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刘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何念才再次回过神来。
“哟”刘婶推开门便见到何念与阿福一道坐在地上,忙上前想要将何念扶起来。
面上带着关切之色有些担忧的道“姑娘怎么坐到地上去了,这地上凉,要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姑娘要是要住,也应当像晚间一般多垫些被褥再坐呀。”
刘婶说完便有些后怕,也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着何念和善,她才敢这般唠叨。
若是换了个刁钻些的主子,听到这番话怕是少不了训斥一番。
何念在刘婶的帮助下起身,见刘婶面色有些拘谨,微微笑道“没事的刘婶,我就是觉着地上坐着舒服,便多坐了会。”
见何念面上带笑,刘婶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在地上坐了许久,一起身何念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尴尬地僵在原地。
这种感觉让她既想立刻站起来活动一下双腿,但又担心一旦移动会引发更强烈的不适;然而继续坐着似乎也并不能减轻这种不适感。
刘婶看到这一幕,连忙走过来扶住何念,关切地说:“哎呀,姑娘怎么突然起身了?是不是脚麻了呀?来,姑娘先坐下。”说着,她轻轻地将何念扶回座位上。
接着,刘婶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温柔而熟练地开始为何念按摩起小腿,通过轻柔的手法帮助她缓解麻木和疼痛。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业,仿佛有着多年的经验,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坐在凳子上的何念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阿福,见阿福睡得正香。莞尔一笑,心道怪不得没听到阿福动静,原来是睡着了。
阿福睡的正香,听到两人的动静,还默默的把头偏向另一个方向。
虽从楚奕护卫口中得知了发生何事,但何念还是开口问道“刘婶,咱们的护卫可打探出县城是发生何事了?”
刘婶前来本就是要向何念回禀这事的,手上给何念捏腿的动作不停。小声道“回姑娘,丁五刚刚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又去寻掌柜的说了会话,方才将事情理清了些。
从护卫打听与掌柜口中来看,似是昨夜灯会有许多良家女子又被掳走了。”
丁五便是昨日隔着车帘与何念说话的护卫,这一行护送何念回怀州府的护卫都归他管。
至于为什么说又,是因为他们南州府前些日子才出了这么一桩事。
南州府封了城门又不见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一点消息都不传出来。就连刘婶李婶她们这种在府里做活的多多少少也是听到了些消息的。
刘婶沉默了下,又接着道“听丁护卫说如今城门已经被封了,最早怕是也得明日才能开了。
依奴婢看,这些贼人怕是早就走了,这帘水县现在哪怕翻个底朝天也抓不到人。”
何念闻言微微蹙眉思索,略微严肃的道“这事私下说说便行了,可切莫要大肆议论。
眼下既然走不了,便好好休整,且看明日城门开不开再说。”
这事一看便是事先早有预谋的,就是不知道帘水县的衙役能不能在城里找到人了?不过依何念看来也是如刘婶说的一般大概率找不到的。
“是,姑娘放心,护卫们有丁护卫看着,我与李婆子也不会多说的。”刘婶回道。
腿被捏着缓了会,酥麻感已经消失了。何念便与刘婶道“刘婶,我已经好了,你先去备些吃的吧,阿福午间睡不了多久,醒来就得吃些东西。”
早上就随便吃了些早饭,衙役就上门了,就连何念这会都有些饿了。
本以为帘水县的城门最多关个一两日便开了,可谁知这都已经第三日了还是半点开城门的动静都没有。
客栈每日都有衙役过来搜寻翻找,搞得整个客栈人心惶惶又怨声载道的。
如何念她们一样赶路的,歇个几日还好,也不影响什么。
但是那些帘水县下村子里的百姓就不一样了,本就是到县城过个节,想着当天往返的人居多。
少部分最多就想着住个一晚便走,这身上也不会带上多少银钱。
可如今,城门一连封了三日,许多进城来的百姓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
何念所住的客栈临街,这会看着街上慢慢聚集在一起的人,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下正月都还没过去,这夜间温度可不低,那些没钱住客栈的百姓怕是耐不住冻。
饥寒交迫下,这人一但饿狠了,什么事可是都能做出来的。
“杨府施粥了,咱们快去领粥啊。”
“杨府施粥了,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咱们快些去,晚了怕是就没有了。”
“施粥,这粥施的也太巧了些。”何念靠在窗前,望着下面听到有粥喝而兴高采烈的百姓,喃喃自语道。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心想要帮助这些贫困的百姓,昨天就应该开始施粥,这样一来,对于那些手中没有多少铜板的人来说,可以省下两顿宝贵的饭钱。
然而,为何偏偏选择今日呢?这种巧合让她隐隐有些感到疑惑和不安。
但很快,何念又自我安慰地想到,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毕竟,世界上有许多巧合存在,不能轻易将其归结为阴谋或算计。
正当她试图说服自己放下疑虑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
“姑娘没被吓到吧,这街上又闹起来了。”李婶与刘婶一道进屋,刘婶率先开口道。
“我无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来了,不是有府上施粥了吗?”何念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有了吃的,应该不会这么快闹起来才是。
“奴婢们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听到吵闹声,担心姑娘吓到,便过来姑娘屋子里了。
不过姑娘别担心,丁五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帘水县。”刘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胸口,脸上满是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