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自己则踩着墨铜古树的树枝,手持一节古树树枝化成的长枪。
张三双手托住想向上一抬,位于独目婴孩身后在自我黑暗中起伏沉沦的铜棺喷涌出滔天的黑浪。
仿佛是积蓄多年的储存一股脑释放了出来,黑浪疯了似的席卷独目婴孩,
黑暗浆水顺着他雄伟身躯攀爬侵蚀。
对此独目婴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苍穹大眼内的霞光流出,神辉挥洒身躯铜棺内的黑暗即刻破灭,遇到了天地一样一点点神辉就将巨浪击溃。
张三苦不堪言,这画面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亲眼看到太过残酷了,难堪了。
双手一招铜棺收回剩余的黑暗飞遁成一束流光,朝着他飞来。
蓦然间独目婴孩有了动静,一直如一尊神像的他眼珠子微微膨胀了一点,大道化成的纹路随之扩散。
微亮,浩瀚的瞳光瞬间淹没眼前所有,苍穹大眼所视的一切。
白毛猴子无皮不敢抬起头去看他,但他心里脑海里出现了那么一枚苍穹大眼,那只眼在发光。
瞳光照在无皮,两胡道士身上,照在地府四婴身上,哪怕是带着我逃走的麻子也还在他视线中自然无法避免。
张三,王二眼中倒映着微光,倒映着那只大眼,
道一天师站在古树树枝沐浴着瞳光,
他伸出手掌半挡住脸庞,即便这光并不刺眼也让他感到了不祥与不舒服,瞳光照耀给人的错觉不是温柔的抚摸而是攥住心脏的魔手!
两胡道士也在瞳光中他慌张的摸着自身,摸着胳膊腿眼睛生怕哪个地方没了。
一番确认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那眼睛好吓人啊,还会发光。”
“不过这光貌似没有伤害啊。”
“不温暖,反倒阴凉,不伤人却让人恶寒,古怪至极。”
咔......咔.......两胡道士耳边传来了破裂的脆响,他本能看向自己的脚下。
只见让自己能立足的墨铜古树树枝已然遍布裂痕,裂痕蔓延,树枝干裂生机流逝。
两胡道士连忙看向墨铜古树本体,并不是一条树枝有这样的情况而是整个古树都破裂了。
缩小一圈的古树依旧伟岸壮观,而现在这棵伟岸古树的万千树枝相继破碎折断,百米粗的树干也布满了裂痕。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两胡道士茫然的摸着墨铜古树,他的手能感受到古树一秒都不停歇的自身毁灭,生机流逝。
道一摇摇头:“这棵树没了。”
“没了......”两胡道士细细一看发现原本墨铜古树树枝上的那些奇异图腾,树纹都消失,被抹去了。
看向树干,树干的树纹也被抹去了。
欲要将我们送到连接阳间与地府那扇门前的树枝破碎断掉,我和麻子坠落下去。
墨铜古树摇摇欲坠,在墨铜古树上的无皮本应该第一个怪叫的,他却没有,
因为他的变故并不比古树差。
白毛猴子忽然间失去了生机一样,绵软趴在地上猴子背脊高高鼓起,一道裂痕出现随之一个小小的身影逼迫钻出。
那小小身影是只松鼠,当松鼠落入瞳光沐浴后松鼠也停滞了动作,松鼠的肚子裂开巴掌大的鬼影钻出。
鬼影外貌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可体型只有巴掌大小。
无皮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和自己那个松鼠皮囊,他不清楚为何自己会突然间蜕皮使得真身暴露。
以他的惜命程度是绝不可能蜕掉最后一层皮的。
无皮瞳孔猛然一晃,他想到了什么仓皇跑到已经泄气瘪掉的白毛猴子皮囊,
他寻到背后的缝隙钻进去。
但这一次白毛猴子没有活过来,猴子也没有充气似的复生。
皮囊内只是多了一个鼓鼓的东西在动,无皮在猴子体内疯狂折腾可连猴子背后的裂痕都没闭合。
他失魂丧胆的钻出来,茫然举起双手,真相如晴天霹雳一样摆在眼前。
他的特性没有了........没法用了。
皮囊就在眼前他却无法穿上,他失去了让皮影活过来的神技。
啪...啪...啪.......张三停住脚步,他轻轻接住飞遁来的阴阳铜棺,这口铜棺几乎是坠落掉下来的。
啪...啪......阴阳铜棺上不断响起木柴灼烧时的脆响,张三用手抚摸裂痕遍布的铜棺。
铜棺表面的那些图腾已经被抹去。昔日坚不可摧的棺材身也在破裂,瓦解。
王二还想闷着头前进,不管后方如何,也不管古树如何,沐浴在瞳光中他知晓墨铜古树为怎样所以他不敢回头。
他想一往直前但在半路他跪下了,痛苦的捂着心口,整个脸都因痛苦而扭曲。
不止他是因墨铜古树而心痛,还是他自身在痛。
冲向独目婴孩的三人只有李四还在前行,他用青桐树叶挡在前面,那枚树叶已然在瓦解崩散,随时会将他暴露在瞳光下。
张三抱着铜棺不愿意走动了,他铜棺的棺材盖打开,里面不再是一片黑暗只是正常的埋身之所。
凭借铜棺剩余的一点神力还能悬浮空中, 张三爬上去躺进去试了试,
最终坐起身子望着李四,笑着道:
“交给你了啊。”
“我是不行,我的棺也不行了。”
“我们就停在这了。”
他在铜棺内躺下,棺材盖自然而然合上,而后这口如碎片拼凑的铜棺载着他缓缓下落。
王二单膝跪在墨铜古树树枝,那节树枝是墨铜古树最后一节伸展出的树枝,
哪怕古树正在崩坏瓦解,树根尽断,树纹抹灭,但墨铜古树依旧用最后的生命力维持着这一根树枝。
这一根树枝承载着王二。
王二一只手抚树枝,一只手攥住心口,他目光投向李四:“我的力量也被抹去了。”
“我走不动了,看你的了。”
“嗯........”李四举着破碎得只剩一小块的树叶碎片。他给予王二,张三的回答就是如此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