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运气好,西泽尔和江希景随便找的方向,恰好就是隐蔽的酒吧后门。
比起正门的挤攘热闹,后门明显要冷清许多,通常作为员工出入,所以环境也不大好,巷道纵横不说,还乌漆嘛黑,连路灯都是坏的。
也这正好给西泽尔和江希景提供了绝佳的逃跑路经,两人七弯八拐,最后钻进一条黑暗小巷子,把那群紧赶慢赶追来的混混们甩在身后。
两人隐身在黑暗之中,还能听到混混们从巷子外走过的声音:
“人呢?人不见了!”
“老大,还要继续找吗?”
“当然要找!找不到人,今天的损失你给我出啊?”
“找找找,赶紧找,把附近巷子都给我搜一遍!人应该没走远!”
混混们四散开来,开始在附近分头搜寻,其中也有人找到西泽尔江希景藏身的巷子。
可是那小混混还没走进来两步,就先被巷子里的恶臭给熏得连连倒退几步,同伴走过来问他怎么了,这人捂着口鼻一脸的无法忍受。
说:“这里是垃圾堆!臭死人了!这些人,知不知道环保,知不知道垃圾分类啊?居然随便把垃圾倒在附近?”
同伴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有点太臭了,这些商户也太没有公德心了,得亏我不住在附近……唔,好像我也住不起。”
两人嘀嘀咕咕地绕过垃圾堆,随后走远了。
距离垃圾堆仅有几米之遥的西泽尔和江希景:……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黑暗里,两人默默地交换眼神。
这一刺激一流汗,西泽尔体内的酒精早就挥发,眼神也明显清明不少。
听到那些人对话,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说:“我有洁癖。”
江希景也嫌恶地偏过头去:“我也是。”
两人都不愿意承认被迫站到垃圾堆附近的人是自己。
西泽尔沉默半晌:“哥。”
江希景无声侧头。
“这事儿别让江棠知道。”丢人。
“一言为定。”真的丢人。
不过两人也清楚处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他们还是在原地多站了会儿,等那些混混呼喊的声音远去了,才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满的小巷子里走出来。
江希景第一时间看了看附近的建筑,只觉得环境陌生,实在找不到该从哪个方向离开。
西泽尔提议:“往他们去的相反方向走?”
听起来挺有道理,但是江希景还是决定先给陆深打个电话再说。
可惜离得最近的就是陆深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而常青和司机都很不巧的被他提早打发走了。
江希景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刚在最近通话里找到陆深的电话号码,手机屏幕就突然黑掉。
“没电了。”西泽尔有点想笑。
他也没想到江希景这看上去滴水不漏的性子,居然也能遇上关键时刻手机没电的乌龙。
果然还是要看他。
西泽尔带着点得色,伸手去摸手机。
空的。
他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虽然掩饰极快,但江希景还是没有错过。
“手机不见了?”尾音微微上挑,隐有讽刺笑意。
“……落在酒吧里了。”西泽尔终于想起他手机的最后归宿,喃喃道,“万一棠棠给我打电话怎么办?”
江希景赞许看了他一眼,难得对西泽尔有了几分看法上的改变。
当然,这大概也有两人当下共患难的缘故。
“那就原路返回。”
江希景这么说,西泽尔也没有意见。
好在两人的记忆力都很不错,紧张里跑过的弯弯绕绕,也被他们记得清楚。
两人循着来路走回去,走着走着,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条路好像……是个圈?”西泽尔迟疑道。
江希景也看出来了。
他们往回走的路,也恰好是那群混混追去的相反方向。
可是这附近的路,如果本来就是个首尾相连的圆,那也意味着,他们和混混看似南辕北辙,实则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终点。
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再想离开显然已经来不及。
因为那群混混已经从四面八方的巷道里钻出,桀桀怪笑着挡在两人面前。
满脸横肉的凶狠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跑啊,怎么不跑了?”
西泽尔和江希景看到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去路,有些无奈。
看来这一架还是逃不掉。
“打吗?”西泽尔缓缓捏紧拳头。
“打吧。”江希景扯开刚扣好的西装。
两人背靠着背,握拳迎上气势汹汹扑来的混混们。
酒吧里的混乱似乎在重复,而这一次,西泽尔和江希景的状态比上一次还差。
再加上场地宽阔,给了人多势众的混混们足够的空间,反倒是被包围的西泽尔和江希景,动作不得不变得局促。
眼看着两人已经连连挂彩,那群混混还是不依不饶。
好几个人把江希景围起来,瞄准时机,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抱腰的抱腰,扣住手臂的扣住手臂。
这一连番组合拳下来,江希景直接被制住行动,眼睁睁看着他们圈住自己的手腕,朝着江棠送的那块礼物摸去。
江希景脸色难看极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强烈的屈辱感甚至让他生出真火。
“滚开!”喊出这声的人却不是他,而是西泽尔。
西泽尔不顾对手踹在自己腰侧的一脚,反而借力退到江希景附近,用手肘和肩膀用力撞开那几个围住江希景的人,也打断了他们抢手表的动作。
“没事吧?”
气喘吁吁的西泽尔凑近江希景,以保护的姿态将他和其他混混荡开。
江希景眸光微动。
“为什么帮我?”
江希景自问和西泽尔的交情还没到那份儿上。
可西泽尔却很奇怪地看了他眼,诧异反问:
“不是你说的,你是我哥吗?”
江希景想笑,喉咙牵动却发出接连不断的咳嗽。
西泽尔赶紧往后瞟了眼,试图确认江希景的伤势状况。
他这一分神,也就没有注意到眼前乍亮的一抹凛冽寒光,笔笔直直朝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