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至清一进休息室 就把在里面休息的人吓了一跳 更确切的说是一路走来 把院里相熟的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韩铮从床上跳起来看着他那张脸 诧异的喊
“你去南城跟人打架去了?”
傅至清背对着他换衣服 脱下自己的棉衣 开始套白大褂
“跟你说话呢 傅至清 你的脸咋了”
韩铮扯过他的身体 猛然一怔 那双本就漆黑深邃的眼睛里 现在毫无生气
就像死掉了一样
韩铮的手顿在他的肩膀上 整个人被震的说不出一句话
傅至清轻轻拨开他的手 回了两个字
“没事”
低头扣扣子 韩铮问
“你这样还想上班 你疯了吧你 主任看到你这个状态不骂死你才怪”
傅至清的手顿在第二颗扣子上
不上班 他还能干什么呢?他还能在哪里发挥自己的作用呢
傅家吗?那个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他这个工作的家庭里
还是那个一直绝情拒绝自己的女孩面前
她都说了那么多次不可能 没机会 不爱了
他也倦了 既然自己无法幸福 那也得让傅妈妈的下半辈子 安稳度过。
“我没事 我可以”
他把口袋里的工作证拿出来 准备往胸口别 被韩铮一把夺过
心里明了
“我不管你怎么了 总之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上班 给我滚回家休息去 什么就没事 你他妈这叫没事”
韩铮恨铁不成钢 把他的工作证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强硬的去扒他身上白大褂
“给我脱下来 滚回家去 不回家我送你回去”
傅至清浑身都疼 韩铮撕扯的动作让他浑身都燥起来 他狠狠甩开韩铮的手
“别管我了 别他妈管我 ”
傅至清在颤抖 韩铮拧眉凝视他
“我哪也去不了 我哪也不想去 我就想上班”
说完傅至清低头继续扣着刚刚被韩铮撕扯开来的纽扣 手指微微颤
休息室里除了两人的喘息声 也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
傅至清已经穿好了外套 转身开门
韩铮透过他的身侧 看清门口站的人
“至清”来人发出惊呼 在看到傅至清的那张脸之后 凌尔岚脸上的笑容顿住 继而变换成担心和诧异
“你怎么弄的?”抬手就要来摸
傅至清一个侧脸让开 凌尔岚的手落了空。眼睛却正好看见他脸颊上那个尚未消失的牙印
整个人都僵住 心跳也紊乱 脑子里瞬间就蹦出很多自己曾亲眼所见的暧昧画面 。
她盯着傅至清的脸 唇线紧抿
“你来干什么?”傅至清把她拽到休息室的外面 抓着她的小臂一直拉着她道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才松手 紧跟着口气冷漠的问
凌尔岚收起所有的怀疑和震惊 喉结微微滚动几下 终于稳住慌乱的心神
“你几天都没有回我的消息 我很担心你 至清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她没有问那个牙印 她知道傅至清也不会说的
凌尔岚也是个聪明人 可是在聪明会隐忍的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自己即将订婚的人 出去几天脸上就出现了这么暧昧的痕迹
那是怎样一种情况下 才会惹的那个人在他脸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凌尔岚浑身都冰冷 指尖紧紧扣着手心 要自己冷静
“跟人有点矛盾 不过现在没事了”
傅至清插兜看窗外 周身用淡漠包裹住 没人可以走进他内心的疏离感
凌尔岚不信邪 拽他的小臂 迫使他转身面对自己
“傅至清 ”她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喊他
傅至清看着她 眼神空洞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种态度 起码我是你名义上即将订婚的人啊”
凌尔岚一直都是温柔大气的和善模样 很少像林渔那样生气就骂人或者动手 或者对你置之不理 她更多的都是沉默不言 靠彼此的冷静来缓解问题 可是今天她彻底放弃了情绪和行为的管理
对着傅至清露出了她从未有过的失控 她的瞳孔剧烈颤抖着 握着他小臂的手收的很紧 生怕他从手心里滑走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才能正眼看看我 傅至清”
手顺着小臂下滑 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指 他终于抬眼正视她
女人眼里有泪。有浓厚的爱意
是啊 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而不是那种愤恨的 看不清心的
傅至清有一瞬间的恍惚 更在恍惚过后 有种无力的妥协
要不然就这样吧!
要不然 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吧
在妥协的深处 更有种邪恶的想法
他想赌一把 拿自己的未来 来赌一个不确定。
“定时间吧”他抽出自己被凌尔岚握住的手指 放回口袋里 淡淡说了一句
凌尔岚瞪大眼睛“什么?”
傅至清看着窗外簌簌落叶 嘴角是一抹苦笑
“订婚的时间 你们看着定”
彼时
林渔被一阵突然而至的刺痛惹的从睡梦中惊醒
她倏地坐起来 捂着心口位置 在黑暗的房间里 重重的的喘着气 后背潮湿
有什么被强制从心里剥离的空虚钝痛感 好像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远离
五指收紧 揪住心口的衣服 她大口的喘息着 不明白这股痛感的来源是什么原因
她往后失重的一躺 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黑暗里 她盯着天花板
心头的刺痛不仅没有消退 反而越来越重 从心血管顺着血液开始往四肢百骸蔓延
最后她整个人都被这痛意包裹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她也是这样看着天花板 也是感觉到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被硬生生剥离 也是彻骨的痛意
那是一个冰冷的房间 那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一天
现在她再一次尝到了那种感觉。
林渔突然意识到 是不是傅至清出了什么事情 她才会有这么难受的感觉
她翻身坐起 摸到床头还在充电的手机 拔下的动作太迅猛 连着充电器一起拽了下来
拨号码的时候 手都是颤抖的 整个人还在冒着汗
这是一种本能 或者是心有灵犀
她下意识的认为 这没由来的痛 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嘟嘟嘟·····
对方没有接电话。
林渔坐在那里 心慌的厉害 死死咬着唇 心里在呐喊“给我接电话 接电话啊 傅至清”
电话因为长久的无人接听而挂断
林渔再打 嘟嘟声这次被无限放大 震的她耳膜都疼 眼睛也跟着疼
下一秒眼泪已经要落下
林渔听见了那边一声温柔的女声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