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 亲子鉴定活动进行至第六日,这一日甫一开始,便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拉开帷幕。柳婉清的族叔为了柳家的巨额财产,竟毫不留情地将柳婉清的赘婿与孩子诱骗至此,进行 dNA 亲子鉴定。
当那位赘婿柳江氏洞悉柳婉清族叔们的阴谋时,内心起初并未泛起一丝涟漪,仿若稳坐于泰山之巅。然而,尽管柳江氏泰然自若,可有人却已开始惊慌失措。历经连续五日目睹 dNA 亲子鉴定的示范,那个人愈发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由于难以承受这如山般的重压,他竟然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失去理智,匆忙找到柳江氏商议,期望柳江氏能想出锦囊妙计并给予金玉良言。岂料,柳江氏听闻他的言语后,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毕竟,柳江氏始终坚信那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从未料到有朝一日,他视若珍宝、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会突然跑来告诉他,他们之间竟毫无血缘之亲。
愤怒至极的柳江氏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对柳江源大打出手,柳江源在挨了柳江氏数拳后才如梦初醒,慌忙逃出屋外躲避。跑到屋外的柳江源回首,只见柳江氏气势汹汹地追出,那模样犹如不将他置于死地誓不罢休,柳江源吓得脸色惨白,急得大喊救命。
柳江源的喊叫声犹如一道惊雷,惊动了守卫在天巧楼的御林军。其实,守在外的御林军早就察觉到院子里的异样,但这天巧楼距离主殿甚远,位置偏僻,御林军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不吵嚷,自己便佯装没听见也没看见。
柳江源的呼喊声,迫使守在院外的御林军不得不踏入院子,呵斥柳江氏。柳江氏见到御林军,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此处乃是皇家别院,在皇家别院滋事可是要掉脑袋的。柳江氏想通此节后,赶忙强压心头怒火,挤出谄媚的笑脸,向进来的御林军赔礼道歉。
御林军见柳江氏已经赔礼道歉了,便转身离开了院子。柳江源看着御林军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刚才柳江氏凶神恶煞的模样,再摸摸身上被柳江氏打伤的地方,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于是毫不犹豫地跟上御林军的步伐,希望能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以免遭到柳江氏的毒打。
柳江氏见柳江源要跟着御林军离去,连忙喊道:“小兔崽子,你要去哪儿?快给我回来!”
柳江源回头看了一眼柳江氏,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他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才不会那么傻呢,要是现在回去,肯定会被柳江氏狠狠教训一顿。正当他思绪飘飞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竟然直直地撞上了前方突然停下脚步的御林军士兵。
“你这小子眼睛长哪儿去了?竟敢往我身上撞!”被柳江源撞到的御林军士兵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地骂道。
柳江源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赶忙向被撞的御林军士兵道歉。这时,领头的御林军却听到了后边的动静,回头冷冷地吩咐道:“莫要生事。”
被撞的御林军士兵听到这句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抓住柳江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今天算你小子走运。”说完便将柳江源用力向后一推,随后“哐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柳江源稳住自己那如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后,转头向后看去,看到柳江氏正似笑非笑地朝他走来,犹如一只饿狼在慢慢靠近自己的猎物,他顿时害怕得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前逃窜,来到院门处,伸手去开院门,却发现院门外被锁上了,仿佛一道无情的枷锁,将他困在了这牢笼之中。
柳江源见院门被锁,出不去,赶紧转身想跑,却看到柳江氏已经如鬼魅一般来到自己面前。他害怕得抱头蹲下,犹如一只可怜的小鸡,瑟瑟发抖道:“爹,别打我了。”
柳江氏听到柳江源那声爹,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又多了几分。柳江源明明知道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还称呼他爹,这岂不是在赤裸裸地嘲讽自己吗?只是现在这皇家别院可不是自己这种卑微的平民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一会的 dNA 亲子鉴定该如何应对。等下一上台检测,柳氏一族就会知道这个蠢货根本不是他的儿子,那么柳家的家财就将如那过眼云烟般保不住了,自己也会被无情地赶出柳家。想到这,柳江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自己处心积虑地谋划杀死柳婉清,就是为了夺得柳家的家财,只是没想到青莲那个贱人竟敢欺骗自己,把与他人所生的野种说成是自己的孩子。
柳江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心中很快有了主意。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等会 dNA 亲子鉴定出结果,确认柳江源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让柳江源把这盆脏水泼在已死的柳婉清身上,指认是柳婉清偷人,而自己作为一个入赘的女婿,只能佯装不知,忍气吞声。
