尔:“对了，你有十五了没？没有吧这么矮小。”
这下少年大柱真的炸了毛:“老子才十三！哪矮哪小了。”
怀中小娃给吼的抖擞着扁了小嘴，少年大柱又赶忙拍哄。
小牛极有眼色的过来上手抱走了。
向天一把掐住少年大柱的咽喉控制力道死死压制着他道:“以后记牢了，本尊跟前规矩着。”
“再敢没大没小本尊亲自教教你，还老子？孙子想当谁老子呢？！”
向天觉得要想彻底收服这小犟种就得非常手段，刚他那话正好是个机会。她才不会为这种毛事生气呢。
真切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少年头会生起了胆怯，这个看着随性不吝的，怕是不比自个大上多少的白发青年，绝对是个魔畜，一言不合就是杀戮。
娘的，简直痛并快乐着，他也想活成这样的啊。
他眨巴着大眼示意向天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