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回到医院的时候，秦羽柠正趴在秦父病床边上睡觉。
她真的累坏了，眼底都是黑青，面容看着十分憔悴疲惫。
秦父注意到程澄进来，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澄点点头，坐在秦羽柠身边，没有叫醒她。
秦父声音压低，小声道：“柠柠累坏了，刚刚才睡着没一会。你是叫程澄，对吗？”
程澄点点头。
秦父笑了笑，神情慈祥：“柠柠告诉我，说你帮了她很多。等叔叔出院了，一定得好好感谢你。”
程澄连忙摆了摆手，红着小脸，轻声道：“不用了，秦叔叔，柠柠姐也帮了我很多，她是我的朋友，您不用这么客气。”
“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过叔叔还是得谢你，你今天可救了我一命呢。我听柠柠说了，要不是你当机立断让人送我来医院，估计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秦父说着叹息了一声。
当时被撞倒在地，脑袋磕在地板上，意识消失那一刻，他非常难过害怕。
不是害怕自己快死了，而是害怕自己以后不能保护女儿，不能亲眼看着女儿成家，不能看着女儿幸福。
他这辈子早就活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这么一个女儿而已。
刚刚医生过来复检的时候，说他当时求生意识很强，要是松那么一口气，估计怎么抢救都救不过来。
“秦叔叔吉人自有天相，既然这次挺过来了，以后日子一定越来越好。柠柠姐也是，这次的事情错不在她，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凭她的长相和演技，以后一定红得发紫。”
程澄说着，笑得十分甜美：“秦叔叔以后就享福了。”
秦父原本心情还有些低落，被她这妙言妙语逗笑了。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程澄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拿出手机，调出自己拍到的照片，递到秦父面前：“秦叔叔，您看一下，当时撞到您的，是她对吧。”
秦父只瞥了一眼就点点头：“是，当时这小姑娘眼神很恐怖。”
他现在都忘不了，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秦父皱了皱眉：“程澄，我家柠柠只是一个演员，和这些人素不相识，为什么这些人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恨意？”
用口香糖堵门锁，还带着小孩子式的恶作剧。
不断打电话过来，对着他辱骂，说话污言秽语，难听至极，从这里开始，秦父就有些不理解了。
后面那满是恨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纳闷至极。
程澄皱眉思索了一会，其实她最初也是挺不理解的，但是后来隐约有些明白了。
“秦叔叔，这么说吧，柠柠姐的粉丝里不全是这种人，大部分的人都跟我们一样，正常理智。但是有一部分人比较极端，往往因为一时上头，对柠柠姐付诸了过多的热情和期待，一旦觉得柠柠姐不符合他们幻想的模样，就会觉得失望。付出越多，失望越大，很很容走向极端。”
程澄耐心地解释着：“其实还有很多人很喜欢柠柠姐的，出了事后，好多粉丝都在安慰她。”
秦父恍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程澄默了默，其实她觉得撞倒秦父的那个女孩，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两人正小声说这话，秦羽柠眉头蹙了蹙，突然醒了。
“抱歉啊柠柠姐，我说话太大声了，吵醒你了。”程澄神情不好意思道。
秦羽柠摇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睡不着。”
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她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想着事情，哪怕已经很困了，脑子也没办法完全休息。
她揉了揉眼睛，注意到床边亮着的手机屏幕。
“这个就是撞倒我爸爸的那个人吗？”
“对……”程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羽柠目光猛地一凝。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碍于秦父在一旁，没有立刻问出来。
找了个借口，将秦羽柠从病房叫出来，程澄才迫不及待问道：“你是不是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秦羽柠点了点头，面容冷寒：“是。”
程澄眉头一皱：“我之前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是谁啊？”
秦羽柠冷笑了一声，眼底酝酿着风暴：“这个人你之前确实见过，她就是之前在商场，组织黑粉朝我泼硫酸的那个小姑娘。”
这话一出，程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脸，瞬间和手机上戴口罩的女孩对上了。
“确实是她。”程澄神情惊愕。
当时在商场上，她只顾着秦羽柠，对那些人只是随意一瞥，留了个大概的印象，但是却没记住脸。
电梯监控中，那个女孩看起来比之前瘦了很多，眼神也凶狠了很多，她自然也没立刻认出来。
“之前的事情难道她还没受到教训吗，竟然又犯了，活的不耐烦了吧。”
程澄立刻拿出手机，拨打警察的电话，向警方提供消息。
她将秦羽柠和那个女孩的交集告诉了警察，说她有前科，而且现在还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必须立刻抓捕归案。
警察那边瞬间重视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程澄还有些气愤：“之前就是罚轻了，她竟然还有胆子犯下这种事。我看了监控，下手那么狠，动作果断没有半点迟疑，麻不不仁。”
简直就是个坏种！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淘气不懂事了，先是泼硫酸，又是蓄意推倒老人，害人性命，可恶至极。
“之前泼硫酸未遂，再加上她年纪小，父母赔偿了我和公司一大笔钱，最终她只需要在少管所待一段时间。算下来，就是在最近出来。”
秦羽柠之前嘴上说着不饶恕那些人，但是到底最后一刻心还是软了，没想到这个女孩根本没有受到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内心更加凶厉。
“之前我是放虎归山，这次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秦羽柠咬着牙，眼中带着几分恨意。
对她出手，她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对她父亲出手，这个女孩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