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走亲访友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一件陶冶情操,愉悦身心的事情。
一路的看风景,对吧,又不需要你两只脚丫子走路,反正是坐马车,又不累,困了还能打个盹儿。
等到了亲戚朋友家,热情的接待,大鱼大肉的招待着,客房的被褥给你准备得妥妥的,直接就拎包入住,非常的享受。
回程又是如此,所以出门走亲访友是一种享受,一毫毫都不累?
如果有人敢当着杨若晴的面说这种话,杨若晴真的要一口盐汽水喷对方脸上!
出门做客最累了!
出门游山玩水也累!
游山玩水累的主要是身体,因为你要不停的走啊走,去翻山越岭。
但是出门做客不仅是身体累,心还更累。
这十来天里,在左家做客,虽然说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但是,在左家不比在家里啊。
在家里你可以头发都不梳,也不用化妆打扮,就能在院子里这里跑到那里。
跟家里人说话什么的,也不费劲儿,有什么说什么。
吃饱了喝足了就回到自己熟悉的寝房里,往熟悉的床上一趟,四仰八叉的睡个大觉,那才是真正的放松。
而在左家,每天都得端着,要注意仪表仪容,吃饭的时候也要注意形象,礼节。
每天陪着左老夫人聊天,虽说都是拉家常,但是毕竟是在外做客,所以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得提前走脑子里转一下。
而且左家一堆的丫鬟仆妇家丁们,被这些人伺候着,虽然自己都快要退化成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米虫,但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
你再享受了这些人伺候的同时,自然也要接受来自这些目光的观察,对比,打量,暗地里的评价……
累,心累啊!
除非是像团团圆圆那样不懂事的小孩子,别人也不会去计较他们的礼仪啥的,所以他们出去做客是真的玩的开心。
对于杨若晴来说,她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其实这十天下来,在左家她就没吃饱过一顿饭!
她的体重甚至还轻掉了三斤!
尼玛!
她瘦了三斤,她感觉左老夫人也瘦了几斤,左君墨估计当他们离开后,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客人累,主人家更累,因为他们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如何去照顾客人,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感。
哎,总之一句话,以后走亲访友啊,除非非常特殊的关系,比如她去长淮州大安小花那里,那就可以随便住。
除了他们那里,其他任何地方,留宿的时间最长最长不能超过三天。
但凡超过三天,客人,主人,都是增添负担,于心不忍啊!
杨若晴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刚躺到床上脑子里才放空,立马就被周公拽去下棋去了……
等到她一觉醒来,撩起帐子一角看了眼外面,向南的窗户开着,日头从西边斜斜扫进屋里,打在骆风棠的肩膀上。
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把陪他血雨腥风过的宝剑正在一遍遍轻轻擦拭。
杨若晴定定看了他将近半分钟。
有句话叫岁月善待美人,现在她发现,岁月不仅善待美人,岁月更加宽待帅哥。
她十四岁嫁给十八岁的骆风棠,十六岁为骆风棠生下辰儿和骆无忧。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闺女骆无忧都十八岁,进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三十四岁的杨若晴,她自己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以为她只有二十五六,都以为团团圆圆是她的头胎孩子……
当一个女人被人夸年轻貌美,保养得当,且不管对方话语里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这种夸赞听到耳中,终究是情绪价值拉满,多巴胺疯狂分泌的,对吧?
她自己照镜子,也感觉自己还算不错,谈不上如何的倾国倾城,毕竟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没有那样过。
但是,三十四的她脸上的胶原蛋白还是挺多的,抬头看东西没有皱纹,笑起来眼角也没有细纹。
而今认真去看骆风棠。
杨若晴发现骆风棠也同样还是老样子。
他没有像这个年纪的那些权贵人家的男人那样油腻,发福,长大肚子和双下巴,更没有秃顶。
他的身形保持得非常的完美,八块腹肌是杨若晴的专享。
他的颜值也没有滑坡,如果非得在他身上找到什么变化,那就是他的气质。
是的,二十年的人生尽力,将他磨砺得愈发沉稳,从容,冷静,深邃。
又帅,又踏实的男人,多看几眼,真的是养眼又养心啊,舒坦舒坦……
杨若晴撩着帐子的手也不觉得酸疼了,哪怕让她保持这个姿势看一两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她就喜欢这样‘偷窥’,别有一番风味。
“傻丫头,看过瘾了么?”
冷不丁的,窗边传来骆风棠一声无奈的幽叹。
杨若晴回过神,只见某人正侧首朝自己这边望来。
眉峰微挑,眼底都是宠溺。
“你知道我一直在偷瞄你呀?”杨若晴微红了脸问。
自己先前边偷看边流口水的样子,是不是像个老色批?
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在偷窥他,却还陪着我演戏,我甚至还看不出来他在演戏,老狐狸!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为何重要鬼鬼祟祟偷窥?我有点不懂你了。”
骆风棠放下手里的宝剑,起身来到床边,视线居高临下打量着杨若晴。
杨若晴被他的目光打量着,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地扯过被子盖住脸。
现在临近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床上过冬的那些厚重被褥早就撤换掉了,如今盖的是一床湖蓝色的天蚕丝夏凉被。
这被子的优点就是盖的舒服极了,还很丝滑,轻柔。
缺点就是……
她被褥下的身形曲线起伏,在天蚕丝被子的加持下,越发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骆风棠看得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当躲在被子底下躲藏尴尬的杨若晴听到床边脚步声突然往门口方向去,她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骆风棠这是不打算逗她,准备去屋外忙别的?
突然,寝房的大门,以及内室的门,先后被关上。
关上之后,那熟悉的脚步声带着几许急躁,往床这边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