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考虑片刻后说:“会不会是,其他的匪徒乔装跟随,后入山林后又换上了衣服?”
黑奎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阎先生,既然是外地的土匪,大家肯定也不认识,为什么还要再换上强盗的衣服?我们阴平县过于贫穷,整个汉中都知道,根本没有必要,等来我们阴平县后再动手。现在已经临近了阴平县,他们却还不动手,除非……”
“除非,他们看中的并不是财物,而是有别的任务要去执行。”李越半眯着双眼,看向大家。
众人还在思考着,李越又接着说:“此事做的太过于滴水不漏,为何他们要入林后换上衣物,只是想让其他人,都认为他们是土匪。从大家所分析的几点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财物,就是我们阴平县,并且可能会是汉宁那边派来的。”
阎圃疑惑的看向李越说:“主公,我们阴平县私自招兵,难道被张鲁知道了?”
李越摇了摇头,然后说:“康硕的部队一直在阴平小道训练,从未见一人进出,那张鲁如何会知道?除非是我二弟康宁,立下大功,张鲁想把他占为己有,借助年关送饷,伪装土匪,杀我和康硕灭口。”
黑奎大惊道:“这张鲁会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那我家老二跟着这种人会不会也会受到迫害?”
李越摇了摇头:“二弟英勇善战,深得张鲁喜欢,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杨氏宗族族,却有可能不容。”
其实李越的想法是对的,杨松的连环计,确实还有一计没有讲出来,那就是在自己的最终操作下,张鲁李乾反目,自己渔翁得利。
李越看着众人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得不防。”
随后李越便下起了命令:“康硕,你继续盯着阴平小道,切勿被他们发现,每个人都要看住,待他们进来,一个人都不能再逃出去。刘辟将军,你率领500将士隐藏城中,待蒙面队伍进城,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个都不能放走。阎圃,你带领百姓,穿上破衣,在城外游荡,表现城中破乱,引诱敌人入城。”
众人听罢,遂接令行事。
次日清晨,那十几名运送侍从,果然如期而至。
几人看见城门大锁,对着城楼上大喊:“我等乃是汉中折冲将军,李将军的侍从,现在奉命前来送钱粮,请快点打开城门。”
几个年长的老汉,看了看城下来人,装作耳聋又问了一遍,那人也不厌其烦的又问了几遍,随后转身对身边的人说:“快去通知兵马,此处并无兵士驻守,待我们进城,就让他们杀进来,斩杀李越二兄弟。”
说话间,城门已慢慢的打开。
几人,浩浩荡荡的便进了城。
李越身穿官服,急忙出府相迎,表现出满脸惊讶的表情说:“感谢太守恩德,送来如此珍贵的粮草,大家快快入府衙,我马上命人准备吃的。”
看见李越一副穷酸样,来人暗想:“就你这穷山恶水的,能有啥好吃的招待我们。”
众人放下手中物资,跟着李越进了府衙。
众人进到府衙内,只见李越突然变了脸色,走到中间位置坐下,冷笑的看着来人说:“几位一路劳路,待城外的兄弟都进来后,我们再设宴款待。”
来人装作一脸疑惑,看着李越急忙问道:“李县尉,还有其他人要来?”
李越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
忽然有一哨兵来报:“主公,那二百人进城了。”
前来送响粮的人,表现一副慌张的样子说:“大人,是不是有土匪来袭了。”
李越笑着说:“尔等,如何知道是土匪,而不是官兵来袭呢?莫非几位能够推算出什么了?”
几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说话,心中暗想:“小小的阴平,看你如何抵挡这200精壮将士。”
忽然,哨兵又报:“主公,200人,已经被刘辟将军斩杀过半,尽数捕捉,其中守在城外的几个士兵,也被李进将军的人抓获,现在全部扣押在校武场。”
李越点了点头,对着哨兵说:“带着这些人,我们一同去看看。”
校武场,一百多蒙面的土匪,正在一片空地蹲着,周边有几十位,身着铠甲的将士把守着。
看见李越赶来,刘辟上前单膝下跪:“禀告主公,这些官兵已被我们尽数抓获,请主公示下。”
李越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官兵,笑着说:“哪来的官兵?这些分明都是土匪,全部杀了。”
听到李越的话,众俘虏中,突然起身急忙喊道:“李县尉,莫动手,我们都是汉中的将士,不是什么土匪,此次前来只为保护辎重,请县尉不要误会。”
李越哈哈大笑起来:“官兵身穿匪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休得骗我,杀了…”
看着李越如此坚决,那人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牌:“李县尉,你快看,俺是太守帐下的护卫首领,俺叫张毅,俺们真是官兵。”
忽一哨兵来报:“主公,阎县丞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是空的,粮草也都是干草树枝,特让我向您禀报。”
杨松爱财,已经把李乾送来的珠宝全部搬回家里了。原来箱内还放着一些石头,奈何阴平小道,道路险峻,几人负重前行,只得把石头也给扔了。
看着眼前的众人,李越轻笑道:“就这几块石头,还需要你们这么多人护送,分明是盗贼抢走金银,杀害官军,设计前来攻打阴平。”
看着众人也不说话,李越对着刘辟下令:“子真,你把这百人分成十组,挨个询问,如若不说,就一刻钟杀一个,最终汇总结果,再来找我。”
