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实力恢复,玉致便不再想和溯夜回一起走,他口口声声说着保护自己,但信他的人是蠢猪。
而溯夜回憋着一口气,故意无视她想看看她是否会良心发现主动找他。结果疾行许久也没听到动静,他回头一看,四周除了煞气哪还有一个人影。
溯夜回:?
人气到了极致是真的会笑出来,溯夜回不由得笑出声,他就知道那女人没那么听话!想到这里,他不禁怀疑起来之前自己看到的东西,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对一个低贱的蝼蚁动心吗?
“你看起来不像个好东西但是没有人会讨厌。”摆脱了溯夜回,狸奴喜滋滋的看着玉致,它其实想说的是你真是坏女人但是我喜欢。
玉致无语:“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狸奴不服还想犟嘴,但是它一激动起来身体就胡抽抽,十分破坏它的形象,便只能作罢。玉致也不想和它斗嘴,因为白蚕又开始蜕皮了。
这一次它蜕下的蚕衣,带着本体那种晶莹的美感,玉致感叹了一瞬造物主的神奇,便将蚕衣给了狸奴。狸奴有了蚕衣也能看到白蚕了,经历了第二次蜕皮,现在它已经有成年人的中指大小,看的狸奴直皱眉。“原来是这么恶心的一只虫子,还他妈的想吃老子内丹!”
玉致一愣:“你好了?”
狸奴也后知后觉,它好像说话正常了,于是它又高兴的挣脱玉致怀抱,起来走了两圈。“没事儿!嘿嘿,老子没事儿了!”
它兴高采烈的蹦跶,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掐住了没来得及反应的白蚕。这只蚕除了贪吃以外,没有别的能力,要不是玉致眼疾手快它的肠子都要被狸奴挤出来。
白蚕逃得一命,一下就缩回了玉致腰间挂着的蚕茧里面,不论拿什么诱哄它也绝不出来了。玉致瞪了狸奴一眼,狸奴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砸吧着嘴跑远了。直到这时候,白蚕才颤颤巍巍的探出头,飞快的跑到白夜头上,又开始酝酿蚕砂。
白夜已经吸收了很多蚕砂,此时状态逐渐稳定下来,悟道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有些人也许只要数天时间,而有些人可能需要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这与天赋无关,纯粹是考验修士内心的道是否坚韧。
白夜的道是否坚韧?玉致不好说,因为他现在掌握了那枚古怪的印章,悟道对他来说很难。
“狸奴,把你的拟人符再给我一张!”
“要要要!你当老子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啊!哪有那么多拟人符!”隔得老远狸奴骂人的声音传了回来。
逼不得已,玉致只能重操旧业,又用上了千人千面术。没有他人本源,只能期待运气好些,别一转身就碰到溯夜回就好
白蚕经历了第二次蜕皮,需要的能量成倍提升,玉致辛辛苦苦的带着它到处寻找成型的煞给它吃,还要搜刮一些小型防御点是否有东西能供应给它。狸奴有许多灵药,但是它绝不会给这只死虫,它可没忘记对方啃自己内丹的事情。
白蚕就像个巨大无底洞,玉致累的苦不堪言,唯一称的上是好消息的便是溯夜回期间找过她,两人隔得远远的路过,对方并没有认出来。
“我真的不行了,咱们等大夜降临,你再敞开肚皮吃个够吧。”玉致累的瘫在地上,高强度的战斗和压榨灵力让她吃不消。
白蚕不依,围着她不停的转来转去,周围的煞气基本已经被它吃干净了,但却拉不出一粒蚕砂来。玉致强行打起精神,她也不想奶孩子,但是孩子吃得多啊!
这时候,狸奴带着白夜慢悠悠的来了,它不知道搞了个什么东西绑在他身上,就这样牵着。“哟哟哟,这是谁呀,怎么看起来这么凄惨~”
白蚕一下躲在玉致身上,之前狸奴差点掐死它的事情它还记仇。
“你要没事儿干,就去给我抓两只煞来,别在这儿晃悠。”
狸奴无辜的眨眨眼:“我有事儿,我要帮你照顾人呢。”
玉致:……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坏身体无人替!
