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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暗牖 > 第17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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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手被反绑着,两个大拇指有些麻木。

前面,两位协警正在给阿兵和田文慧分别做着笔录,给阿兵做笔录的是个胖子,给田文慧做笔录的是个瘦高个。阿兵和田文慧都鼻青脸肿。

做笔录的时候,阿兵全程说的是本地话,我一句也没听懂,田文慧似乎听懂了什么,时不时对阿兵投以仇恨的目光。

他们录完笔录,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阿兵得意地看了看我,对我做了一个不礼貌的手势,得意洋洋地走了。

田文慧不肯走,要留下来陪我!我劝她快走,她仍然不肯,后来被胖协警推了出去!

他们并不打算审我,泡起了茶,吃起了点心。

我回家去已经失去了意义!孤家寡人,去哪里不是去?接完黄三木的电话,我已经心灰意冷,对人生失去了伟大的期望!进了这个地方,我已经铁了心了,大不了去拘留所过年,里面还包吃包住,多好!

田文慧不肯走,在外面推门,门被反锁了,她急得在门外嘤嘤地哭!

胖协警听烦了,打开门,直接把她推出了派出所大门外。

胖协警又回来了,关上门,站在我面前,开始审问我,上前问我要暂住证。我说没有,就挨了他重重一耳光!打了我耳光的退了下去,他看着另一个,瘦的那位犹豫了一下,上来问我偷过多少次?我摇着头,他说我不老实,给我另一边脸上来了一耳光!

我没有愤怒,我想起了黄三木刚才说的《圣经》,我反而禁不住笑了!可能是我的笑激怒了他俩,他们恼羞成怒,开始给我“上刑”。

他们似乎喜欢看香港警匪片,还知道用书本垫着打人……

由《圣经》我想到了耶稣,我竟然不知道疼,我咧着嘴笑了!

田文慧趴在窗户边,吓坏了,替我求饶:

“求你们放过他,他是学生,是读书人!怎么会去干偷抢的事!”

协警们听到田文慧的声音,吓了一跳,住了手,跑到窗边,胖威胁道:

“你少管闲事!不是看在阿兵的面子上,我们连你也一起关!”

田文慧吼道:“你们把我也一起抓起来算了,这事与他无关!”

另一位劝田文慧:“你回去吧,你离他远点,他就少受点罪!”

说完,他就把窗户关上了,把窗帘也放了下来。

下手最狠的那个胖协警,开始拿起纸笔正式审问我:

“姓名?”

“黄枫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枫林!”

“文皱皱的,显摆是吧!性别?”

“……”

“年龄?”

“18.5岁!”

他停下了笔,狠瞪了我一眼,又想过来K我一顿!他的同伴正喝茶,一口笑喷在地上,赶忙拉住他,劝道:

“别动气,别跟书呆子赌气!”

我挺得意,心里骂道:“你他妈才是两头猪!”

他又问了我地址,就不再问了,就开始在纸上刷刷地写。我看他写了一页还在写,似乎感觉到不对劲,心里就紧张了起来。

我对闲着的那位瘦协警喊道:

“警官,我知道我要坐牢,能不能帮个忙,我表姐明天要回家去了,我想让她给我带个口信回去!”

他似乎不敢作主,看着同伴。他同伴停住笔,对我说:

“可以,但有个条件,让她永远离开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朝他的同伴点了点头,然后又聚精会神地写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打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田文慧冲了进来,头发上还有枯树枝,她蹲下身,双手捧着我的脸,梨花带雨,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胖子干咳了一声。

我立马对田文慧用家乡话小声叮嘱道:

“别哭,听我说,我右边盒包有个烟盒纸上面,记有电话号码,一个电话是我哥的,另一个电话号码,写着雄哥那个,你拿着烟盒纸,赶紧回去,打给雄哥,打通了,就说是黄三木的弟弟出事了……你听话,就呆在屋头,不准再来找我!”

田文慧点着头,左手伸进我外套右边的口袋,右手摸了摸我的头。

瘦个子进来了。

田文慧挥着泪跑了出去!

3

尿快憋不住了。

我说我要上厕所。胖子没抬头,仍然在认真地写着文章,他命令我憋着。

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我嚷道:“尿可以拉在裤裆里让风吹不干,屎可不行啊!”

“别耍花样!”

瘦高个用手铐先铐住我的右手腕,才用剪纸刀割开扎带。我的两个大拇指开始回血,那种酸麻,令人终生难忘。

还是迟了,刚进卫生间门,我的内裤就湿了。

瘦高个还算可以,虽然他皱着眉头,还是等我洗完手才把我另一只手也铐了起来。

回审讯室的时候,在走廊上,远远看到了阿兵的身影,他从审讯室出来,拐到大厅处消失了。

瘦高个把我押回来,拿着香皂又去洗手间了。

胖子去关了门,点了支烟给我叼上,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我不领情,他就劝我识相点,要我在他写的“文章”后面署个名,按个手印,勉得再受皮肉之苦。我又不是领导,签个名,这“文章”就能发表了?我只顾吸烟,不表态,我知道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才不会上当。

我的烟头刚落地,胖子就笑嘻嘻递上了笔。我自然不肯签,他有些生气了,拿了根电棍,连让我“酸爽”了三下!

胖子挂好电棍,拿起他的“文章”和笔,又来到我面前,我装聋作哑,胖子怒了,说要让我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突然,门被推开了,不是瘦协警,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睡衣,一进来就对胖子瞪眼睛,用命令的口气道:

“立刻,马上,把人放了!”

胖子协警有些不服,解释道:

“他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还有偷抢行为!”

中年人吼道:“乱弹琴!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刚才所长打电话给我说了,他就是个学生,寒假来亲戚处玩!别说这些没用的,马上把手铐打开,给我把人送回去!”

胖子不情愿,说:“人不是我铐的,是阿伟!”

阿伟刚好回来,放下香皂,喊了中年人一声“强哥”,就来解开我的手铐,边解边说道:

“强哥,你放心,我马上骑摩托车,送这位兄弟回去!”

中年人打了个哈欠,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阿伟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审讯室。

半夜的风,虽然冷,空气却格外清新。

田文慧还一直坐在床边,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开着门,亮着灯,发着呆。

阿伟把我送到门口,骑着巡逻车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