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后来我就不管她们了,厂里的伙食也不错,还能多休息会,这也挺好的。”
说话的功夫,几人就上桌了。
凉皮吸满了酸辣的汁水,又因为之前是放在水缸里,现在拿出来还是凉凉的,一口下去,柔软却嚼劲十足。
一口凉气伴随着凉皮进入食管,浇灭了来自夏日的热气,就是痛快。
张建设和他媳妇从乡下一路过来,早就热的不行,哪怕到了沈家休息了会,也还没缓过来。
这一口凉皮下肚,整个人就像被扔进了井水里,那是真真切切的舒坦。
张秀慧看着对面的哥嫂大口大口地吃着凉皮,就知道这凉皮是真的对哥嫂的口味,等会再收拾点大料给哥嫂带上,回去调料味道也更好些。
几筷子下去,一碗就没了,这次不用张秀慧动手,张建设自己就又盛了一大碗,浇上料汁。
张建设他媳妇也差不多,就在张建设刚盛上第二碗,他媳妇也跟着起身……
一旁的沈安安和沈宁宁吃的倒是没有那么快,但是也吃了小半碗。
凉皮,男女老少皆宜。
夏日必备单品。
十分钟后,饭桌上只剩下几个空荡荡的碗,吃的干干净净。
没一会的功夫,张秀慧就把碗筷洗干净了。
张建设他媳妇望了望外面的日头,道:“小妹,我们现在就去供销社一趟了,买好了还得回去呢。”
张秀慧把手上的水擦干了,道:“嫂子,那我跟你跑一趟吧,我哥又不会挑东西。”
张建设他媳妇点点头,道:行,妹子,咱们现在就出门吧。”
早点买好,早点回去,从城里回到家也得两个多小时呢。
张秀慧蹲下身子,对着沈安安和沈宁宁说道:“安安、宁宁,奶奶跟着舅婆去买点东西,你们跟舅老爷一起在家里,奶奶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沈安安和沈宁宁摇了摇头,抱着张秀慧的腿,道:“奶奶,我们也要一块去。”
张建设提醒道:“安安、宁宁,外面那么热,你们就在家里待着睡午觉,可比在外面跑舒坦多了。”
张秀慧接着哄道:“安安、宁宁,奶奶跟舅婆出去买东西,没办法带着你们,要走很久很久的路呢……”
很久很久的路……
哄了好久,终于把沈安安和沈宁宁哄睡着了,其实,也到了两个小姐妹睡午觉的时间了。
张秀慧两人带上竹篮子,戴上草帽便走出了家属院,而张建设则是留在家里看家,顺便看着沈安安和沈宁宁。
张建设平日子也有午睡的习惯,只不过今天,他反而在屋里东看看西瞧瞧,门窗不牢固了、木床也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锅灶里面也要满了……
有不少物件需要修理修理了。
张建设首先去了灶房,把大锅搬到门外,拿着扫帚和簸箕,把里面的草木灰打扫干净,又把大锅背面的锅底灰铲掉。
接着,张建设又找到了修理工具,在这里敲敲,那里锤锤的……
*
正值中午。
供销社内除了刚刚到的张秀慧二人外,就只剩下一两个工作人员。
张建设他媳妇环顾四周,心里盘算着,最后她率先走到布料区的柜台。
柜台大姐刚刚吃过饭,大概四五十岁,正在柜台里面走来走去,见有人过来了,便停下了脚步,询问道:“大姐,你这是要扯块布?”
张建设他媳妇点点头,仔细打量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布匹,道:“大姐,我家小儿子马上要结婚了,过来看看布料做喜被。”
柜台大姐道:“大姐有福气呀,小儿子今年结婚,过上几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听到喜庆事,说上几句吉祥话,也就当沾沾喜气了。
张建设他媳妇听到这话,心里也是高心,道:“那就借您吉言了,麻烦您把第三层的那个蓝色的土布拿过来看看。”
柜台大姐的视线随着张建设他媳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匹藏蓝色的土布,结实耐用,还不容易脏。
“大姐,真会挑东西,这种布在我们供销社卖的是最快的,我自己也买上了几米,不管自己穿还是家里用,都好。”
柜台大姐边说,边把布匹拿了下来,放在柜面上。
张建设他媳妇仔细检查着布料,想着要扯几米的布,而张秀慧却看上了一匹军绿色的布。
“大姐,麻烦你把那匹军绿色司林布拿下来看看。”
柜台大姐也不嫌麻烦,顺手便取了下来,只是放在柜面的时候,提醒了句:“这司林布可比土布贵上不少,但是凉快,看着精神。”
「这个“精神”跟“精神小伙”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夸人有精气神,有股子干劲。」
张秀慧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布料,道:“司林布确实凉快,大姐,这布料得多少布票呀?”
柜台大姐道:“得三角七分钱一尺,还得要布票。”
张建设他媳妇见张秀慧正在看司林布,也跟着摸了摸,确实不错,但这价格也贵了些。
就这布料做上衣就得五尺左右,裤子也得三尺半,这么算下来,就得八尺半,一套衣服也得三块一毛四分五厘。
土布,也才两角钱一尺,做一套衣服大概一块七毛,能省下一块四毛四分五厘呢,再添点,就能再做一套衣服了。
除了钱以外,这司林布用的布票还比土布用的布料多呢。
张建设他媳妇想到这里,连忙把土布递到张秀慧眼前,道:“小妹,咱们就买土布就行了,这土布既便宜又能耐脏,能穿上好久呢。”
这布料,是买来给张文兵穿的,而今天张文兵带刘春花到城里来,主要是买刘春花穿的衣服。
张家估摸着给刘春花买件成衣,贵就贵点,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总得让人家姑娘穿得漂漂亮亮的。
但是张文兵穿得衣服,就直接买布料,让村里手艺人何婶子做,比直接买成衣能省上一俩块呢。
张秀慧摇了摇头,道:“嫂子,这土布是便宜、耐脏,但是不挺拔,穿在身上皱巴巴的,文兵结婚总得穿得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