李越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侍从,接着说:“这几个人你也带去吧,施以酷刑,看还不老实交代。”
众人听罢,心中恐惧,都统一口径的解释,李越也不再过问,转身离开。
刘辟依令行事。
过了半个时辰,刘辟终于带着那个张毅,前来禀报。
张毅此时身上,有无数道鞭子的伤口。
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李越,自己身边站着身着银白盔甲的李进,以及阎圃,黑奎等人,想起刚才战斗的场景,张毅瞬间明白了,杨松口中的乌合之众,竟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强大对手。
张毅看了看眼前,正襟危坐的李越:“阴平兵强马壮,我不能及,在下有一请求,如果在下说明了原因,请县尉大人,留被俘的将士一条性命。”
李越笑道:“你不说还有其他人会说,哪来那么多的事情,赶紧汇报。”
张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李越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李越笑着说:“如果你能按照我的办法去做,我会留你和剩下的将士一条性命。”
张毅大喜:“在下死不足惜,如果县尉愿留我手下性命,我啥事也愿意做。”
李越看了看张毅:“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张毅满脸疑惑的说:“还有一位老母亲,一个糟糠之妻,两个孩子。”
李越心平气和的说:“你是家中顶梁柱,我不杀你,你把家中地址告诉我。”
张毅急忙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透露家人信息。”
李越笑道:“你在城中打听打听,我李越何时杀郭妇孺孩童。今叫你说出家中位置,实为送些金银过去,我后有事情吩咐你做,如果你敢背叛,家人的性命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张毅当然知道,如果李越真的安排自己做什么事情,那肯定手中要握住筹码。
李越接着说:“你也不需要骗我,我肯定会去其他人口中落实。”
张毅明白了,只得把家人的地址告诉了李越。
李越马上安排裴元绍落实,并率10名随从前往。
接着李越看向张毅:“我所说的事情,也简单,只要你带几名将士回汉宁,并告张鲁,你们在阴平小道受到了土匪的围剿,你是侥幸逃脱即可。”
李越接着说:“切勿把石头换金银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你们定然会受到杨松迫害,事后你也准备告假养伤,只要你不乱说话,那杨松也不会杀你。”
张毅听完李越的话后,然后急忙问道:“那我,剩下的兵马如何?”
李越笑着说:“放心,我会善待他们,只不过他需要在这里等些时日,如若你敢骗我,你手下的将士和家中亲人,定当会被你所害,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张毅又问:“我真的可以相信你?”
李越大笑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毅思考片刻,只能答应。
李越叹了口气,暗想:“一个小小的张鲁,都让自己如此费尽脑筋,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约半月,张毅率领三名随从,回到了汉宁。
他首先回家看望家人,果然裴元绍等人已经蹲守在他家附近,却未曾进入打扰。
张毅只能按照李越的办法进行。
张毅佯装受伤,衣着破烂前往汉宁府汇报。
汉宁府内,张鲁破口大骂:“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小小的匪徒,竟把你们伤成这样,来人把他们斩了……”
杨松也是害怕,几人临死前咬自己一口,急忙求情:“主公息怒,阴平小道的土匪本就猖獗,张毅所部人少并且未曾精装铠甲,战败也在情理,如今张毅也受伤了,请主公饶他一命。”
张鲁大骂:“李越那个混小子,怎么就没有被土匪给杀了。”
张毅急忙解释:“启禀太守,在下行走几日,发现,山上的土匪,并未对过路的难民进行劫掠,可能是太穷了。”
看着张鲁没有说话,杨松瞪了张毅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滚。
看见杨松的手势,张毅连滚带爬的跑出汉宁府。
见张毅滚了出去,张鲁暗叹:“难道上天也眷顾这个李越?”
杨松微眯着双眼:“那主公我们就要进行第二计了。”
第二日,张鲁浩浩荡荡的前往李乾府邸。
知道张鲁的来意,李乾急忙跪地感谢,并有些婉拒的说:“感谢太守,此乃终身大事,在下必须告知兄长,请他前来定夺。”
听见李乾的回答,张鲁突然愣住了,他心中暗想:“这个李乾是在拒绝我?我亲自来说媒都不行,这可是我的女儿,还得去告知李越?奶奶的,这个李越必须死。”
杨松急忙说:“李乾小将军,不必犹豫,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李县尉,让他过来共商此事。”
李乾见推脱不过,只能应下。
回到汉宁府,张鲁压抑的火气终于发泄出来,对着门外大骂:“奶奶的,这个李越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用我闺女,还换不了那个李越?”
杨松急忙说:“主公,不要生气,我这就派人去请李越,待他来了,要杀要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张鲁终于消气,眼中透过一缕寒光:“此次不杀这李越,日后定是一个大患。先生此事,一定要滴水不漏,妥善处理。”
据张毅所说,杨松派下人化妆成难民,前往阴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