狸奴傲娇的哼了一声,又牵着白夜走了。
玉致查看了储物空间里的阵盘,只觉头大,明明搞了那么多备着,怎么就没了呢。她一下换了表情,变的谄媚又讨好。
“狸奴~我的好狸奴~”
狸奴还没走远,听到她那腻的要死的声音,就跟身后有狗在追一样,一下跑出去数百丈。玉致脸上的笑容僵住,狠狠的捏了捏拳头,猫到用时方知不靠谱!
回头看着白蚕那两个黑点一样的眼睛,她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得了,烂命一条就是干!
好不容易坚持到大夜,玉致动用太阴之力,果然吸引来了许多的煞。看着那些怪物汹涌吼叫,她头皮发麻的看着白蚕:“我说你能搞定吧?”
明明白蚕的眼睛很小,但是她就是看见了兴奋和贪婪。它肥胖的身体滚了一圈,就像一阵风一样蹿了出去,紧接着玉致就看见那些咆哮的厄难之煞突然被冲散,惨叫着消失了。
这么猛!
经历了第二次蜕皮的白蚕,战斗力直线上升!这么多的煞,在它面前就跟豆腐一样,说是一口一个也不过分。玉致突然反应过来,既然它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那自己之前费尽心思给它抓来算什么!
算她力气大?
不多时,一大群煞全都成了白蚕的腹中餐,它心满意足的回到玉致身边,然后排出了一粒极其特别的蚕砂。
似珍珠般耀眼,又如水晶般剔透,有一粒绿豆那么大。而且这一粒蚕砂并没有蕴含悟道之机,不论怎么探测也是枉然,但是玉致不信它吃了那么多煞就拉出来一坨没用的,这东西肯定有大用,只不过她暂且不知道用途。
还不等她思绪敛下,白蚕又来她面前露出了一副可怜样,玉致表情龟裂:“祖宗,你又饿了!”
吃了那么大一群煞,就拉了一粒蚕砂,紧接着就又要吃,这跟直肠子有什么区别!玉致累觉想死,又只能认命的吸引来更多的煞。
白蚕不停的吃吃吃,终于在一个大夜结束后有了饱的迹象。玉致得到了一大把绿豆大小的蚕砂,全是它的杰作,她本欲收起来,但是白蚕动作比她更快,直接一口气把那么多蚕砂的力量全部吸干净。
“你!!”好一个自给自足!
玉致气了个倒仰,累了这么久,感情她啥也没得到,这只蚕自己拉的屎也被它吃了!
吸收完蚕砂之后,白蚕竟然有了蜕皮的征兆,玉致顾不上埋怨,赶紧小心翼翼的把它呵护在掌心。
这一次蜕皮比前两次都要慢,足足过去了十几个时辰才完全蜕下蚕衣。玉致看着掌心那个小巧轻薄的物件,有一种明心之感。
白蚕又长大了,蜕皮过后不同于前两次的饥饿和迫不及待想进食的欲望,它十分懒惰,用头拱了拱蚕衣之后,就缩成了一团,没了动静。
玉致害怕它出事,赶紧查看情况,却没想到刚一碰到它,就觉得指尖粘粘乎乎的,有层不易察觉的黏液。仔细一看,原来是白蚕的尾巴分泌出来的液体,她一愣,这是要结茧了?
可是白夜把它带出来的时候,它不就茧中吗?