柳江氏主意已定,便对柳江源厉声喝道:“起来,跟我回房。”说完,转身便走,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便又回头,冷冷地说道:“一回就要上台做那 dNA 亲子鉴定了,柳婉清的族叔可都在下面看着呢,只要检测结论出来,你不是我的孩子,会怎样?你就算再愚笨,也应该能想到吧。”
柳江源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紧紧地抱着头,双手像是被钉在了脑袋上一般,丝毫不敢松开。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如老鼠见了猫般,怯生生地看向柳江氏。他在心中暗自嘀咕:“我当然知道啊!”正因如此,他才鼓起勇气来找柳江氏,坦诚自己的身世,告诉他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孩子,而是他娘与人偷情所生的孽种。而他娘自己也茫然不知他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年,他娘一心妄图成为他爹的小妾,却又惧怕时间一长,他爹会对她心生厌倦。于是,为了能尽快怀上他爹的孩子,以便要挟他爹,他娘竟然在与他爹翻云覆雨之后,又与其他几个男人暗通款曲。结果,就连她自己也如堕五里雾中,不知腹中的胎儿究竟是谁的血脉。
如今,自己将此事告知于他,无非是想与他共商应对之策,不想让他再被他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给她钱财,对自己却一毛不拔。可谁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但没有对自己感恩戴德,反而对自己大打出手,而且下手之狠,仿佛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一般!
柳江氏对柳江源的心思一无所知,见他如木头般看着自己,纹丝不动,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几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怒喝柳江源,命令他赶紧跟自己进屋,自己有话要对他说。
这一次,柳江源终于在柳江氏的怒斥之下有所行动。他缓缓地将紧抱头部的双手放下来,并缓缓站起身子。他与柳江氏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紧跟着柳江氏走进屋子。两人进屋后,关上房门没过多久,屋内再度传出柳江源的惊叫声。
守候在院子外的御林军听到声响后,立刻发出一声怒喝:“安静!”这声呵斥迅速穿透屋门,传进屋里,落入柳江氏和柳江源的耳中。柳江氏满心不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用一只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说道:“你大喊大叫干什么?我不过是口渴了,想要倒杯茶喝罢了。”
此刻,柳江源已经退缩到屋门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柳江氏。如果刚才不是因为自己的叫喊声惊动了院外的御林军,引来了他们的斥责,那么柳江氏手中的杯子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砸过来。
……
柳江氏和柳江源这对父子,正在绞尽脑汁地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 dNA 亲子鉴定。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柳婉清的族叔族兄们,也收到了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传递的消息,得知柳江源并非柳江氏的亲生骨肉。于是,他们一个个都心领神会地露出狡黠的笑容,心中开始打起如意算盘,盘算着如何瓜分柳家的巨额家财,盘算着自己要怎样才能多捞一些。
众人正在美滋滋地幻想如何瓜分柳家钱财之时,有一个人冷不丁地说道:“柳江源不是那柳家赘婿柳江氏的孩子,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是柳婉清的孩子。那柳婉清已经命丧黄泉,而且死无全尸,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能与柳江源做 dNA 亲子鉴定啊!倘若柳江氏一口咬定,柳婉清生前红杏出墙,他作为赘婿无权管束柳婉清,那么柳江源依旧能够以柳婉清之子、柳家唯一血脉的身份,霸占柳家的钱财,到那时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了这番话,屋中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如何是好。这时,有人提议道:“要是能找到青莲那个女人就好了,只要让她和柳江源做 dNA 亲子鉴定,就能证明柳江源是她的孩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可那女人早就不知道被柳江氏藏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说不定啊,已经被柳江氏给杀了,然后毁尸灭迹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柳江氏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的手段可不比在座的各位差。”
“柳积承,你怎么能把柳江氏那个无耻之徒跟我们相提并论……”
“柳积柯,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别惺惺作态了。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不是冲着柳家的家财来的?柳江氏也是为了柳家的钱财,跟咱们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至少我们没有害死婉清吧!”
