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停在原地,注定辜负。

简洁有力的八字打碎了他最后的踌躇。

应星想起白珩此前与自己的争执。

那是她唯一一次对自己露出名为愤怒与失望争执。

可目前看来,更像是一种督促,一种因爱而来的督促。

也许相较于注定提前的告别,对她而言。

辜负她的期望、因为恐惧百年将至,注定会过早步入衰颓、归于死亡而沉默的自己。

更像是一个懦夫,懦夫是没有资格守护的!

“你说得对。”

他凝望着手里破损的酒葫芦,音色渐冷,不再理会炉中渐渐冷却的器胚。

这位作息行事一如时钟般精准的主匠大人第一次请了个假,只为同她说清决心。

白渡有一万种想要见证的八卦。

他想要看看应星该如何降服怒条满值的白珩。

毕竟目前看来,作为构织后世刃人格的主体,他非但并不癫狂极端。

反而有着溢出的理性与温和。

如果他真的能丢下作为外域种短寿的自惭。

想来会和白珩聊的火热吧?

可一见手里的天阙鸣弦,白渡就知道不可能了。

“现在的我,也是不可辜负陪伴之人的男人了啊。”

他望着手中的神巧之弓,十分明白此前对于应星的所说的劝告。

同样适用于自己。

不要去做享受所爱关照,却唯独在关键时刻辜负退缩的懦夫!

……鳞渊境的古海之畔。

这里一向是持明族的育族之地,位于丹鼎司与建木之间。

相传古海之畔的汪洋乃是某位龙尊施展通天伟力,将整片汪洋自龙裔祖星搬迁至此。

古海安宁如镜,以至于映照着不知何处的月影,甚至可看遥遥掠过海面的琼实飞鸟。

可白珩却难以平静。

“跟来干嘛?”

她撇撇嘴来,那双狐耳微微一转就听出。

属于那个男人步频跟随而来。

“我想通了。”

应星说,“我不应退后,更不应该在我们互相心动中选择退后……”

狐人少女负起酥胸,闭上狭长的眸子,发出失望的长叹。

她想说所以原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一个道歉。

后面是不是还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我把你带回罗浮。

见你一天天长大,看你拜入工造司后的一年年做出越发精绝的作品、从一介学徒成为罗浮千年不遇的巧匠。

教你剑技、教你弓术、甚至为你推掉了驰骋星海的旅行!

到最后你就是用一句道歉,浪费我几十年的注目和期许吗?

“所以我决定我应露出如自私妄为的一面,拿出评判那些无能匠品的骄傲与张狂。”

“我想同你厮守一生!”

她转身。

眼泪还是没能争气的飞了出来。

却不是因为失望和悲伤。

而是因为释然和喜悦。

尽管这家伙情话都不会说,什么自私妄为?骄傲张狂?

在我面前勇敢一点,在你看来是就是这样吗?!

白珩攥紧拳头。

白狐少女亦步亦趋的来到近人跟前,一口略显锐利的银牙咬起间香腮鼓起。

此时此刻。

她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对石头浇花的笨蛋狐狸。

终于等到了石头开花的那天!

我应该给你这张面瘫的脸狠狠来上一拳,以告慰你带给我足足半天失望的痛苦!

她恶狠狠的想道。

可她终究是没舍得打这家伙。

毕竟根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万一打坏了,谁来陪?

“是白渡那小子给你说了些什么吧?”

她踮起脚尖,将下巴轻枕于来人的肩膀,闭上眼,贴在他灰白的长发之上。

不难想到白渡。

“他时年尚小,却比我看得更加通透。”

他微垂眼睫,“对不起,我醒悟的太晚……”

“哼,也就只有我能忍得了你这事事慢半拍的性子!”

白珩可谓感谢好老弟的铁拳助攻。

倘若没有合适的开导。

她知道以应星的性格,多半会将自己麻醉在锻造机巧的工作之中。

然后这次机会彻底泡汤。

有些家伙就是这样轴不过弯。

在感情上给自己套上过多不必要的责任、展望不必要的悲凉。

给自己套上纠结的枷锁、也让别人纠结。

非得关键时刻出现一个审视明白的局外人入场,踹他一脚。

他才能一个踉跄迈过那步界限,发现原来自己的顾虑遥远甚至不存在。

倘若那个节点真没人来,那就是一辈子想不开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让我为你系上红绳呢?”

她撩起他的一缕长发。

所谓系红绳,即仙舟礼制中的一种缠发礼。

源自古国风俗中的结发之意,狐人将其学到后用以自己的习俗进一步延伸改造。

以一条修长的红绸编织在双方的背后,形成修长的绸带缠结。

意为双方彼此的情谊与命运已如红绳般交错缠结,难以分离,你中有我。

“就在今天吧。”

这是应星给她的回答。

不再懦弱中,甚至透着过于勇敢讲进度的莽夫气概!

“……”

这回轮到白珩进入手足无措了。

“啊,不是,我明白咱们现在也算是离功德圆满就差一步了。”

“但是这么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让亲人们连夜狂奔到咱们的跟前吧?”

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应星说。

我的亲人故友早已消失在那场无妄之灾。”

“我,就是我们的见证者。”

“…不过若是你提的要求,我愿意等。”

“还请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害怕我会忘记今天的鲁莽,呃也许可雅称为勇气,会在之后重新动摇。”

他微微枕在白珩的肩上,却不愿将多余的重量压在她娇小的身躯。

像是只温和拥来的白狼。

“嘻嘻,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白珩把整张脸埋在这幅怀抱里头蹭呀蹭。

而后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扯扯耳朵拍拍脸蛋。

“等等,今天怎么会有石头开花这样的好事发生?”

“我不是在做梦吧?”

恬静若白狼般的男子扶起一抹宠溺弧度,适时伏下头颅。

浅浅吻在了少女的额前。

以行动换来了她的惊呼。

“好家伙,竟然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