她取下腰间的蚕茧打量,那件新的蚕衣有所感应,竟然自己动了动。玉致只觉得手心痒痒的,就看见那蚕衣化作一滩水顺着她掌心的毛孔钻进了皮肤。
紧接着,一个拥有着绚烂夺目斑纹的蛾虫图案出现在了皮肤上面。她用力搓了搓,那图案没有任何变化,就算用灵力去感应,也察觉不到异样,它就像一个纹身般,静静待在她的掌心。
白蚕结茧的速度很快,只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已,它的尾巴就吐出来大量的蚕丝,渐渐把自己包裹起来。玉致不敢大意,这只蚕关系着她是否能找到进入分部的路,要是结茧过后不能破蛹,闷死在里面那就完了。
她一直守着白蚕结茧,直到那个半透明的茧逐渐变成洁白如玉的蚕茧,才觉得安心了一些。这时候她打量四周,只觉得安静的过分,溯夜回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的确,整个秘境好像没有人了……
黑袍人在暗处看着她惊疑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在他身后,站着无数人影,那个壮硕男子和妙鸢都在此列。
这一个昼夜,种下蛇鳞的修士被迫成为了他的工具,帮助他捕获了许多漏网之鱼。这些人,都会是他进入分部的垫脚石……
“要破蛹了……”突然,他轻轻开口。
正在打坐的玉致突然睁开眼睛,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直觉,要破蛹了!不仅如此,远在其他地方的狸奴也有所感应,带着白夜赶了过来。她先是惊讶,随即又明白了,看来拥有蚕衣的人都会感应到它的现状……
白夜一直紧闭着的双眼颤抖了两下,似乎有清醒的征兆。玉致喜出望外,小心的靠近他,没想到之前排斥她的天道竟然消失,她的手直接放在了对方肩膀上。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还没有动静的蚕茧,露出了会心笑容。狸奴也难得安静下来,等待着它破茧。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一动不动的蚕茧突然抖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响起。玉致紧张起来,它破茧之后会是什么模样?是蚕还是飞蛾?
她忍不住摸了摸掌心的飞蛾图案,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白蚕破茧一定会是全新的形态。
狸奴眼睛都要望穿了,还是没看到洁白的蚕茧有要突破的迹象,它急了,立刻就要上爪子帮忙。玉致一惊,就要出手阻止它,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动作比她更快。
只见一个黑色的袖袍从她面前闪过,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狸奴的爪子,把那只蚕茧握在手心里。玉致大惊失色,从没有过的警惕和危机充斥着全身,她一把拽回来狸奴,带着白夜飞快后退。
但是她的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密密麻麻的修士堵死,看着那些穿着各道宫弟子服,或者挂着弟子信物的修士,她呼吸一滞。这么多人,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狸奴也觉后怕,这么多人突然到来,为什么它为没有半点察觉?再看这些人表情不善,知要完蛋。
“你跑什么?”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玉致后背发寒,慢慢转过了身体。看到熟悉的黑色袍服以及那金色花纹,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敢问阁下,是何时来的?”到了这时候,装傻也没了意义,这些人不知道已经监视了她多久,难怪这一个日夜没有追杀,她还以为是溯夜回拦了下来。
黑袍人把玩着手里的蚕茧,心情不错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唔,大概就是你和独玉山族那小子分开的时候吧。”
玉致听完,更是头皮发麻,她打量着那些修士,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不正常的僵硬感。这么多人,如果想杀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既然前辈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晚辈就先告退了。”玉致突然礼貌起来,说完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转身就要走。
那些修士齐齐上前一步,透露的意思很明显,想走?没门儿!
“你要去哪里?”黑袍人慢慢踱步来到她面前。
“咦?”突然,他的注意力被狸奴吸引。
玉致赶紧把狸奴往怀里带了带,时隔多年,她再次遭遇了苦道会的人,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想要脱身几乎没有可能。
“有点意思。”他轻而易举的把狸奴抓了过来,玉致想抢,却扑了个空。
“狸奴!”
狸奴表情无助,这人拿捏着它以后,它的力量就被封锁了,此刻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自己被抓住。它尝试感应空间节点,却绝望的发现此处空间已经被封锁,看来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玉致也明白这一点,看来白蚕的作用比她想象的更厉害,让这些人不惜一切也要拿到手。
“急什么,我又不会杀它。”黑袍人说完,就把狸奴丢回了玉致怀里,重新抱着猫,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跳平缓了一些。
“前辈……”
“别这样叫我,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行者。”黑袍人打断她,指了指那些僵硬的修士。
对方的语气不是在和她商量,玉致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行者。”
“嗯,我不想杀你,但前提是你要听话知道吗?”黑袍行者很满意她的顺从。
玉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危,既如此那不如将计就计。“敢问行者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晚辈的,请尽管吩咐。”
黑袍行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难怪太清重视她,天赋过人,又能屈能伸。这样的人,若是放过了,那又和猛虎归山有什么区别呢?