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紧闭着窗,看不清里面,小月月多看了几眼,没发现不对劲,又继续削铅笔。
沈娇娇也看到面包车了,而且这辆车挡住了小月月,心里瞬间不安起来,跑了过去。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面包车还没停稳,车门打开,跳下两个戴帽子的男人,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脸,男人像鬼魅一样,迅疾挟起小月月就上车。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小月月已经被他们挟制上车了,面包车也迅速开走,电光火石的功夫。
“有坏蛋,警察叔叔快来抓坏蛋!”
“哇……妈妈!”
小明和小娜还追了上去,但他们人小腿短,哪追得上车子,俩孩子边跑边哭。
其他孩子也嚎啕大哭,一时间乱成一团。
烧饼店老板也吓坏了,赶紧打电话报警。
沈娇娇在后面拼命地追,还抱起路边的一只板凳,朝车子使劲砸了过去,板凳砸在后车门上,咣地一声,摔在地上。
面包车并没停下来,反而开得更快了。
而且这辆车没有牌照,是辆黑车。
显然有备而来!
沈娇娇冲周围群众大叫:“帮我报警,求你们了,我女儿被歹徒绑架了!”
“已经报警了!”
有人大声回应。
还不止一个人报警,路边很多店老板都报警了,光天化日在学校门口强抢孩子,太嚣张太恶劣了!
公安接连接到十几个报警电话,报的还是同一个案子,春晖小学门口的孩子被绑架,连局长都惊动了,下令必须完好无损地救出孩子。
沈娇娇借了一辆热心群众的踏板摩托车,骑上去追人,同样,萧锦锋也骑着自行车追过去了,老头儿弓着腰,黑着脸,轮胎皮都骑冒烟了。
两人一前一后追赶,但还是没面包车快,不过也被他们追到了郊区,出现了三岔口。
沈娇娇先赶到,她摸不准是哪条路。
过了几分钟,萧锦锋哼哧哼哧地赶到了,他下了车,趴在地上分别研究了三条路,肯定道:“这条!”
“萧叔,你确定?”
“没错,你回去找小克通知大院,我追上去救月月!”
萧锦锋不想让沈娇娇涉险,对方什么底细还不清楚,但肯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小沈年轻漂亮,万一落到歹徒手里,肯定没好事。
萧家已经对不住小沈了,不能再让这姑娘涉险。
“萧叔,我有手机!”
沈娇娇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刚刚她着急追车,都忘了用手机报警。
果然是刀扎自己身上才疼。
以前她不管碰到多危险的事,都不会这么慌,今天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惊慌失措,失去了冷静和理智。
萧锦锋用手机打给了警卫员,“我孙女被人绑架了,就在学校门口,我现在在南屏路往东方向二十里处!”
挂了电话后,萧锦锋又劝沈娇娇走。
“萧叔,你上车吧,我捎你去!”
沈娇娇态度很强硬,她是小月月最亲的人,怎么能离开?
萧锦锋拗不过她,只得上车,路上遇到分岔口,他就下车探路。
小月月此刻已经被送到了一处废弃的农家院子,是柳静雅指定的地方,这幢房子远离村里人,周围一里都没人。
而且这个村庄住的基本上是老人和孩子,壮年人都进城打工了,柳静雅以前和朋友来郊游,发现了这幢房子,当时她和朋友还说这是鬼屋。
小月月被绳子绑了起来,被男人一手提着进了院子。
“怎么这么久?”
柳静雅等得不耐烦,语气不善。
“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有人追!”男人说。
“甩掉了没?”
柳静雅变了脸色,她可要好好折磨这小贱人的,不能被人破坏。
“甩了,钱呢?杨三说还有两万块。”男人问。
杨三正是柳静雅找的那个瘾君子,他自己没本事绑人,就找了几个刚出狱的朋友,答应事成后,分一半给他们。
“给!”
柳静雅从包里拿出两摞钱,冷声道:“拿了钱就走,别在外面乱说话!”
男人冷哼了声,大步离开了。
面包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走了,这辆车是前些天抢来的,司机被他们弄死了,身上没多少钱,连金链子都是假的。
真晦气!
好在这女人挺大方,给了不少钱,这两万块他们不打算分给杨三,拿了钱离开沪城,去南方发财。
三人将面包车扔在了荒郊野岭,跟没事人一样回了城。
小月月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吓坏了。
其实她在割绳子。
被挟持时,她正在削铅笔,情急之下,她立刻握紧了铅笔刀,锋利的刀刃割伤了她的手,她也没哼一声。
此时,她的右手上都是血,因为看不见背后,好几刀都割在了手上,不过绳子被割掉一大半了。
再割几刀,绳子就断了。
“小贱人,知道为什么要绑你吗?”
柳静雅并不着急,警察和沈娇娇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这儿,她有的是时间折磨这小贱人。
“为什么?”
小月月抬起头,眼里含着泪花,因为太痛了。
柳静雅却以为她害怕得哭,痛快地笑了,得意道:“因为你妈那贱人害得我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你要恨就恨你妈!”
“我妈怎么害你了?你喜欢的男人喜欢我妈?”
小月月故意拖长时间,寿财伯伯最喜欢看言情剧,和她说女人之间的仇恨,十之八九是抢男人引起的。
她随便一句话,精准地扎在了柳静雅心口上,痛彻心扉。
柳静雅的脸扭曲得狰狞可怕,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小月月走近,刀尖距离脸只有一公分不到,还晃来晃去。
小月月最不怕的就是刀了,但她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哭了起来,背后的手却加快了速度,绳子只剩一点点就要断了。
小丫头的害怕取悦了柳静雅,她张狂大笑,刀尖在小月月脸上轻轻抵着,阴沉沉道:“你怎么和你妈长那么像呢,看到你这张脸就生气,小丫头,你说我第一刀,从哪开始划呢?”
冰冷的刀尖,在脸上轻轻移动着,寒气丝丝入皮。
“呜呜……妈妈……我害怕……”
小月月学小明小娜害怕的模样,大哭了起来,右手一用力,绳子终于割断了。
她不动声色地扯掉了绳子,又等了会儿,手上的血液开始循环,麻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