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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盏确实没想到是因为那块石珀。

当初她在坎瑞亚做礼官时,冒犯她的侍从拿出一块石珀作为赔礼,没想到这在她看来并不贵重的东西,居然让侍从惹祸上身。

因为一个贵族的嫉妒,那个侍从死了。

云盏对坎瑞亚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这种阴暗复杂的现状如此赤裸地呈现在她的面前,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回到璃月后的第一年,她向摩拉克斯说了这件事。

然后……在当天的分别时,摩拉克斯送了她一块真正称之为“精品”的石珀。

石珀不大,是一只手就能拿起来的大小,云盏闲来无事,便亲手用它做了个坠子,一直带在身上。

结果没想到,居然……就是因为这块石珀?

云盏笑:“是吗?我回头就把石珀送人。”

钟离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有点苦恼,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云盏说到做到,听闻旅行者和派蒙几天后将要启程稻妻,于是云盏写了一封信,让翼赶紧飞一趟璃月,把信和石珀坠子一块送过去。

几天后,璃月港口。

“诶——云盏让你送过来的?”派蒙睁大了双眼,她看着手上那个做工精美的石珀坠子,“这工艺……得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做的吧?”

空也问:“她人已经到了枫丹?”

翼说:“是的。”

“那她还打算去别的国家吗?”派蒙凑过来问,“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枫丹见面呢?”

翼顿了顿,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云盏大人目前没有说下一站要去哪里。”

等上了死兆星号,派蒙拿着石珀坠子,简直是爱不释手:“嘿嘿嘿,这可是云盏远在枫丹也要送给我们的礼物!”

空站在甲板上,把那封信拆开了看完了。

他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看着一边拿着石珀坠子傻乐的派蒙,空不得不戳破了她快乐的幻想:“恐怕不是送给我们的。”

“诶?怎么会——”派蒙不可置信,“是信中说了什么吗?”

空顿了顿,说:“虽然信上没有明说……但是这块石珀大概率只是要我们帮忙保管的。”

“云盏在信上说,他们想开通稻妻的送信业务,但是……苦于稻妻的锁国令,业务一直没有开展起来。”

“这块石珀,就相当于是一个信物,所有黑鸟族人见到都会明白的。”

信上说:【你们只需要帮助我了解一下稻妻人的送信需求主要有哪些,适合在哪里开分部,必要时候也可以调遣一下那里的黑鸟。】

派蒙挠了挠头:“也就是说……这么重要的信物,她就这么给你了?不过……调遣稻妻的黑鸟?不是说锁国令根本就进不来吗?为什么稻妻会有黑鸟族人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空说,“不过值得高兴的事情是,这件事做成了的酬劳很丰厚。”

“诶?有多少?”派蒙跺跺脚,顿时兴奋起来,“云盏应该超——级有钱吧?”

空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派蒙:“五、五十万摩拉?”

空:“是五千万摩拉,还有没说具体数目的原石。”

派蒙捂住嘴,小声惊呼:“……这么多钱!”

很显然,云盏把石珀给他们只是为了去稻妻发展业务。

虽然她自己也不怎么管理,全部都交给翼,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现在能够理直气壮地对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家伙说:“我已经把石珀送人了。”

钟离沉默片刻:“是交给旅者了?”

云盏没理他,自己回到了住所。

等到翼送完信回来,看见的就是面无表情的云盏。

翼大着胆子问:“您不开心吗?”

云盏说:“我可没有。”

翼在心里默默想着:坏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但是为了顾及云盏的脸面,他什么也没说。

翼换了个话题,终于问出了自己困惑很久的问题:“所以您现在是已经彻底不喜欢钟离先生了吗?”

其实,翼好像从来没有从云盏的口中听到她对于摩拉克斯的感情到底如何。

因为强大的实力,她一贯是有话直说的人,情绪表露也很明显,只有岩神……让他的主人经常情绪不定。

他分明看得出来云盏很在意。

云盏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逾矩。

几乎在下一刻,翼就要向她认错,云盏却移开了视线。

她说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怎么会?”

翼:?

云盏理所当然地接着说:“我当然喜欢他。”

摩拉克斯这样的存在,只要和他经年相处过,极难有人能够确保自己不动心。

没有谁能拒绝摩拉克斯,就连云盏也不行。

翼茫然地看着她。

……啊?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都不愿意见到他?

云盏冷笑了一声:“但我一见到他,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翼:“……”

啊这。

也是。

云盏说:“再怎么样,我也该把之前没有玩尽兴的地方给再玩一遍,然后再考虑别的。”

因为把石珀坠子给了空和派蒙,云盏接下来的旅途并没有钟离跟着了。

她玩遍了枫丹的水底世界,此后又听闻稻妻的锁国令已经被废除了,于是又去了稻妻。

空和派蒙还在稻妻,于是他们见了一面。空把石珀坠子郑重其事的放到了云盏的面前,说:“已经完成了。”

“现在这块石珀,也该物归原主了。”他说。

云盏:“谢谢。”

稻妻可以玩的地方不少,可惜一段时间过去,云盏发现自己依旧不喜欢这种暗沉沉的建筑风格。

云盏叹了一口气。

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摆弄着这块小小的石珀坠子,最后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说:“璃月的海灯节也要到了吧?”

翼:“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

云盏便说:“那就走吧。”

翼也不敢问,在璃月过了那么多个海灯节,她这次到底是因为觉得海灯节有趣才决定回去的,还是只是……找个心照不宣的借口。

他只是垂首,说:“是,我这就安排。”

踏上船只,前往璃月。

等到那已经开始为节日妆点的港口城市映入眼帘时,云盏自然而然地看见了那个人。

他长身玉立,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神色,手中还提着一些眼熟的点心。

钟离看向她,说:“好久不见。”

他把手中的点心递过去,说:“我此前去问老板要了配方,试着做了一些。”

云盏一打开,里面居然是她特别喜欢的酥点,样式居然还不少。

老板说过工序复杂,所以每次都做的少,没想到……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钟离,问:“你做了多久?”

钟离沉吟片刻:“学习和制作,其实说难不难,只是繁琐。这些种类全部学会的话,大约六个月。”

他意外地相当坦诚。

云盏拿起一块尝了一下。

钟离问:“感觉如何?”

“倘若不够好,我——”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云盏打断了他,“完全没必要。”

“那一家糕点铺子的老板两年前去了他国发展,但是你尤其喜欢他的糕点。”钟离顿了一下,他神色认真,“我希望你回到璃月也能品尝到。”

“你就这么断定我会回到璃月?”云盏看着他。

钟离说:“我不敢断定,只是希望你能够回来。”

云盏的眼睫颤了颤。

“而现在……”他的眼底蓦然间化开一点笑意,“你已经回来了。”

云盏侧过脸。

她没有说话,钟离也不逼着她,翼更是在看见钟离的那一刻就跑没了影子。

整个港口的人们都在欢心鼓舞的准备海灯节的相关事宜,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在这种诡异的安静里,她突然说:“其实味道还不错。”

她神色有点别扭:“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远处有人点起了烟花,在骤然炸开的绚丽火光里,云盏接下来的话被遮挡在了一片巨大的声响中。

但是借着烟花的光,钟离看清了云盏的口型。

她说:“我也喜欢你,我应该很早就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