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眼眶泛红，双手紧紧压在膝盖上，“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苗苗不是我害的！”
商兮夜面色瞬间扭曲，红润的唇腹吐着刺耳的话语，“好几个人告诉我苗苗是从你房间被推出来的，而房间除了你外别无他人！”
慕白狠狠的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害怕的躲进了厕所……”
商兮夜看着慕白这个样子心里的恨意顿时更浓，“慕白，你就是一个自私胆小没用的废物！”
“我没有害苗苗！”慕白睁眼，心里一片凄凉。
这三个月来商兮夜一直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一直想尽办法的折辱他，甚至在他能站起来时生生的将他腿打断。
再多的愧疚，再深的情意在这三个月里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直至两人成了死敌。
当初绝望之际，要不是意外发现哥哥给他发的信息，他早就在这无尽的折磨中选择了离开。
然，商兮夜似乎真的对他恨之入骨到无法原谅，在他的操作下被逼爬出庇护所一次又一次的找物资。
即使拼命带回物资的他，也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善待。
商兮夜会将他好不容易在外面找到的一些物资抢走，利用那些物资让那些小孩子对他一轮又一轮的折辱。
他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稚嫩的脸，脑海里面都是苗苗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的笑颜，他何尝不想念那个喊着他慕哥哥的小女孩呢？
可他又有什么错，当时的他怕得连开门看一眼外面的情况都不敢。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成了这里所有人厌弃的罪人，只因这场异事发生在他的生日会上。
他每天都像狗一样到处爬着干活苟活，忍着这些屈辱只不过是因为哥哥说——小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来接你。
他等啊等，本以为今天会死在突然涌出来的丧尸群里面，却没想到最后又安安全全的回到了这里。
慕白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商兮夜的眼睛时不再闪躲。
“那你利用那些小孩儿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算什么？若苗苗知道了她的哥哥变成这个样子，她又会怎么想？”
“慕白，你不配提苗苗！”商兮夜声音猛的拔高，“若不是我，那些小孩儿能活到现在？”
慕白皱了皱眉，明明还有别的办法，商兮夜却选择了最令他不堪的做法，似乎一切从三个月前开始就回不去了。
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执，自然被一直关注着慕白的凌玉瞧见。
凌玉手上扯片面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可她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毕竟当初在门口的时候慕白就阻止自己对那人出手。
“还待在这干啥？就盯着他被人欺负，还不快过去。”白巧巧接过凌玉手中的面片催促着。
凌玉蹙眉，目光凛厉的扫向商兮夜，在盆中快速的将手洗净，大步向他们走去。
商兮夜瞅见凌玉过来，脸色立刻一变，笑眯眯的提高音量：“慕白，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我只求你一件事。”
慕白皱眉，“我说过，我没有权利决定这些鱼的去处。”
“不是鱼。”商兮夜摇头，“我想要她。”
“谁？”慕白头微歪，他说的是白巧巧？
“凌玉。”
慕白瞳孔微睁，诧异的看着商兮夜，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时，眼皮轻撩，淡漠道：“她又不是我的谁，有本事你自己拿下她。”
商兮夜偷偷的瞄了一眼顿住脚步的凌玉，嘴角勾起，“这么说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喜欢她，那么我做什么你也不会再插手。”
喜欢？
谁会喜欢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但毕竟在地上爬久了，突然获得一个人的关怀，心里难免会生出异样的感觉。
只是慕白并不认为这是喜欢。
喜欢这个两个字，太容易发生变故。
他只是需要凌玉的帮助，至于凌玉有什么目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慕白想清楚后，直言道：“我不会插手你的事，但在她帮我找到哥哥之前，我是不会将她让给你的。”
“你想要让她帮你去找哥哥？”商兮夜听到这句话如同在听一个笑话。
“慕墨若活着恐怕早就来到这里了，这都多久了，说不定他早就死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你去收尸。”
“商兮夜你给我住口，我哥哥不会死的！”慕白一向淡漠的神情充满怒火。
哥哥是慕白心中唯一的执念，他也一直害怕哥哥如同商兮夜所说那样，他可以这样想，别人却不可以这样说。
商兮夜见慕白颤抖的身体，情绪因激动泛红的眼眶，无情的戳破，“呵，你瞧瞧你自己，恐怕你自己心里都有了这种答案吧。”
慕白眼梢轻颤，一字一顿道：“我哥哥不会死！”
商兮夜眼角余光扫向凌玉，似笑未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去找？你想让她陪你去找，是因为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只是想让她当你的枪手。”
慕白破口而出，“就算当枪手也是她自愿的，关你什么事！”
商兮夜见此笑盈盈的站起，抬头望向满脸霜色的凌玉，开口道：“凌姐姐，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不谈。”
“还有，别乱认姐姐，你不配。”
凌玉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白这才反应过来着，他猛的回头，四目相对，顿时脑海嗡嗡作响。
她一定都听到了。
慕白看着凌玉深邃乌黑的瞳孔，忍不住咬住唇腹，眉心紧皱。
凌玉轻舒一口气，薄唇微张，轻声道：“鱼汤好了，我抱你过去。”
慕白呆住，她不生气？
凌玉看着慕白泛红的眼眶，眉头一皱，冷目扫向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商兮夜，“滚。”
商兮夜脸一僵，这个女人变脸比他还快，想让他就这样离开，没门！
商兮夜双手环胸，“你都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了，我只是想要跟你共同管理这个地方，看了外面的情况，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他这话一出，整个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热闹的大厅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围观的众人：“……”
还能不能好好的吃个饭！
慕白默默回头，眸中光芒暗淡。
是啊，正常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