柳家族中辈分最高的族老,见气氛剑拔弩张,眼看族人要吵得不可开交,忙使劲往地上杵了杵拐棍,高声道:“都不要吵了,有什么好吵的!柳家的家财那可是咱们姓柳的,婉清人若还在,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如今婉清已经不在了,那柳家的钱财就该归族里,毕竟柳婉清一脉已经进了柳家祠堂,日后还要靠咱们这些人上香扫墓祭拜呢。”
听了柳家族老的话,屋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时柳积承站出来说道:“五叔公,我有办法了。”
柳家族老迫不及待地问道:“积承,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柳积承胸有成竹地回答:“五叔公,咱们虽然找不到婉清妹妹的尸首与柳江源做 dNA 亲子鉴定比对,但是在祠堂里有婉清妹妹的胎发和掉落的乳牙呀!”柳家族老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道:“人老了,记性不好,竟把这事给忘了。金家那案子,不就是用凶徒的牙做的 dNA 检测,那牙的 dNA 图谱与那凶徒的 dNA 图谱可是严丝合缝地比对上的。”
柳积承喜形于色:“五叔公,能比对上,那日我就有幸上台参与比对。”
柳家族老当机立断道:“那就快命人回祠堂把东西拿来,一会就要做 dNA 亲子鉴定了。”
……
巳时(早上九点),最后一天的 dNA 亲子鉴定演示终于开始了。经过这几天的观演,大殿里来观看 dNA 亲子鉴定的人都变得熟络起来,彼此之间也不再像最初那样陌生。因此,大殿内的氛围非常和谐,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江湖人等,大家都能聚在一起谈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时茜站在大殿外,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热烈讨论的人群,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对身边的映日说道:“映日,我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映日听后,连忙劝阻道:“女公子,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圣上随时可能会过来。如果您离开这里,万一圣上突然到来,那可怎么办呢?”
时茜微微一笑,安慰映日说:“别担心,圣上现在应该还在光明殿处理一些政事,不会这么快来的。而且我只是想稍微走走,不会走远的。”说完,时茜便抬脚准备离去,就在这时,时茜的眼角余光瞥见星洛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时茜立刻停下脚步,转头问映日:“映日,星洛是不是要去常玉公主那里呀?”
映日恭声回道:“回女公子话,将星洛唤去的乃是太后身旁侍奉的福嬷嬷,是福嬷嬷告知映日,说是常玉公主传唤星洛过去,有要事相托。”
时茜听了映日的话,不禁叹道:“星洛归来,我便无暇他顾,也无需四处闲逛了。”话音未落,星洛便来到时茜跟前。星洛向时茜行礼后,言称有事要禀报时茜。时茜见状,便指向一处清幽僻静的角落,道:“随本爵到那边叙话吧。”言罢,便朝那处走去,映日、星洛亦步亦趋。
到了僻静角落,时茜停下脚步,转头示意星洛靠近,又用眼神示意映日把风,留神有人靠近偷听。
星洛领会时茜的示意,凑近时茜,附耳轻言,一两分钟后,时茜歪头看向星洛,道:“我已知晓,那你便走这一遭吧!”星洛听了时茜的话,向时茜行礼后,道:“是,萧提刑。”言罢,便转身离去。
待星洛走远,映日走到时茜身旁,疑惑道:“女公子,星洛为何称你为萧提刑,而非爵爷?”
时茜道:“因为星洛她此番要去办的事情与妇救会有关,而妇救会归提点刑狱司管辖,所以她需要禀报的是身为提点刑狱司主官的萧提刑,而非郡主。自然,就该称女公子我为萧提刑,而非身为郡主贞瑾伯爵的我。”
映日道:“无论是贞瑾伯爵,还是萧提刑,那都是女公子你呀!”
时茜道:“那可大不相同。走吧,随我去皇后娘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